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慧卿心里咯噔一聲,臉上疑云頓起,“辰叔懷疑赤豹?”
羅辰緊緊盯著榮慧卿一開一闔的紅唇,氣息不由自主地粗重起來,忙別過頭去,沉聲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赤豹是我親自看著筑基的。在此之前,它是煉氣修為。而一年前給館陶山的筑基妖獸們傳令的赤豹使者,是金丹期的修為。就修為來說,似乎不是同一只赤豹。”
“但是,修為也可以偽裝的。是不是,辰叔?所以你不確定此赤豹,是不是彼赤豹。”榮慧卿冷靜地道,也在腦海里迅速將那一夜,她在館陶山上遇到赤豹的情形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
“到現在為止,我沒有看出赤豹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榮慧卿翻來覆去地想了好久,還是決定存疑,拉起羅辰的手,安慰他道:“辰叔若是不放心,也給它種下禁制吧。又或者,和肯肯一樣,跟辰叔定下生死相連的契約,辰叔就不用擔心了。”
握在手心里的小手如此柔軟,卻又有一股不可忽視的韌勁,羅辰有一剎那的心蕩神馳。
定了定神,羅辰不動聲色地將手從榮慧卿手里抽走,笑了笑,“生死相連的契約?這個主意不錯,倒是可以考驗考驗它。不過,它是你的靈寵,還是跟你結下生死相連的契約吧。”說著,就對外面叫了一聲,“赤豹!”
赤豹應聲而入,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愿不愿意跟榮姑娘結下生死相連的契約?”羅辰的聲音越發冰冷。
生死相連的契約,一只妖獸一生只能簽一次。若是赤豹已經是別人生死相連的靈寵,則不能再跟榮慧卿結成新的生死相連的契約。原因很簡單,若是它以前簽過這樣的契約,主人已死,它肯定也死了,自然不能跟別人再簽同樣的契約。除非被前主人自動解除這種契約。如果前主人還沒死,沒有解約的情況下,它更是不能跟第二個人結成這樣的契約。
倒不失為一個考驗赤豹的法子。
赤豹詫異地抬頭看了看羅辰,又看了看他旁邊的榮慧卿,“大人,赤豹已經是榮姑娘的靈寵,此生此世都不會背叛榮姑娘。——為何,為何,又要赤豹跟榮姑娘結下生死相連的契約?”這樣做,就是對它赤豹忠心的不信任,赤豹有些委屈。它自認比那只油腔滑調,只會卑躬屈膝討好的狼妖要忠心得多。
榮慧卿沒有說話,在旁門默默地看著赤豹。在赤豹和羅辰之間,她當然更妹妹羅辰。
赤豹不啃聲。
羅辰的面色陰沉下來,左手一翻,一柄長刀出現在他手里。
赤豹一下子明白過來,忙低頭道:“赤豹愿意跟榮姑娘結成生死相連的契約。”
榮慧卿松了一口氣,扯了扯羅辰的衣襟,“辰叔,應該沒事了。”
羅辰的目光落在赤豹身上,過了好久,才緩緩點頭,將手里的長刀收了起來,動手給赤豹和榮慧卿結下契約。
“出去吧。好好在外面守著。”生死相連的契約一旦結成,榮慧卿就對赤豹有了絕對的控制力,羅辰又放心幾分。
赤豹低著頭離開屋子。
赤豹的事情解決了,可是榮慧卿心里的疑問還沒有完全解除,“辰叔,什么是陰棲之地?”
“當地人傳說,陰棲之地,是陰靈棲息的地方,凡是活著的生靈,只要進去,就出不來。”羅辰深吸一口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就因為有陰棲之地,里面充斥了外界不同的靈氣。這也就是狼七頭上尖角的由來。它們在陰棲之地住了一年多,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榮慧卿沒有關心狼七的異變,只是狐疑地問道:“辰叔是去了陰棲之地養傷嗎?不然怎么會遇到狼七?”
羅辰一窒,沒想到榮慧卿直接就將他養傷和陰棲之地聯系起來。——他還是故意模糊了這兩者之間的聯系的…
“是不是啊辰叔?”榮慧卿輕輕推了羅辰一把。
羅辰別過頭,淡淡地道:“如果我也跟狼七一樣異變了,你就…離開我,遠遠的,永遠也不要來找我。”
榮慧卿愕然,“辰叔,你這是什么意思?”說著抱緊羅辰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微笑著道:“不管辰叔變成什么樣兒,我都不會走。就算辰叔趕我走也不走。”說完得意地看著羅辰的側臉,又加了一句,“就算辰嬸趕我走,我還是不走!”
羅辰失笑,回頭看著榮慧卿搖頭,“不要說你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你現在的心思,要放在修行之上。你的旭日訣練的如何了?你什么時候能筑基?”
榮慧卿撇了撇嘴,輕聲嘀咕道:“反正辰叔不能走。”
羅辰靜靜地看著她,手里的拳頭卻捏得緊緊的,半晌站起來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便大步離開了屋子。
榮慧卿有些擔心,不知道羅辰怎么啦。但是羅辰自始至終,就對她還是有保留。榮慧卿感覺得到,羅辰還有一些事,沒有對她說。她本想過要追問,可是再一想,是她一直巴著羅辰不放,又不是羅辰纏著她。她有什么權利,去對羅辰的事情追根問底呢?
這樣一想,榮慧卿又有些訕訕的,在屋里自言自語地道:“看來,求人不如求己。這個世上,也許最靠得住的,就是自己了。”說完長長嘆口氣,又盤膝坐好,開始習練旭日訣。
而正義盟的那位金丹修士,也到了自己的房間,久久不見自己的屬下過來拜見自己,便不虞地對自己的女弟子吩咐道:“去看看,那些人都做什么去了。”
女弟子領命而去,卻在跨入隔壁那間屋子的時候,驚叫起來。
正義盟的金丹修士一個閃身,就到了隔壁的屋子門口,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啦?大驚小怪的,成何體統?”
“師父,您看,兩位師兄…師兄”那女弟子一下子哭出來。
金丹修士定睛一看,只見里面的兩個修士,一個被長劍刺中胸膛而死,一個身上都是流沙,七竅出血,躺在地上,似乎是窒息而死。
“去叫我們的人過來!”金丹修士大牛
兩個女弟子又去旁邊屋子查看。
過了一會兒,都臉色煞白地回來回報:“師父,師兄們都…都…死了!”
金丹修士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處爬了上來。
“我倒要看看,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跟正義盟的人作對!”金丹修士怒喝一聲,對兩位女弟子道:“收拾相信,離開客棧!”自己將那八個修士一把火燒了,只帶了一點骨灰回去復命。
客棧里面連死八個筑基修士,旁人一無所知,不是有高階修士下手,就是對方在客棧里面埋伏已久,他們要再住下,肯定跟那死去的八個筑基修士一個下場!
這一次正義盟派來這邊的金丹修士,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
金丹修士帶著兩個女弟子飛速離去,倒是讓羅辰松了一口氣。他本來擔心正義盟的金丹修士發現他的存在,故意在對方進來之前,用瞬移符躲得遠遠的。
可是對方居然馬上就離開客棧了,他倒是不用再躲了。
他并不想跟對方在客棧動手。
若是在客棧里面和金丹修士動手,他和榮慧卿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如果對方離開客棧,他們倒是可以緩一緩,明天從容離開遙川鎮。
羅辰也想過跟蹤那金丹修士到荒郊野外,偷襲對方,也不是不行的。可是他擔心,如果將金丹修士都弄死了,會激起魏楠心那人更變本加厲的追殺,說不定下一次,就要說服元嬰修士過來追殺他們了。
未免給自己添太多的麻煩,羅辰還是打算放這個金丹修士一馬。
金丹修士在遙川鎮的大路旁邊設了結界,和自己的女弟子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兩個女弟子去鎮上張貼畫影圖形去了。
而在更早的時候,羅辰已經帶著榮慧卿,還有赤豹、狼七,以及肯肯,離開了遙川鎮,往大楚國的京城進發。
等金丹修士問到館陶山下的皮氏村,知道了榮慧卿曾經在這里住過之后,如獲至寶,立即向京城的正義盟總部傳送了信息。
魏楠心在王府收到消息,喜不自禁。這一次,他不能再聽之任之了。眼看那女孩的修為越來越強,特別是她身邊的那個羅辰,讓魏楠心很有些心驚肉跳,坐臥不安。
管鳳女來到魏楠心的書房,魏楠心手里榮慧卿的那張圖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
“這個小姑娘是誰?”管鳳女皺起眉頭,“看著好生眼熟。”
魏楠心面色一沉。難道管鳳女將往事都記起來了?
“你仔細看看,到底認不認識她?”魏楠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那畫像給管鳳女看。
管鳳女也不知怎么回事,盯著那畫像看了良久,方搖頭道:“不認識。就算認識,她不應該這樣大的年歲,想是物有相似,人有相同。”
魏楠心的眼睛瞇了起來。他的徒弟孟林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