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妍仔細去瞧林蔚然的表情,企圖從中尋找到一些刻意的痕跡,證監會,被媒體揪出來當奸商,他說的輕描淡寫,實際上還不一定是怎么樣的兇險,但金泰妍就這樣盯著他到忍不住眨了眼,卻依舊沒瞧出什么所以然,他微笑著,笑的很是輕松,像是一切都好像他形容的那樣。林蔚然看她瞧得入神,突然點了點女孩的鼻尖,金泰妍本能眨眼,那往后一縮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他笑著問:“喂,知龗道跟我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人嗎?”
觀察無果,金泰妍有些沮喪道:“什么人?”
林蔚然笑著回答:“是那種哪怕明天就要破產,今天也會表現出一切都好龗的人。”
金泰妍突然一愣,擔心的看著他。
林蔚然意識到口誤,立刻把金泰妍攬在懷里,哄著說:“完了,完了,見到金泰妍,我的智商就被降低了,等到時候不得被他們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哪怕明天破產,今天也要表現的很好……這話好像就是在說要去證監會旅游的林蔚然,本就敏感的金泰妍自然聯想到他可能是在說謊,哪怕是相信了,也肯定會一直擔心著什么,林蔚然的隱瞞是保護也是隔閡,讓沒跟他生活在一個世龗界里的金泰妍總是胡亂猜測。
這時候,金泰妍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女人,她生活在林蔚然世龗界里,近乎驕傲的自信著,即便不用言明,等級的差距也就擺在那。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出現在林蔚然身邊,讓每個人瞧了都會覺得是珠聯璧合。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很短,互相之間也沒有自己這樣的隔閡。
金泰妍沉默著。這個時候突然不知龗道該怎樣去說,她想說些讓林蔚然沒有后顧之憂的話,但突然萌生的另一個想法卻讓她不斷的否定著。
“如果,如果你放棄怎么樣?”
金泰妍突然提問,甚至推開林蔚然一段距離,認真的看著他,“我們一起過輕松一些的生活不好嗎?”
如果你放棄,我也能放棄。
她心中如此說著。
從束草回到首爾,就好像是夢醒了。夢中的溫暖和幸福沒有一下子消失殆盡,而是在現實中一點點的衰弱,對已經準備好放棄所有的金泰妍來說,這樣的生活就好像是折磨,如果能回到那段封閉的生活中,她覺得自己接下來人生有愛龗情就夠了。
“太擔心了?不用怕,那幫老家伙沒本事吃我的骨頭,再說我這么年輕,他們也咬不動。”
林蔚然笑著安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說道,“我們泰妍除了關心我也要學著相信我,如果有對我說的話。說‘要贏’就行了,你讓我贏的話,我是怎么都不會輸的。”
自己這復雜的心思他并不知龗道。金泰妍重新撲進他的懷里,雙手比以往更用力的抱著他。
“我有多厲害你還不知龗道吧?等我找機會在你面前出出風頭。到時候你就知龗道了。”
金泰妍說了聲好,“到時候你一定要讓我知龗道。”
林蔚然稍稍吃驚。“怎么了?突然這么聽話。”
金泰妍把頭埋在她胸口,“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嗎?這種時候說什么也不能讓你分心啊。”
林蔚然抱著她的身子搖了搖,還想說些什么,手機卻響了起來。
兩人分開時,金泰妍把表情中的最龗后一絲郁悶斂去,雖然知龗道自己那放棄一切的想法既貪婪又自私,但身為女人的她還是無法放棄這種幻想,這是每個女人從孩提時代起,聽了童話故事便會擁有的夢想,找到一個相愛的王子,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曾經的她懷疑他只是貪戀自己的身體,但是在那段封閉的日子,他不是已經證明一切了嗎?提醒自己不要變得貪心的金泰妍站起身,用口型和手勢比劃著表達自己還要去排練,最龗后笑著對林蔚然揮揮手,這就離開了李安東為她特別要來的秘密休息室。
距離太陽之歌的開演還有一周時間,因為第一次是當紅偶像擔任主演,制作團隊的每個人都開始緊張起來,大眾接受程度如何,粉絲消費熱情如何,社會反響如何,乃至于業界的反應如何,雖然這些是一個團隊的共同成績單,但做為主演金泰妍承擔大的壓力總要更大一些。導演劉一翰的特別照顧也源于此,做為知名音樂劇導演的他比很多同行都更能把握演員的狀態,金泰妍突然受傷的消息的確讓劉一翰感覺是被打了后腦勺,S.M方面禁止探望的舉動也讓他怒火中燒,但對于金泰妍,他還是最大程度的給予諒解,這源于開演時間迫近的太陽之歌,也源于金泰妍本身的靈性。
在現任偶像中,劉一翰不覺得會存在歌手,哪怕有玉珠賢這樣的知名音樂劇演員也是偶像出身。但金泰妍對音樂的喜愛和熱忱還是打動了他,甚至讓他覺得,這女孩對音樂的情緒是不參雜任何雜質的,愛屋及烏下,對金泰妍缺席訓練一周這樣明顯的沒規矩行為,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泰妍來了?時間還早,身體不好龗的話就去休息吧。”臺下,看到出現在現場的金泰妍,劉一翰親切說道。
“沒龗事的,我是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提前出來,而且就要開演了,能多練習的話還是多練習的好。”金泰妍禮貌說道。
“如果你想做這行的話我告訴你一點,音樂劇演員的狀態比起身體更注重精神,雖然我們不是什么表演派,但如果精神狀態好龗的話,對角色的詮釋也會更到位。所以你現在需要的是多休息,至于練習已經夠了,依我看你現在上臺已經完全沒問題了。”劉一翰細心說著,突然想起了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票來,“上次你拜托我的。”
金泰妍接過票,看清楚上面的日期,眉開眼笑。
“謝龗謝劉導演,不過首演的票不是很難弄嗎?”金泰妍鞠躬后追問。
“難弄也要看誰弄,不過你只要一張的話應該不是讓成員們來,還特別指明要最好龗的位置,不會是男朋友吧?”雖然貴為很有文藝范的導演,但劉一翰也不免俗,調侃幾句年輕人更是手到擒來。
金泰妍也不回答,只是微笑,讓為老不尊的劉一翰有些尷尬,可能是被金泰妍盯的太有壓力,他尋了借口便走到臺上,對一名表現不知龗道是不是真的不好助演說教起來,而金泰妍則是欣喜的沒發覺到自己連累了別人,把票放在口袋里收好,順著原路返回到后臺。
太陽之歌,這是林蔚然給她的,她努力的想把這部劇演好,自然也期盼林蔚然能來看首演,她覺得只要有這個男人在臺下,那她一定能演的更好。
回到休息室門口,長廊中四下無人,獨自返回來的金泰妍站在門口,剛打開一條門縫就聽到小聲傳了出來,她好奇的挑起了眉頭,仔細去聽。
“呵,別擔心,我能處理好。不知龗道嗎?生意越成功類似證監會和檢察廳這樣的地方去的也就越多,我要做那些美國電影里無惡不作的大企業老板,這些地方去少了怎么行?”
屋內的聲音傳了出來,每個字的發音中都透著股愉快,門縫中屋內的情況叫她瞧不真切,但通過這好像安慰的腔調,金泰妍似乎能知龗道跟林蔚然正在通電話的是誰。
握在門把手上的左手無力滑落,金泰妍搞不清這涌上來的背叛感,她有沖動走進屋子里大叫著這是她的地盤,但沖動,終歸也只是一種情緒。
沒有行動,金泰妍就站在門口,呆呆的,任由那些話把她的心情向更深的谷底推去。
“我就是想說,我在里面喝免費咖啡跟調查員友好地聊天,你在外面卻擔心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心意我知龗道,但真的沒那個必要。”
垂下頭,金泰妍臉色蒼白,她無法走進去痛斥男人的背叛,因為她和他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關系了,只是一起闖禍,一起放縱,一起做個最好龗的白日夢,只是回到現實中,夢也就醒了。她回過身,向長廊的一個方向慢慢走遠,屋內的說話聲再聽不清,但四周的燈光卻依舊讓人清醒,那些刻意回避、忘記的,如今一齊涌了出來,她和他之間永遠有一個允兒。
童話故事里沒告訴她面對這種情況要怎么辦,而愛龗情似乎也不能告訴她要怎么辦,一個女人的本能在促使她做出一些曾經只敢想象的行動,那可能會是一場尸橫遍野的愛龗情爭奪戰。
反正他們也沒結婚!
這個理由似乎讓金泰妍堅定了信念,她停下腳,回過身,右手伸到褲兜里攥緊那張首演的門票,就要邁開步子,卻突然臉色一變。
她感覺,她正和當初的自己漸行漸遠。
發覺到門開了一條縫,林蔚然微皺了眉頭,很快出門向長廊兩端張望,只發現還是和來時那般四下無人。稍稍松了口氣的林蔚然依舊警覺,打了個電話通知等在門外的徐京旭多等一會兒,便想著舞臺的方向走去,只是半路上又響起的手機讓他停下腳,屏幕上的陌生號碼讓他變成了坐在會長位置上的林蔚然。
“您好。”
“知龗道我是誰?”
林蔚然恩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男人哈龗哈大龗笑,笑聲中還帶著討喜的爽朗。
當笑聲停下,他又道:“那小家伙,你再猜猜我現在在哪?”
表演大廳內,一個舉著電話的男人看向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