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女之間距離可能是最難掌握的一種東西,朝夕相處、言談無忌,任何一丁點火花都能毀掉彼此之間刻意保持的界限跟距離,這火花可以女人的電腦壞掉而找男人來修理,也可以是男人意外受傷時女人為其貼上一貼創可貼,在朋友關系偽裝下所醞釀的曖昧輕易就能被這樣的火花點燃,所以男女之間不存在朋友關系。
韓唯依清楚知龗道這個事實,所以林蔚然的提議不過讓他們保持這樣不清不楚的曖昧關系,不管他自己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就比韓唯依更加的不講道理。
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下午,輕度宿醉,口舌發干,韓唯依從床上爬起來,被單順著她的背部線條滑下,那身黑色小禮服上滿是褶皺,但在一男一女共處一室的情況下它仍然堅挺的守在那里,從某種幾率來說就已經是萬中無一。
下了床,臥室里沒有林蔚然的蹤影,在門口代替他們嘶喊了幾個小時的筆記本此時已經關閉,韓唯依捂著額頭皺著眉,踉蹌離開臥室,看到的仍然是一片狼藉。
為林蔚然準備的瑜伽墊子上目前趴著的是金泰熙,這位韓國女神宿醉起來要比常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放映室的沙發上有其他三個女人交纏在一起,或許是她們把對方當做了家里的絨毛玩具,抱起來可是毫不猶豫,韓唯依路過這一切,目標只有廚房冰箱里的純凈水,待她終于如愿以償的喝了一大口。冷氣刺激下針扎一樣的頭痛終于讓她重新清醒。
朋友,就朋友吧。
不用十年二十年。或許那男人今天就會后悔也說不定。
關掉冰箱門之前韓唯依又取出幾瓶冷水,走回到那些毫無防范能力的女人身邊時毫無憐憫。一人一瓶,不是塞進后背,就是塞進胸脯,然后在一陣‘喂喂’開頭的抱怨聲中撥打電話叫了醒酒湯做外賣,最龗后帶著一臉局促笑意看著幾位早起。
“喂,宋慧喬!我早就懷疑你是同性戀,沒想到你還真是。”
“說別人之前請先看看自己,金荷娜xi。”
“我怎么了?”
“麻煩你把手從我的大腿上先拿下去。”
看黏在一起的三人分開,韓唯依的眼角余光緊接著就掃到悄悄起身的金泰熙。她立刻轉身,不再欣賞那三人的肉搏大戰,叫嚷著往浴室方向跑去,“我先洗,其他人請排隊。”
“喂!”
還掙扎起身的三人立刻來了精神,管它什么宿醉與否,先清理身體才是正題,這些人畢竟隨便拉出龗去一個都能堵上一條街,誰知龗道她們結伴去大眾浴池會是怎樣的觀影?
推搡。爭奪,率先占據住有利位置的韓唯依終究還是敵不過其他四人的同仇敵愾,本不狹小的浴室立刻變得擁擠,在放浪形骸了一晚之后沒人不想先身心舒適。若不是這幫女人平均洗澡時間要四十分鐘,估計這里也會上演一幕尊老愛幼的和諧情景,結局和往常一樣。爭論無果的幾人決定石頭剪刀布,以此來決定順序。只是當她們湊到一起,終于有人想起了昨夜的情形。
“唯依。你怎么穿的還是這個?”注意到這身黑色小禮服,身為它的挑選者,宋慧喬自然疑惑。
“我穿這個怎么了?”韓唯依看了看自己。
“昨天你不是剛……難道林蔚然這么沒有破壞力?”宋慧喬打住話頭,不想剛起來就少兒不宜。
“破壞力什么的,真是,喂,又不是熱情青年,誰沒龗事撕衣服,你知龗道這身衣服值多少嗎?”韓唯依沒如同他人想象中那般面紅耳赤。
四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們想干什么?”韓唯依稍微退后一步,放下躍躍欲試擺出石頭形狀的手,能感覺到這股突然萌生的詭異氣息。
“你們做了?”李孝利直接干脆。
“應該沒有吧,做了的話,她能這么早起?”宋慧喬直接說出懷疑。
“早起怎么了?或許林蔚然那方面不行……”金泰熙沒立場的替韓唯依辯解。
“喂,昨天我們在門口聽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你到底知不知龗道什么叫做行?”宿醉的金荷娜可不懂什么叫矜持、含蓄。
然后,眾人望向韓唯依,本能的感覺到惡作劇。
“我去看看唯依里的筆記本。”
李孝利自告奮勇,看著要別戳穿的謊言韓唯依心中大驚,不過還沒等她想辦法阻止,宋慧喬就拉住了李孝利,并看著韓唯依陰測測說道,“哪用那么麻煩,她身上就有證據。”
韓唯依再后退一步,背貼到墻上,雙手護住衣領,警惕問:“你們想干什么?”
四人沒說話,對視一眼,沉默著逼了上去。
如同情事會在人身上留下痕跡,這痕跡的深淺和情事的激烈程度也成正比,做為決定離開的那個人,金泰妍不知龗道多久才能消除林蔚然留下的痕跡,吻痕和指印可以慢慢變淡,但感情似乎在距離中會躍上一個等級,做為離開的那個人她應該更決絕,快速恢復以往的生活,快速適應沒有他的日子,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離開并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演出大廳,舞臺上依舊人來人往,今天是太陽之歌的首映,也是所有演員和制作人員接受校驗的日子,身為女主角金泰妍早早到場,跟著導演和數名主演一起接受了不少媒體的采訪,微笑面對鏡頭已經是本能,但今天的金泰妍似乎在笑容中總透出些其他味道,隨著記者而來的專業攝影師早就被機械的工作磨沒了靈性,在按下快門之后,他也只是認為少女時代隊長金泰妍只是在緊張而已。
“泰妍xi,你今天很漂亮,加油。”
采訪結束,和熟悉的記者笑著點頭并道謝,不間斷的祝福已經讓金泰妍有些麻木,家人,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圈中熟人和一起努力到今天的工作人員,每個人都在為她加油,每個人都祝愿她能成功,開幕前的緊張照舊襲來,身為藝人的金泰妍早已經知龗道如何調節自己的情緒,只是今天不行,或者說是在開演的這天不行,當她的手伸進褲兜摸到那張已經皺皺巴巴的首映門票,新鮮的疼感依舊會刺激她的神經,她神情隨之變得猶豫,周圍的時間似乎也悄悄停止,她好像置身于一個把她隔絕起來的透明杯子里,能通過杯壁看到外面的世龗界,卻怎么都無法融入進去。
那天,失戀的人有兩個,一個她離開的男人,還有一個她自己。
“泰妍吶,時間差不多了。”
聽到導演劉一翰的聲音,金泰妍立刻抽出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那種獨自一人與世龗界隔絕的感覺頃刻間消失,她回過身,露出笑容,只是表情還有些僵硬。劉一翰是很能把握演員狀態的導演,在他看來金泰妍現在的反應不單單是緊張而已,不過旁敲側擊了好幾天也沒問出什么內情,金泰妍在舞臺上的表現也一如既往的優秀,所以他便不再追究,給這位他欣賞的偶像音樂劇演員私人空間和相當破格的獨立,今天首演的重要性已經不必再提,而她到此,也并非是為了給金泰妍更多壓力。
“這個收好,上臺的時候喝一口就行。”
接過劉一翰遞過來的金屬酒壺,金泰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而這位為老不尊的導演卻得意道:“我們不是表現派,所以需要的就是大膽,也需要一點狂放不羈的感覺?里面裝的是燒酒,相信不會讓你在舞臺上昏了頭。”
金泰妍一臉為難,“導演,這個……”
劉一翰轉過身,“不用擔心,根據你的酒量適度來點就行,不過千萬別告訴你的經紀人。”
看著劉一翰離開,金泰妍低頭看向自己手中扁扁的金屬酒瓶,這些天來她一直克制自己,按時休息,按時吃飯,感覺一個人要流淚了就到人多的地方去止住淚水,失眠了也會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是她放棄了那個男人,所以她不應該為了自己的選擇而陷入到某種苦痛的境地,她不想他知龗道或者聽說這樣的自己,一個選擇離開的女人,不值得他一丁點的擔心。
進行最龗后一次演出動員前,手機響起,人群中的金泰妍看著手機屏幕發呆,因為那條短信。
‘我,可能不會來看你的演出了。’
發信人是他,一個金泰妍決定在首演之后就刪除掉的名字。
場館外,行人如織,沒有拿到首演門票的Sone們正聚集在門前,他們舉起粉色的熒光棒代表應援,有的還向過往的路人發放制作組的宣傳單,林蔚然從一名帶著金泰妍徽章的Sone手中接過宣傳單,那女孩立刻走遠,甚至都忘了說一句請多多支持。
接過宣傳單的時候他總是盯著年輕女孩的胸口,八成是被當成了道貌岸然的變態,林蔚然看著宣傳單上抱著木吉他的金泰妍,愣愣出神,很久都沒有動靜。
晚上八點,首演正式開始,早就聚集到此的觀眾們排隊進場,不少抱怨沒拿到好位置的Sone們并不知龗道,此時站在門口看著傳單,仿佛雕塑一般的男人手里,就有今天演出第二好龗的位置。
(二更后半夜,話說后宮的好我這幾天認真思考了一下,果然是只有曖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