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綻開煙花的時候,是什么樣子,榮慧卿的腦海里記得很清楚。
此時內視丹田里面出現的情景,正如漫天煙花綻放一樣,絢爛至極,卻也暴烈至極。
帝流漿蘊含的極陰之力,和火神鴉噴出的至陽之力,終于交融在一起。
龐大的靈力從丹田之處往榮慧卿的奇經八脈順流而去,拓寬她的筋脈,疏通體內淤積的各處窒點。
榮慧卿的修行遲遲得不到提高,就跟這些關鍵處被阻障有關。
無關外力,都是修行之中遇到的各種困境,再加上她浸淫在丹道和陣法當中,用心越廣,她的阻障也就越多。這也是為什么許多修士發現丹道和陣法對修行有阻礙之后,便放棄了丹道和陣法的原因。
修行之路,歸根結底,是對道心的錘煉。
而道心,最重要就是純澈。
思慮太多的人,能一心多用的人,都很難修成大道。
修行快的修士,如果不是用了秘法入魔道,就是有赤子之心的人。
因為赤子之心,最為單純。
良久,榮慧卿睜開眼睛,微微一笑,神光離合。
她的修為,終于從筑基初期,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好歹她這個有妖獸靈寵的主人,不再是跛腳鴨,修為不必自己的靈寵差了。
榮慧卿這樣想著,自動忽略了肯肯。
再說她從來就沒有真的把肯肯當做她的靈寵。
“狼七,給我把青云宗的那兩個陣法師叫到陣法堂,我要去給他們分派任務。”榮慧卿從自己的屋子走出來,神采奕奕。
狼七一躍而起,搖著尾巴飛奔過來,“啊…恭喜主人!賀喜主人!主人已經進入筑基中期了!”
榮慧卿微笑著點點頭,“還行,剛剛突破,我還有些不適應。要出去走一走。你去吩咐他們,讓他們在那邊等著,就說從今日開始,每天辰時,我要給他們授課,將青云宗的陣法要訣傳授與他們。”
狼七一聽愣了,顛著小步順著榮慧卿跑了幾圈,尾巴搖得更厲害了。“不是吧?你教他們做什么?你又不是馬上要翹辮子了,何必管他們啊?你難道不知道,教會了徒弟,就會餓死師父?!”
榮慧卿手指輕彈,一股靈力嗤的一聲射向狼七的尾巴,將它的尾巴燒得冒出一股白煙。
“&w##”狼七暴跳如雷,一連串聽不懂的語句脫口而出。
榮慧卿知道肯定是咒罵,也懶得理它,淡淡地道:“青云宗的大陣法師權勢太大,能夠支配的資源也太多。這樣的情況。不利于青云宗發展。你要知道,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為了破除這個現象,權力的勢在必行。——以后我會建議掌門,將大陣法師的位置一拆為二,每次都有兩名陣法師負責青云宗的陣法,有分工,有配合,也有監視。有督促,才能盡可能減少大陣法師公器私用的現象,也才符合青云宗的長遠利益。”
狼七聽了榮慧卿的話。心里有些怪怪,不由抬頭看了看榮慧卿,試探地問了一句,“…寶塔鎮河妖?下一句是什么?”
榮慧卿瞥了狼七一眼,“…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然后身形閃動,從自己的洞府里消失,到青云宗外面的陣法做例行檢查去了。
這一次,他們的驗丹大會被人沖散,不知道后事到底是怎么處理的,她也要去打探一二。當然更重要的,是要去打探那伙有浮槎的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狼七瞪著榮慧卿剛才站的地方發了一會兒呆,才翻身化為人形,兩手叉腰做茶壺狀,指著榮慧卿的屋子怒道:“奈奈滴!見了同鄉裝不認識,都是渣!”
肯肯邁著小八字步從榮慧卿的屋子走出來,嚴肅地仰頭看著狼七問道:“什么同鄉?誰是你同鄉?”
狼七瞪了肯肯一眼,“關你什么事?!”說著便大步沖出榮慧卿的洞府,去給她傳訊去了。
榮慧卿駕著飛梭,在青云宗的上空巡查一周,才回到青云宗內宗門,去掌門那里問個究竟。
掌門看見榮慧卿來了,知道她是掛念此事,忙道:“我正要派人去請你過來,這位成元丹樓的六品煉丹師宋之伯丹師,想跟你說幾句話。”
榮慧卿不喜歡看見這個宋丹師盯著自己的眼神,貪婪中帶著淫褻,激動中還有幾分扭曲。
榮慧卿扭頭看向掌門問道:“那伙搶丹藥的人到底是怎么進來的?我去護山大陣那里查探過,陣法完好無損,那就是說,他們是被護山大陣正常放進來的。這一次能夠進護山大陣的客人,都有我們專門發放的引路石。難道他們也有引路石?我們怎么會把引路石發給這些不良分子?”
這些人一看就是殺人奪寶的老手,而且是一伙人的組織,絕對不是臨時起意的。
青云宗的掌門有些無奈,對榮慧卿道歉,“這件事,確實是我們有些考慮不周。這些人,都是殺了那些真正的客人,搶了他們的引路石過來的。”
這一次不僅榮慧卿吃驚,就連一直用熾熱的眼神盯著榮慧卿看的宋之伯都驚訝不已,“他們能殺了這么多人,那會得罪多少門派啊?”
青云宗這一次驗丹大會,驚動五州大陸上不少修士。
但是青云宗是二級宗門,又是七品丹藥的驗丹會,不是什么樣的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
對于來客身份地位的挑選,也是極為嚴格的。外來的客人,最少也要是金丹修為。筑基修為的,是想也不要想有做客的資格。
而金丹修為,在二級宗門里面雖然不算稀有,但也不是大白菜,可以隨便讓你割。
榮慧卿粗粗估計了一下,那伙乘著浮槎逃走的修士,最少也有八個。
也就是說,最少有八個金丹修士,已經被他們先殺了,才能得到八份引路石,順利潛進青云宗。
“他們來的時候,我們只查驗了引路石和他們的修為。看見他們有正宗的引路石,又都是金丹修為,幾乎沒有人想到他們中有些人是假冒的。”青云宗的掌門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心里不由想起自己的兒子樸宮贏。若是他在宗門里,必定做事要妥當一些,不會出這樣那樣的紕漏。
可是他自從接到一個消息,就離開了青云宗,一直了無音訊。
榮慧卿聽掌門說完,也難再責怪他,就轉圜道:“既然這樣,那就沒法子了。不過他們盜去了七品丹藥,頂級宗門那邊會不會怪罪下來?”
青云宗的掌門面色有些奇怪,看了看榮慧卿,對她傳音道:“那七品丹藥已經順利送到頂級宗門。司安大人已經傳回消息,說兩位尊者十分高興,對榮修士大加贊賞,賜給你十萬中品靈石,還有一些萬年以上的藥草,希望你能再幫他們煉制幾爐七品丹藥。”
榮慧卿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這兩個老匹夫真是給臉不要臉,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專門煉丹的勞工了。
“掌門,我剛煉制完兩爐七品丹藥,很是疲累,恐怕一時半會不能開爐煉丹。還望掌門幫我給兩位尊者送個信兒,就說我暫時封爐,不煉丹了。”榮慧卿干凈利落地回絕了頂級宗門的兩位修士。
青云宗的掌門對于頂級宗門的兩位尊者拿他們的大陣法師當煉丹的苦力,也有些不滿,聞言點頭道:“有些煉丹師耗費一生的心血,也只煉得出來一爐七品丹藥。榮修士寧年紀輕輕就能煉出兩爐,已經是超出許多人一生的成就了,先歇一歇也是好的。你放心,我去修書一封,幫你說明情況。——這些靈石你先拿著,藥草我隨書信一起奉還。”
榮慧卿對青云宗的掌門還是很尊敬的,笑著應允。
青云宗的掌門就對榮慧卿指著宋之伯道:“宋丹師有話對你說,我先進去寫信去了。”說著便離開屋子,將地方讓給榮慧卿和宋之伯兩個人。
榮慧卿挑了挑眉,右手一伸,將自己的日月雙鉤喚出來,握在手里轉起圈來。
一串串的白光晃得宋之伯眼睛發花。
“宋丹師有何指教?不說話我就走了,我很忙的,沒功夫聽人廢話。”榮慧卿停住手,轉身欲走。
宋之伯沒想到榮慧卿對他完全不假辭色,微微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跟榮慧卿成親的好處實在太多,還是放不下她,鼓起勇氣道:“慧卿”
“住口!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榮慧卿大怒,身形閃動,日鉤的尖端已經頂在宋之伯的喉嚨上。
兩個元嬰修士憑空出現,一人一柄長劍往榮慧卿那邊挑過去。
他們是成元丹樓雇來保護宋之伯安全的。若是宋之伯送命了,他們兩人不僅拿不到報酬,還要幫成元丹樓免費效命十年,實在是容不得任何差錯。
宋之伯連忙叫住那兩位元嬰修士,“兩位莫急!莫急!她是我自家人!不要傷了和氣!”
榮慧卿被元嬰修士的威壓逼得連連后退,面上卻是大怒,“你把嘴巴放干凈點兒,誰是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