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奇宏的目光落在榮慧卿遠去的背影上,在心底嘆一口氣。這個小姑娘,年歲不大,資質上佳,可是就是這個不僅手上不饒人,就連嘴里也不饒人的性子,實在是有些讓他頭疼。
若是她再委婉一些,柔弱一些,楚楚可憐一些,自己就能夠更加名正言順的幫她了。
不像現在,她事事占先,就算魯瀅瀅這樣的人,也在她手上吃了虧。
這樣的女修,哪里還需要男修保護呢?她自己已經固若金湯,刀槍不入了。
陸奇宏收回目光,跟在榮慧卿后面也出了瑯繯書洞。
魯瀅瀅走在最后面。
從瑯繯書洞出來,魯瀅瀅直接回了自己的洞府。
雪白的手腕往上一翻,一本和剛才榮慧卿拿的一模一樣的《風雷引》出現在她手上。
“這才是真正的《風雷引》。她手里的那本,是我加了料的。若是她真的按照那本書修煉,肯定是要煉到溝里去了。”魯瀅瀅臉上露出張狂的笑容,和她在人前喜歡顯露的小鳥依人的柔弱狀判若兩人。
榮慧卿拿了那本《風雷引》回到洞府,馬上就翻看起來。
對于魯瀅瀅的舉動,榮慧卿基本上能夠判定,她應該也是有某種先知先覺的能力,所以總是能夠知道榮慧卿下一本要做什么,能夠提前等在那里,企圖擾亂她下一步要做的事。
至于魯瀅瀅的這個能力是從哪里來的,榮慧卿已經不想去計較。
管她是天生的還是人為的,反正如果她真的要和自己作對,自己直接滅了她就是了。
以前她總想著息事寧人,想著每個人的生命不容易,她不是法律,無法給每一個生命下判決。
可是后來她發現。她完全錯了。這里根本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世界,她要還唧唧歪歪跟自己糾結是公理還是正義,還有她自己有沒有權力去奪去另一個人的生命,完全是吃飽了撐的。
現在的她,想法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犯人,絕不再手軟,也不再姑息養奸。
將一切剛冒頭的威脅都掐滅在搖籃里,就是她行事的宗旨。
《風雷引》這本冊子只有薄薄的十來頁。一共分有三層。
榮慧卿將整本冊子念完一遍,已經牢牢記在心里,然后閉上眼睛。順著冊子里所述的功法開始修煉。
兩天兩夜過去,榮慧卿大汗淋漓的睜開眼睛,丹田處如同針扎一樣疼痛,胸口處惡心不已,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低下頭。她看見自己吐出來的,是一團墨黑墨黑的液體。
比吐出一口鮮血看上去還要觸目驚心。
榮慧卿拿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發現袖子上也沾了一些墨黑的液體。
若不是她丹田之處的旭日訣自發運轉,強行中止了她的修煉,那股能讓她嘔出來的惡臭真是要把她熏死了。
榮慧卿頓時明白過來,自己千防萬防。還是一不小心著了人家的道兒!
這個《風雷引》居然有問題。若是她所料不錯,里面摻雜了一些媚術的功法,還不是什么上等的媚術功法。而是很低階的媚術功法。如果她一直修煉下去,丹田識海都會被這種低階媚術損毀,以后就算明了功法出了問題,她要么自毀修為,重新從煉氣開始。要么修為就會在筑基止步不前,這一輩子也別想再進一步!
如果不是她煉有旭日訣。跟邪功媚術是天生的對頭,她根本不可能這么早就發現這個功法的危害。
而只會等到后來不可收拾的時候,才能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這樣陰毒的心思,跟她真是有深仇大恨啊!
榮慧卿冷笑。看來毀掉她的臉,還不夠警告她。自己還是心軟了一些,若是那天直接將她殺掉,就不會讓她茍延殘喘到今日,又想出一個新招來陷害自己。
魯瀅瀅真是遵照原書的情節指示,不遺余力地執行坑害自己的原則啊。
榮慧卿去弄了點水過來,將自己徹底清洗了一下,又換了身衣裳,還從乾坤袋里把當年妖修送給她的一種有異香的草拿出來戴在身上,才把那股讓她聞之欲嘔的惡臭驅除干凈。
不行,她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
榮慧卿面色一沉,轉眼間就從自己的洞府消失,來到外面的路上。
她記得魯瀅瀅的洞府離自己并不遠。
榮慧卿戴上隱身草,展開神識,很快就尋找到魯瀅瀅的洞府。
來到魯瀅瀅的洞府前面,榮慧卿看見那個簡陋的陣法笑了笑,隨手扔了幾顆石子進去,將陣法破除,然后走進去,往陣法里重新插上幾桿陣旗,改變了魯瀅瀅洞府外面的陣法。
先前的陣法只是起到隔絕作用,外面的人進不來而已。
現在的陣法已經被榮慧卿改裝為封閉型陣法。等一會兒在魯瀅瀅洞府里面發生的事情,就是元嬰修士的神識掃過來,也探測不到。
魯瀅瀅坐在自己洞府里面屋子的石桌之前,正吃著從魯大長老那里弄來的一些珍奇靈果。這些靈果不僅能助她增長修為,還能有助于她臉上傷口的恢復。
陸奇宏幫她煉制了上好的丹藥,她的臉傷恢復得很迅速。只是她為了跟陸奇宏多親近,故意延緩傷勢的愈合,只喜歡陸奇宏能多來看她幾次。
榮慧卿悄沒聲息地走進來,摘掉了自己身上的隱身草,右手揮出,那根暗金色的長鞭無聲無息地揮出,將背對著她坐著的魯瀅瀅全身捆得死死的,隨手拽了過來。
這根長鞭,有鎖住靈力的功用。只是時間比較短暫。一柱香之后,那靈力就會恢復正常。所以榮慧卿不想殺了魯瀅瀅的話,她的時間,也只有一柱香。
魯瀅瀅被捆,不僅不能去捏碎信符報信,而且靈力都被限制在一定程度之內。根本無法掙脫。
“你要做什么?”魯瀅瀅看見是榮慧卿站在她面前,幾乎沒暈過去,“你是如何進來的?!”
青云宗弟子的洞府門前都有陣法,沒有他們的銘牌,是不能進來的,除非被洞府的主人放人進來。
榮慧卿明顯不需要這樣麻煩。
“我是如何進來的不重要。我來,是為了問你一件事。”榮慧卿將那本《風雷引》拿了出來,“你是如何知道我會修煉這本《風雷引》?”
魯瀅瀅愣了愣,下意識反駁,“……我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你忘了?我還跟你搶這個功法來著,是你硬奪過去的。”
“喲,賊喊捉賊這一套。你真是玩得爐火純青啊。”榮慧卿坐了下來,將長鞭一抖。
魯瀅瀅被拽得跪了下來。
“我沒那么多功夫跟你廢話。你早早跟我說清楚,為何未卜先知一樣,知道我的很多事情。”榮慧卿冷冷地道,又抬手止住魯瀅瀅的辨白。“你不用否認。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其實連你為什么這么做,我都知道。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到底是從哪里知道這一切的?看你的修為,也不像是有大神通,可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這個問題困惑榮慧卿許久。不止魯瀅瀅讓她覺得奇怪。還有那個百卉。羅巧姿的事情,她已經確認是大綱在作祟。可是百卉和魯瀅瀅的事情,卻很難用大綱來解釋。她隱隱覺得。她們倆似乎是另有奇遇。
魯瀅瀅見榮慧卿這樣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榮慧卿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撒謊。
“不說實話?好,我直接搜魂了。”榮慧卿半是恐嚇,半是真心地說道。
魯瀅瀅嚇了一跳。大聲道:“你若是搜我的婚,我家家祖不會放過你的!”
榮慧卿笑了笑。“你家家祖一定會放過我。”說著,榮慧卿將有魯大長老血脈誓言的陣法師靈玉牌取了出來,給魯瀅瀅看,“諾,看見不?他們發過誓言,絕對不會傷害于我。再說,你害我在先,我只要把那本《風雷引》拋出去,你就被我白搜魂了。”
魯瀅瀅的眼神轉為惡毒,狠狠地道:“你這是栽贓誣陷!誰會相信你?”
榮慧卿走到魯瀅瀅跟前,將長鞭的另一頭反轉過來,頂起魯瀅瀅的下頜,冷冷地道:“陸師叔會為我作證,瑯繯書洞會為我作證。你在我們進去之前,早就去過瑯繯書洞動手腳!”
榮慧卿想的很清楚。那本《風雷引》既然只有瑯繯書洞里面才有,那就是說,魯瀅瀅早就進去過,并且動過手腳。一般筑基的弟子是不能進去瑯繯書洞的,除非通過別的渠道進去,這樣就是有跡可尋。還有,她的這本《風雷引》既然是假的,那真的一定在魯瀅瀅這里。
“還要我把真的《風雷引》從你身上搜出來嗎?”榮慧卿手掌一伸,將魯瀅瀅腰間的乾坤袋奪了過來。
“我雖然打不開你的乾坤袋,可是我帶著你,還有這個乾坤袋,以及我手中這本假的《風雷引》,一起去見掌門,你說,會有什么后果?”榮慧卿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魯瀅瀅。
魯瀅瀅一下子軟癱在地上。才過去兩天而已,榮慧卿是如何知道她手里的《風雷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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