林蔚然送走了李秀滿,沒想到這一送就送到了美國。不知龗道那位同樣是被林蔚然送到美國的樸振榮會不會找李秀滿喝喝悶酒,在三天后接到李秀滿出國的消息之后,林蔚然就知龗道大局已定。
五月過半,這持續了一個多月的斗爭匆匆落下帷幕,看客們感覺并不過癮,因為雙方并沒有使勁渾身解數,甚至拉幫結派,招招見血,最龗后落得兩敗俱傷這種喜聞樂見的結局。而是在理智的感召下迅速狼狽為奸,重新穿上了一條褲子不說,還大有鉆進一個被窩的意思。聯系一下李秀滿的遠走美國,看客們此時方才唏噓感嘆,果然,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沒有足夠的利益,便不會有人承擔足夠的風險。簡單的等價交換,卻也會模糊不清。比如此時,本應該在公司繼續籌備新韓上市以及第一輪融資計龗劃的林蔚然,因為一個電話來到了位于首爾龍山的高爾夫球場,換上足有九成新的球衣,拿上許久不用的球具,跟一位今年剛剛五十一歲的大叔,在陽光下的草坪上消磨時光。
‘啪’地一聲,高爾夫球被高高的擊飛在空中。
林蔚然微微抬頭,今天萬里無云,所以陽光便有些刺眼。
“林代表,到你了。”
趙恩成笑著提醒,如果他不是sbs廣告局局長,又在前段時間幫林蔚然搞到了那份評估報告,單純是他用這副悠哉的口吻跟林蔚然這個大忙人說話并蓄意消磨他的時間。就足以讓林蔚然把他劃入某種類似黑名單的記錄里。
林蔚然站上擊球點,不動聲色的耐著性子。趙恩成的這個幫忙他沒有用人情這種可大可小的東西,而是給了自認為足夠的等價利益。但從今天開來,趙恩成估計是認為自己的付出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所以走了這個過場,要求林蔚然多拿些出來。
‘嗖’地一聲,球桿在空中揮過,卻沒有擊中那個白色的小球。
“林代表看起來有心事啊。”
“車里放了些貴重的東西,所以不放心。”
林蔚然暗示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卻是要趙恩成收到東西才會明白。第一次交易時林蔚然花費了不小的力氣,把五千萬韓元變成了五張可以合法流通的現金支票,到了趙恩成那。沒有任何后續問題。但這一次他直接準備了五千萬現金,非但沒有經過任何合法流通手續,用起來估計也不那么方便。這是暗示,也是警告。他在提醒趙恩成,自己不是他的提款機。
趙恩成出奇說道:“其實林代表可以放心,東西在你那,誰也不會去拿。”
這是說他不要?
“恩,是我急了。只是趙局長不知龗道。這東西會貶值。”林蔚然露出笑容,任誰看了他和趙恩成都會覺得兩人關系十分融洽,不是父子,也是叔叔子侄類的親戚。
趙恩成把球桿撐在地上。雙手交疊著在球桿一頭:“不知龗道林代表對電視臺有沒有關注?”
林蔚然眨了下眼:“和電視臺我沒打過多少交道,新韓方面的這些事兒基本都是韓唯依部長處理。”
趙恩成笑著說:“韓部長的確有好出身。這些年來要不是自食其力,一定會有更好龗的發展。”
林蔚然依舊不動聲色:“恩。我也這么覺得。”
林蔚然對韓唯依其實了解不多,這個女人和他的第一次交集就是在全智賢舉辦的那次聚會上。之后她展示什么,林蔚然就去看什么,因為從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面起,林蔚然就覺得她想給人看到的都會展示出來,而她不想給人看到的,也是不想讓人去探知的。
“申社長要退休了。”趙恩成似乎因為林蔚然的不動聲色而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林蔚然迅速收斂笑容:“sbs的申社長?”
趙恩成感慨:“我進sbs的那年,申社長就是sbs廣告局的局長。我進入廣告局的那一年,他成為了sbs社長,時間真快,還有兩年,申社長就要退休了。”
在首爾,即便是開了一家中國餐館勉強度日的楊叔,和終日把小富即安掛在嘴上的樸正昌都有野心。
林蔚然沉默了陣,他對面的趙恩成耐心等著。輕風撫在他們的臉上,帶著四溢的草香。
“為龗什么是我?”
“我曾經見過李秀滿,是在一次聚會上。”
“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沒做,應該是我做了什么。”
看著靜待下文的林蔚然,趙恩成接著說:“我從他身邊經過,他不認識我是誰。如果不是身邊助理的提醒,那他連招呼都不會打。”
林蔚然的臉色有些古怪。
趙恩成無所謂的笑笑:“很多人都覺得一個男人成功與否,看的是他身邊的東西。職位、錢財、事業,甚至女人,其實這些都只是襯托而已。不用的際遇造就不同的成功,如果把李明博的際遇放在你、我甚至李秀滿身上,你覺得我們會比他差嗎?”
這是狂妄嗎?
林蔚然不知龗道,在他的觀念里,很少帶入如果這種根本無法確定的東西。
“我認為商業分兩種,一種是錢,一種是信任。錢什么時候都可以賺,但信任……”
趙恩成口中的信任包含很多訊息,而他對林蔚然所說的信任,則指的是能力。他對林蔚然伸出一只手,口氣真誠道:“一直忘了祝賀你,贏的漂亮。”
林蔚然大概猶豫了半秒鐘,便同樣伸出一只手說:“謝龗謝。”
贏了李秀滿,就能帶來這種影響。
一天之后,正驅車趕往市郊的林蔚然接到了韓唯依的電話,這女人傲嬌了三天,不聲不響的沒來上班,不請病假不打招呼,似乎還因為那句‘我覺得你贏不了’而不敢來見林蔚然。這有點類似害羞的情緒或許用尷尬更方便解釋,而林蔚然這個男人也不地道,當真是三天沒給韓唯依一個電話,不說以博大的男性胸懷包容那小女子的目光短淺,還特別吩咐人事部門給韓部長記錄這三天的無故曠工,表現的足有十二分小氣。
“我聽過一個有趣的解釋,說看一個男人的價值要看他的對手。找了李秀滿是想提升你的價值,沒想到是錯估了你的價值。”
這就是韓唯依的開場白,她一邊抹著指甲油,一邊開著免提對林蔚然講話,似乎是想要證明她從頭到尾都沒錯。
林蔚然一邊開著車,一邊用藍牙回應:“看走眼就是看走眼,欲蓋彌彰的,你想做什么?”
電話這頭沉默了會兒,是韓唯依被林蔚然一句話噎住,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喂,贏了李秀滿你自信不少啊?”
林蔚然回應:“按照你的說法看一個男人是否自信是不是應該看他失戀以后?怎么辦,我失戀的時候你沒看到,以后你更看不到。”
韓唯依‘呵’地一聲輕笑出來,對林蔚然此時表現出來的‘自信’表示接受。
她問:“和小處女聯系了嗎?”
林蔚然驢唇不對馬嘴:“看你這段時間忙前忙后,我還覺得你喜歡我來著。怎么,不嫉妒嗎?”
“喂,我說你拉低我的品味那句話到現在都有效!”韓唯依嚴正聲明。
林蔚然不置可否:“我倒覺得這段時間你我挺曖昧的。”
電話中突然沒了聲音,似乎是第一次油嘴滑舌的林蔚然讓韓唯依無法做出反應。片刻后,她發出感慨:“我發現你臉皮突然厚了不少。”
林蔚然立刻選了個人出賣:“我是跟李秀滿學的。”
韓唯依問:“怎么說?”
“昨天s.m那邊來了份文件,說是針對s.m內部可能出現的財務問題進行調查。今天得到消息說首爾支檢找李秀滿合作調查,但他卻已經坐在前往美國的飛機上了。”
聽了林蔚然的話,韓唯依立刻想到了什么:“你是說……”
“我給他發了個短信,好棋。”
“他怎么回復的?”
“他說我下次也可以嘗試下兩盤棋。”
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一陣大龗笑聲,林蔚然可以想象韓唯依此時的爽快。
他故作不悅道:“我是編了個瞎話騙你的。”
“你現在才是騙我。”韓唯依沒上當。
林蔚然微笑出來:“不管怎么說,韓部長曠工三天,這個你回去自己跟人事部解釋。”
“曠工?喂,我去做什么難道真的公開說?”
韓唯依沒賣關子:“上百億的大投資電視劇,林代表有興趣嗎?”
“現在沒有?”
“啊?”
“我說現在沒有。”
林蔚然再次確認:“明天上午到公司說。”
他說完就放下電話,也不管用了好大力氣才播出這個號碼的韓唯依做和想法。他下了車,把鑰匙遞給一邊的賓館侍者,因為已于前些天正式長期租下了這套位于華克山莊的豪華套房,所以林蔚然甚至有了一個專用的車位。
當他走進房間的時候,窩在沙發上的女人并沒有熱情的迎接他。她只是把電視的聲音放小,然后開口提問:“有故事講給我聽嗎?”
林蔚然脫掉西服,摘掉領帶,走到沙發后面,俯身聞著女人頭發上的香味。
“有,但要說很長時間。”他說話的同時,右手已經順著金泰妍那件棉質t恤的領口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