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
徐賢一邊說著一邊垂下目光,重新開始洗漱準備,橙黃的燈光落在她身上,使得皮膚不似鏡頭前那般的白皙,而她臉上的表情,也存了些說不出的情緒。
“沒什么就算了,趁事情還沒鬧大趕緊結束,上午趕行程的時候延平哥還問我來著,說你跟允兒這對兩小無猜怎么了,平時膩在一起好像連體嬰,現在居然連眼神交換都沒一個。”金泰妍習慣性的說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龗道這口吻有些官方,習慣成自然,隊長和成員的定位似乎在她和其他人之間離開了一段距離。
“恩,泰妍姐不用擔心,我們本來也打算和解的。”徐賢點頭應道,語氣鄭重并非敷衍,要說和允兒的沖突其實大部分都來自一個名字都不愿想起的討厭男人,一小部分,才是對林允兒的怒其不爭。
從什么都不懂的年紀就進入公司,辛苦訓練數年才得以出道,怎么就那么容易的把自己交出龗去了?
遇人不淑是其一,這很有眼力見的家伙,難道就看不出林蔚然平日的異常表現嗎?
關于林允兒和林蔚然之間的那些事兒聽的太多,徐賢甚至能主觀的想象兩人如何相處,一個是心甘情愿,把一切都奉獻了的傻姑娘,一個是居心叵測,堪稱老奸巨猾的花心男人。最龗后會受到傷害的一方不是早就注定了嗎?
“既然你們已經有了打算那我就不操心了,凌晨還有日程,現在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到時候我叫你們。”
聽到金泰妍的話,看她一邊說著一邊伸了個懶腰。徐賢這才意識到心甘情愿把自己交出龗去的女人還有一個。所謂秘密就是只有自己知龗道,而金泰妍和林允兒之間的特殊關系。她也認為只有她自己知龗道。
秘密多了,便會有誤會。
徐賢開始有些好奇。
“泰妍姐。”
在金泰妍出門前,徐賢還是開了口,她叫住這平日里對她愛護有加的姐姐,原本應該三緘其口的問題,這就被提了出來。
“你和林會長怎么樣?”
金泰妍回過身來疑惑的瞧她:“什么怎么樣?”
徐賢微微低頭,有些心虛,“就是相處的怎么樣……姐姐不說了嗎?知龗道的多了,感覺挺好什么的。”
“我們……不還是那個樣子?”金泰妍敷衍之后。又轉而提醒:“不過在宿舍里我不說這些事,我也只拜托你當做沒有這回事。”
不像允兒好像什么事都要找人傾訴,金泰妍的處理方法處處都透著股怪異。徐賢不明就里,本身沒有經驗,原本也只當做人與人對感情的看法不同。但因為每次拍攝之后回到宿舍都要接受姐姐們的拷問,所以她漸漸覺得大部分女人對戀愛這種事兒的反應都一樣。
陷入愛龗情,是個藏不住的秘密。
不過金泰妍卻掩飾的很好。
“為龗什么?”她忍不住詢問出聲,目光落在金泰妍的臉上,似乎是在審視。
“沒有為龗什么。我們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公開,而且還有很多復雜的問題需要考慮。”金泰妍回答的很快,神情上也沒露出什么端倪。
“那姐姐難道不需要我們的祝福嗎?”徐賢追問,用允兒的要求當做問題。
“祝福?”金泰妍喃喃著復述了一遍。蹙了蹙眉間,轉而又笑著說:“需要,等我需要的時候。會來問你們要的。”
無論在誰看來金泰妍的回答都有些奇怪,好像過于成熟又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看著金泰妍出門的徐賢當然也感覺得到。但她沒有追問,因為她知龗道金泰妍永遠不會對她說這些事。
除去衣衫站在花灑下。片刻后拿起浴液,看到允兒貼在上面的那行小字,徐賢蹙起了眉間。
按照允兒的說法,林蔚然很愛她。
按照允兒的說法,找到那個人會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事。
按照允兒的說法,她將無法承受那人離開所帶來的傷害。
那么身為朋友,什么才是對她最好龗的選擇?
徐賢愣愣的站在花灑下許久,等回過神來,竟是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即便已經出了校園,車上的林蔚然還是忍不住回望一眼。身在異國他鄉本不應該觸景生情,但不知為龗什么此地卻勾起了林蔚然的回憶。
那些在圖書館兢兢業業的日子想來也并不枯燥,而那些荒廢了學業的日子想來也不再那么讓人惋惜。
當時還是學生的林蔚然和沿途看到的這些學生一樣年輕,或許這就是身在韓國也能觸景生情的一種共性。
“羨慕啊,現在的年輕人。”
鄰座的徐永哲突然感嘆,望著林蔚然一側的窗外,說起回憶,“當時家里窮,沒學上也沒法上,后來到首爾謀生看到這些大學生便由衷羨慕,心里也很自卑、嫉妒。找理由說他們不過就是現在風光一點,就算不上大學一樣可以比誰都風光。結果到現在的確是風光了,卻也知龗道當初的自己到底有多么幼稚。”
想起自己曾經也有同樣的想法,甚至還找了些不上學卻能出人頭地的例子來自我勉勵,林蔚然也輕笑出來,這算不得訕笑或自嘲,只是感嘆而已。
“成教授給出的評價應該不錯,我想等幾天后公開計龗劃的時候請他到公司一趟,不知龗道您怎么看?”
徐永哲在大半個月前就跟林蔚然預約了一次日程,而林蔚然也借此見識了徐永哲背后團隊的全貌,一票金貴的博士頭銜不說,其中花白了頭發的教授級人物也有幾個。當著十余人的面站上講臺闡述自己的構想和理念,不得不說這讓林蔚然很是緊張,臺下的每個人都比他更懂得傳媒,這一點他從見面的自我介紹時就心知肚明。
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講演下來,關于林蔚然的宏大構思只闡述了一小部分,但真銀白銀的博士、教授名頭就是不同凡響,即便是管中窺豹,他們也能一窺全貌。
“讓這些專業人士說服其余股東的確可行,但你要知龗道新韓內部并非鐵板一塊,和大部分上市公司草創初期的混亂一樣。譬如新韓IT的那個李旭,帶進來整個三星的項目小組不說,最近還想染指這一塊,要不是黃仁成的確有些手腕,新韓現在會被蠶食的非常厲害。至于新韓制作現在也很亂,聽說你和韓社長之間有了間隙,那些人可是蠢蠢欲動著呢。”
說到這,徐永哲看著林蔚然打趣一句,“是吵架了?女人嘛,有時候就是要哄的,類似韓社長這樣的女中豪杰可不常見,特別是在韓國,有能力并且有機會施展能力的女人太少了。”
被開了子虛烏有的玩笑,林蔚然當然尷尬,但看徐永哲的模樣便知龗道他不會相信自己的辯解,只得訕訕道:“韓社長很好、很優秀,長的也很漂亮。但這樣的女人都我來說并不合適,不知龗道什么時候就被她鬼迷心竅了的可能也不是沒有。再說我還不是百煉鋼,也不需要變成繞指柔。”
徐永哲聞言大龗笑:“你是怕了?也是,韓唯依那樣的女人要沒點年紀肯定畏之如虎。我看她也不像是能找個兒子一般男朋友的人,想征服她的確挺難。”
他緊接著話鋒一轉,“但你知龗道嗎?女人啊,只要想著一個男人想的多了,喜歡、愛上,也就沒那么難了。”
林蔚然微笑點頭,不說全盤接受,卻也沒動什么旖旎心思。不清楚真是情況的徐永哲并不知龗道,如果韓唯依真的跟林蔚然發生點什么,對這位林會長來說才真是后院失火,而且還是那種以他目前能力無法撲滅的大火。
“這次講演大部分是針對計龗劃細節,得到評價很重要,但我希望的卻是更多新東西。”林蔚然把話題引回到工作上,“說是韓流偶像文化的創新和復興,但想要做到必定需要政府,我中國人的身份會產生多少影響不得而知,但通過正常渠道肯定是不行。”
徐永哲沉吟道:“貸款方面我的影響力雖然不如衣戀集團和三星,但想取得足夠的資金不是難題。至于政府方面你不是早有準備?崔文順議員的哥哥崔光植是現任文化觀光部長官,只要得到他的認可,政府反倒是小事。”
林蔚然輕輕搖頭,“崔文順議員那邊我不是沒打探過,關鍵在他要推行的法案只有我的,通過公平交易委員會讓各大經紀公司改善藝人待遇,別的不說,只要我是這法案的資金提供人一事被爆出龗去,很多新韓正在進行的項目都會受到影響。好在輿論壓力一直都有,民眾對這方面也很關注,循序漸進不是不行,但時間上卻太晚了。”
徐永哲聞言輕笑,“做到這些不就是我們這些經營人要做的事兒?新概念、新理念、新項目,這些讓手下人去想就行。我們要做的是宏觀的、也是決定性的,聽說你最近去當了什么制作人,我就覺得是一招昏棋。把持住上層人脈對你在公司里的地位是有直接關聯的,股民們怎么想并不重要,大部分股權還不是把持在股東手里?”
聞言,林蔚然只是輕笑,并不解釋,也不做回應。
如果是熟悉的人肯定知龗道,他林蔚然什么時候做過吃力不討好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