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有時間我帶你去吧?”
“哪?”
“普羅旺斯。”
聽到林蔚然的話,林允兒嘴角劃出一道微笑,把腦袋又往他的胸口上湊了湊。
“好啊。”她輕聲應道。
克制本能的沖動并沒有那么不易,一直馬不停蹄的林蔚然第一次徹底安靜下來,床頭開了一盞臺燈,燈光下是林允兒酣然入睡的面龐,林蔚然看著她,不再說話,整個人都老實的另人發指。單人床很小,又有溫香軟玉在懷,他看了許久后唯一的動作只是捋順了允兒額頭上滑下來的幾縷發絲,因為它們遮住了他的視線。
這不是圈內人眼中戰勝了李秀滿的黑馬,不是在合作方眼中少年得志的林代表,也不是他即將成為的林會長。這一刻的林蔚然就是他自己,不懂女人心思,除了完成允兒說出來的要求便再沒想法。
他笨嘴笨舌,不會說什么摻了蜜的情話,更別提講什么讓允兒睡著時都能微笑出來的甜言。但她此時微笑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兒?
借著燈光,林蔚然如同白癡一樣想著這個問題,當他確定那個自來到韓國起就一直否定的答案時,目光中的溫柔和疑惑都慢慢斂去,只余下幾分寵溺和初來韓國時的那種堅毅。
時間已經很晚,林蔚然依舊毫無睡意,他伸手關上床頭的臺燈,微微動了動身子就讓允兒蹙起了眉尖。他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只是輕輕收回手臂。那個來到韓國過蟄伏兩年。妄想搶到自己想要的所有東西的林蔚然,在這一刻仿佛喪失了所有的侵略性。
當陽光照進窗戶,林允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習慣歪著枕頭側睡的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意識到自己和身旁的男人保持著一個怎樣曖昧的姿勢。直到她一點點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他們雙腿交纏在一起,而更讓她臉紅心跳的卻是林蔚然那男性特征的凸起。
她不敢有任何動作,片刻后只是安靜的凝視起近在咫尺的面龐。沒有公司男前輩們那足以和女人媲美的漂亮臉蛋,也不會過于粗糙陽剛。她伸手撫平林蔚然睡覺時自然皺起的眉毛,看他終于平靜下來的面龐,這才委屈的小聲抱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是這么兇我的。”
她的手劃過一道眉毛,輕輕沿著林蔚然的臉譜輪廓到下巴尖上,看他又微皺起眉,卻沒再用手去撫平,反而輕笑著說:‘不過也好,你見到女孩都這么兇,估計也沒人來和我搶.‘
林蔚然呼吸平穩,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不過先說好,只是對著其他女孩這樣,對我要這樣.‘她不但去撫平林蔚然的眉頭,還戳了戳他的嘴角.
‘不反對我就當你是答應了,以后再兇我我就不理你.‘她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以對應這毫無殺傷力的威脅,而林蔚然果然保持沉默.
‘好,答應了我的事兒就不能反悔!‘
她笑了出來,像是得到周六游樂園野餐承諾的孩子,一根手指還是不老實的從林蔚然的眼角滑動到鼻子,見他又皺起眉頭,便霸道的質問:‘怎么不滿和十八萬sone競爭都得到了我的偏袒,你有什么好不滿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那根手指往林蔚然的眉心上移動,就好像那是自家花園一樣。
“十八萬,你的意思是,無論男女都是我的競爭對手”
林蔚然的眉頭自動散開,嘴角帶上微笑,他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緋紅面龐,問:‘那你和我的八個對手同居,這怎么算‘
這家伙醒了,林允兒當然被嚇了一跳,她本能的往后退去,但小小的一張單人床卻沒給她什么輾轉騰挪的戰略空間.她被林蔚然重新抓住,感覺到他蠢蠢欲動的邪惡思想,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林蔚然笑著說:“沉默就當你認罪了。”
他一邊說著,一只手沿著允兒的身側曲線向龗上滑動。
林允兒嘴硬:“你人都是我的了,還管這個干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收緊雙臂抵抗,最終因為已經被敵方深入腹地,從而顧此失彼。
林蔚然揉捏兩下,壞笑著問:“我是你的?”
林允兒目光認真,語氣強硬:‘你是我的.‘
林蔚然停下動作,出人意料的抽出那只在允兒胸前肆虐的手,隔著被子把她往懷里又抱得緊了些.
林允兒乖乖的往林蔚然懷里鉆了鉆,因為有威脅在身下虎視眈眈,所以安靜的連大氣都不敢喘.許久都不見那威脅退去,便不知死活的小聲提問:‘忍得很辛苦‘
林蔚然輕笑出聲,道貌岸然的回答:‘不辛苦.‘
她又問:‘那我能動動嗎腿上有些癢.‘
林蔚然好人做到底的嗯了一聲.
只是她這一動起來,林蔚然便有些受不了,呼吸漸粗,手上也不自覺地用了力,他嗅著允兒身上的女人香,咽了口唾沫.
咕嚕一聲.
林允兒多有眼力見啊,聽到聲音不對就立刻停下,渾身一動不動.
半晌,林蔚然猶豫著先說:‘好像……有些辛苦了.‘
林允兒仰起頭,不是林蔚然想見的視死如歸,而是幽怨到一塌糊涂,距離梨花帶雨只差一線的精美小臉.
‘疼……‘
這話比什么都有殺傷力,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林蔚然長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起床!”
真正平靜下來的林蔚然依舊帶著讓林允兒措手不及的執行力,他飛快的穿上衣服,對尚在被窩里的林允兒宣布了以下要做的三件事.
“洗漱、吃飯、上班!”
林允兒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臉上紅艷艷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你出龗去!”
林蔚然搖了搖頭。
“不是會很辛苦?”林允兒一臉的軟弱無力。
林蔚然俯下身。一邊在她額頭上印下輕吻,一邊把一只手探進被窩里。
“辛苦是辛苦。但我一定會等你身體復原再做那事兒。”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那只手在被窩里興風作浪,臉上卻一派道貌岸然。他湊近允兒的耳朵。低聲呢喃:“不過你多少也要給我點福利……”
一夜,起床不是什么難事。但想要安安穩穩的出了這道門卻是沒那么容易。林蔚然以第一次幫女人穿衣服這個理由在允兒身上拼命獵奇,偶爾的幾個試龗驗和失誤更是她臉上嬌艷欲滴。允兒慣用的撒嬌耍賴毫無用處。就算是再擺出那那張貌似梨花帶雨的小臉,仿佛也只是給男人增添情趣。
當兩人打打鬧鬧的進了洗漱間。休息時便拼命糟蹋自己天生麗質的允兒擺出了一長排女性保養用品。當然,大半是姐姐的。只有小半是她自己的。涂涂抹抹,仔仔細細,站在鏡子前的允兒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林蔚然,說什么都不敢彎下腰去。
她紅著臉要求:“你去做飯。”
林蔚然厚顏無恥:“我都是你的人了。難道還不管飯。”
這樣的他還真讓人有些不習慣:“不怕吃出問題你就等著。”
林蔚然聳聳肩:“沒關系,吃不下去反正還有別的。”
別的?對家里一清二楚的林允兒有些疑惑,注意到林蔚然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后:“等下我們出龗去吃。”
林蔚然呵呵輕笑,轉身向廚房走去。
雖然做不出一桌精致大餐,但好在允兒這里東西不少。煎蛋面包加牛奶的萬金油林蔚然還能搞定,但他關上爐火,窗外的天色也已經大亮,把最龗后的煎蛋擺上桌。林允兒才姍姍來遲。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林蔚然看也不看。直接掛斷,然后把允兒的那份早餐在她面前一一擺好。
她突然可憐兮兮的說:“下午的拍攝我不想去了。”
林蔚然說:“好啊。我今天也不想上班了。”
林允兒一癟嘴:“你是代表理事,不去誰能管你?”
林蔚然笑笑,用手指點了下允兒的額頭:“代表理事上面還有會長,你真當我可以無故曠工啊?”
林允兒急切問:“那你們會長兇不兇啊?人怎么樣?難相處嗎?”
“怕我吃虧?”
看允兒乖乖的點頭,林蔚然想了想,回答:“是我必須成為的人。”
“其實我總結出了一個在這種情況下不會吃虧的經驗。”
和林蔚然一樣,林允兒同樣是從激烈的競爭環境里脫穎而出。此時她表現仿佛深諳迎奉之道:“乖乖的,聽話,然后知龗道自己的優勢。”
正喝著牛奶的林蔚然突然停下,他放下杯子,把手臂撐在桌上,看著允兒認真提問:“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嗎?”
“去普羅旺斯?”
“我是說你想做的事,不是你和我注定要去做的事。”
林允兒想了想,有點苦悶道:“除了今天下午還要去上班之外,我覺得我已經很滿足了。”
林蔚然認真建議:“要不然真的不去上班怎么辦?”
林允兒立刻緊張起來:“這怎么行,上次去中國回來,導演本來就……”
“不用顧忌他,只要你想,我都能處理。”林蔚然打斷允兒,認真建議。
事實證明,林允兒真的是一個非常敬業的演員,就在林蔚然出了單元樓,走在小區內井然有序的小路上一步三回頭之時,她正趴在正好能瞧見林蔚然停車位置的床邊,隔著窗戶看著他離開。見他回過頭,林允兒突然有些掉眼淚的沖動,好像回到了那個身在宿舍的夜晚,她在樓上,林蔚然在樓下,他說‘我愛你’。
八樓高聳入云,林蔚然沒有千里眼,自然看不到允兒。但他知龗道這已經成為女人的孩子肯定會趴在窗口瞧著他,所以他笑著揮了揮手,然后轉過身。
上了車,手機再次響起。林蔚然接起電話,聽著那頭的匯報,一張剛剛還洋溢著溫暖微笑的面龐頃刻間變得冷峻起來。而讓人感覺驚悚的是,這種變化在他身上毫不突兀,比四川變臉帶來的那種驚艷低調無數倍,卻也可怕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