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周時間,金泰妍覺得每天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只有兩個人的世龗界他們都可以輕易的忠于對方,其余一切都不再重要。睜開眼,她已經習慣在每天醒來的時候看到身旁的那個人,但此時已經被掀開的被子中卻是空蕩蕩,她‘騰’地一下坐起身,眼神中滿是驚慌。
‘聽說紅鯛是剛打上來的就進行加工最好,我去弄一條回來嘗嘗。’差點對就放在眼前的便簽視而不見,確定了字跡的金泰妍才不再心慌,套上一件外套下了床,拉開密不透風的厚重窗簾,室內這才涌進絢爛的午后陽光。
抬手遮住眼,是萬里無云的晴天,雖然不是她最喜歡的天氣,但金泰妍還是露出微笑,她回到客廳茶幾旁拿起剪刀,繼續修剪起那捧昨天被她折騰了大半夜的粉色玫瑰枝條。
沒多久,敲門聲響起,以為是林蔚然回來的金泰妍剛想起身去迎,就聽門外傳進來的聲音道:“客人,您的快遞到了。”
快遞?
金泰妍沒時間疑惑太久,她跑回到里面的房間太高聲音道:“放在門口就好。”
開門聲響起之后沒多久就是關門聲,金泰妍踩著拖鞋來到門口,只瞧見一份不大的郵包,好奇拆開來看,里面是兩本護照。
她的,也在其中。
“S.M方面如果沒有動靜就不用擔心,還有網絡上關于金泰妍不在醫院的傳聞關注一下,如果有記者盯上了。就聯絡S.M那邊,新韓的媒體關系和他們聯合起來沒人能比得上。記住,絕對不能讓新聞見報。”紅燈前。林蔚然戴著藍牙,拿到金泰妍的護照也只需要一個電話。
“會長,現在關鍵不是S.M那邊,公司里最近對您的消失……”
“消失?會長幾天不上班他們就不拿薪水嗎?再有人跟你鼓噪你就把這句話告訴他,如果還不行,就叫他用郵件發給我一份辭職信,我會讓人事部門加速處理。”林蔚然打斷道,看紅燈過去,重新啟動車子問。“‘G8’那邊怎么樣?”
“很不滿。”徐京旭言簡意賅。
“在這種時候我這個主要投資方透風要撤資他們肯定會有不滿,這方面你幫我盯著,到底是不是撤資過幾天我會給你消息。”
金泰妍主演的‘太陽之歌’是‘G8’制作,而林蔚然個人則是主要投資商,還有一周多的時間就要正式開演,因為金泰妍缺席排練的問題,早幾天就該開始的售票工作卻一直都沒有開始,網絡上甚至有傳言說金泰妍不是‘過勞’而是‘受傷’,連帶著粉絲們都開始人心惶惶。嗅到風聲的記者們因為S.M一直對這種傳聞視若無睹而紛紛猜測‘太陽之歌’的上映日程是否會被延遲,少數唯恐天下不亂的,則是斷言這前段時間曝光率不錯的舞臺劇注定無疾而終。
林蔚然透出風聲說個人資金吃緊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金泰妍真的不能出演‘太陽之歌’。他會以個人投資虧損為由直接撤出投資,哪怕制作到這種程度的舞臺劇按照合同只能撤出原始投資的一小半,他也不會讓罪魁禍首的罪名被推到金泰妍身上。
“那‘G8’方面的反應。”
“不用擔心。舞臺劇制作一直都不是他們的主要盈利點,一個實驗性項目而已。小氣的會想在其他小事上膈應我一下,‘G8’這種程度我也就是損失點投資信譽。他們不會把紛爭擴大化。”
“恩,我知龗道了。不過會長,高先生昨天問了您的去處。”
“我有時間會聯系他。”
和金泰妍有‘太陽之歌’即將開演一樣,離開新韓的林蔚然也有壓力要承受,與SK電信旗下社交網站的合并談判即將展開,身為會長的他卻有將近一周時間未在公司露面,別說風言風語,這還未開始的談判直接破裂都很有可能。至于鄭姓輔佐官傳達的問題和他個人的忠告則更是隱患,商業合作的目的是互利互惠、尋求共贏,而構架這種合作的基礎則是信任,這種信任不單單來自于雙方利益的結合,也同樣來自于互相的能力和影響,如果林蔚然跟一位好像癡迷在女人溫柔鄉里的人合作,他也很難給予對方信任的目光。
首爾文化財團以及放松振興財團的正式投資到六月才會開始,現在誰都有反悔的可能,讓林蔚然錯過一次在媒體面前曝光的機會,只是提醒般的警告。
放下手機后不久便到了酒店,在前臺取了預訂的機票,林蔚然還有要去的地方。
金泰妍拿著護照站在原地,直到開門聲響起才回過神來,看是林蔚然她本能的微笑出來,好像沒發覺那似乎沉重了幾分的嘴角。
“紅鯛呢?”她問。
“這呢。”林蔚然笑著抬起手。
“我餓了,如果你再不會來,我就要叫客房服務了。”金泰妍皺了皺鼻子,一邊說著一邊揚起了手中的護照,“還有這個,我真的被嚇了一跳。”
“是嗎?我的錯。”
林蔚然進門,把等了大半個小時才弄來的紅鯛放在茶幾上,見到那捧金泰妍修剪的有些行為藝術的粉色玫瑰,轉移話題道:“這個,你還弄呢?”
“恩,比想象中有趣。”金泰妍湊了過來,自然抱住林蔚然的腰,把臉頰貼在他的背上,“吃飯吧,我起來的時候就餓了。”
春季是吃紅鯛的好時候,雖然刺身是源于日本的飲食,但韓國人對這種吃飯卻極度推崇,只可惜林蔚然和金泰妍對刺身都沒什么研究,只是抱著獵奇的態度在品嘗。比起前幾天,今天的他們再吃飯時都沉默了不少,不再有金泰妍搞怪的獵奇問題,也沒了林蔚然對韓國風俗一知半解而鬧出的玩笑。
沒人能真正的脫離現實,他們誰都知龗道。
幫林蔚然把餐具收拾好,沉默似乎已經成為了他們之間的基調,再沒有說不完的情話和吐不盡的喜悅,那些刻意的單純終究被復雜所纏繞。泡了咖啡端出來,遞給林蔚然一杯,金泰妍便捧著自己的回到沙發上,牛仔短褲下露出的雙腿蜷縮著,好像是在畏懼什么一樣。
“我們今天是幾點的飛機?”
“還有兩個小時。”林蔚然看了看手表。
“目的地呢?”
“羅馬。”
林蔚然笑著道,看了眼金泰妍,“當時電話那頭的人問我去哪,沒找你商量我也不知龗道,正好聽到那頭的廣播好像是說了羅馬,所以我就訂了機票。但最關鍵的,我想找個你出門不需要戴墨鏡的地方,只要是這種地方,不管哪里都好。”
“只是,我們去不了那種地方了對不對?”
金泰妍抬起頭,緊緊握住手中的咖啡杯。
林蔚然坐上沙發,就在金泰妍邊兒上,他伸出手,輕輕捋順了女人的頭發,“怎么辦?我很忙,公司沒有我不行,有些事也讓我脫不開身,所以不是因為你我們才不能去羅馬,而是因為我,所以我們才不能去羅馬。”
金泰妍咬住嘴唇,眼淚毫無征兆的滑落,林蔚然笑著幫她擦了擦,繼續輕聲道:“別把我想的那么好,我明明答應過你,在我這你想做什么都去做,其他的交給我處理就好。只是我沒做到,因為我,你背負了那么多,因為我,你把很多東西背了那么久,其實你現在應該后悔,后悔當初怎么就選了我。”
眼淚流淌的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但咬住嘴唇的金泰妍卻一直沒哭出聲來,她看著面前的男人,怎么能不知龗道這種話是他代替她再說?
留言信箱塞滿了家人的成員們的祝福,即便因為她而中止日程的工作團隊都給她送來希望她能早日康復的話。不負責任的跑來然后一言不發,讓林蔚然毫無理由的呆在酒店陪她,從最開始,錯的那個不就是她嗎?
現在,居然還要他代替自己說這樣的話嗎?
這一刻,林蔚然是這個世龗界她金泰妍唯一在乎的人。
“我們去羅馬。”
林蔚然不說話,只是保持微笑沉默著。
金泰妍哭的跟更厲害了些,伸出一只手握住一直在自己耳邊的那只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真的可以,我可以去,音樂劇我不演了……”
“別說傻話。”林蔚然打斷道,“你再這樣,我就要說那三個字了。”
‘嘩啦’,金泰妍手中的杯子直接翻落,不顧熱咖啡就那樣撒在腿上,她幾乎是撲上去一般抱在林蔚然身上,任由男人驚慌的詢問卻依舊不肯松手,只是好像丟掉了心愛娃娃一般的孩子一般不斷呢喃著。從想要推開她查看傷勢到拍著她背輕聲安慰,林蔚然的余光仍能看到那大腿上的紅色燙傷,當他好不容易把處于激動中的金泰妍安撫好,立刻便到衛生間把毛巾用冷水浸透,待回來時,只看見她坐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敢動。
冷敷的毛巾剛剛貼上,金泰妍就渾身顫動,看那痕跡一直蔓延到牛仔短褲內,林蔚然便忍不住皺了眉頭。
“能動嗎?”
金泰妍搖了搖頭,還梨花帶雨的小臉上,滿是讓人憐惜的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