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閑坐在張家大院的大廳里,臉上的肌肉不停地狂跳著,眼中的寒光比100瓦的燈泡還亮,他的雙手藏在長長的道袍袖子里,正在微微的發抖,這是被擺在大廳里六個被蕭家用門板抬回來的弟子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好皮肉給氣的。哦不,有一個還是保住了白白凈凈的臉孔,只不過頭頂上那不停往向冒的血液怎么看都比其他人要重得多。
六個活蹦亂跳的弟子出去,如今卻被人用門板抬了回來,抬回來的人手里還捏著一張賬單,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打碎多少把椅子,打爛多少張桌子,打破多少個花盆,就連墻壁也計錄在案,總計二十萬元,折合糧食五千斤,亦可用等價東西抵償。
靜閑看著擺在桌子上的那張寫滿字的紙,心里的怒火一陣陣升騰,可是他還不能發火,因為這些人來的時候,一路敲鑼打鼓,到處宣傳,搞得全京城基地的人都知道,今天早上張家的人不服前幾天張立揚被蕭家打了,找了一幫子人去蕭家亂事,結果,又被蕭家給抬了回來。
信息一傳開,那天在張家大門前被張家養的狗咬過的人,無不拍手稱快,爭相四下傳揚,把本來就臭的張家的名聲,再一次搞臭了,六個鼻青臉腫躺在門板上的人,被四周指指點點的人臊得滿面通紅,如果不是他們此刻無法動彈,怕早就暴起傷人了。
門板大隊后面跟著無數看熱鬧的人群,一路浩浩蕩蕩游行到了張家,引得附近一大群平民在張府外張望著,一根根手指戳得張家的人臉色通紅,背上涼嗖嗖地,好不難過。
一看蕭家衛隊的架勢,張家守門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趕緊引著他們把人抬到了大廳,接下來那張紙上的東西,他們可不敢做主了,急忙打電話給張繼強,張繼強在電話里沉寂了一會,冷聲說了一句照給,就把下人打發了。
來的時候抬著人,回去的時候拿著東西,蕭家的人個個趾高氣昂的走著,這可是蕭張兩家搏奕以來,難得的勝戰,以前沒有秦教官在,蕭家處處忍讓,如今也該蕭家揚眉吐氣了。
靜閑陰沉著臉看著蕭家的人離去,急促呼吸而造成的胸部起伏也漸漸平穩了下來,門下弟子的傷,他都看過一遍了,這些傷雖然沒有給他們的身體造成多大傷害,可是秦家小子著實可恨,這不是擺明了氣人嘛。
六個都是靜閑平素里特別寵愛的弟子,如今被一小子打得跟豬頭似的,這可是赤裸裸地在打渤海派的臉了。如果被其他門派知道,不知道會笑成什么模樣。靜閑是又氣又心痛,六個好苗子,如果不能戰勝由此產生的心魔,他們這輩子都止步于此,這可是掘了他靜閑這一脈的根了。
靜閑老道心頭的火那是蹭蹭地往上冒啊,蕭家雖然在世俗里被稱為第一家族,可是在他們這些人眼里,蕭家就象一只螞蟻,更象是家里養的奴仆,隨他們怎么拿捏,任意驅使,如今螞蟻咬了大象,仆人打了主人,這不是反了天了嗎?看來渤海派對世俗的人太仁慈了,以至于今天出現仆大欺主的情形了。
是該給他們一次慘痛的教訓,來提醒他們,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了。靜閑藏在道袍袖中的手緊緊地握成拳,眼里的寒光四射。
“靜閑仙師,不知道小犬和各位渤海派的高足是否有恙?”張繼強從外面急沖沖地撞了進來,看到靜閑道長在大廳里,急忙跑過來,問起張立揚等人的傷勢起來。
“張居士,立揚和其他弟子都無大礙,只是皮肉之傷,經過我的治疔,用不了幾天就會恢復了。只是這心里的傷恐怕是還需要一些時日,方能愈合。”靜閑一看張繼強,冰寒的臉變得和緩了。
“這就好,這就好!”張繼強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自己的兒子可真是多災多難,這才過去幾天啊,又一次被人打傷抬回家來了。
“蕭家的人實在是可惡,前幾天才挑拔我們,不想現在又是大打出手,實在是讓人忍不下這口氣啊。”張繼強偷眼看了看靜閑的臉色,一付義憤填膺的樣子說道。
“哼,幾只螻蟻也想出來蹦跶蹦跶,本道爺倒是要看看,這蕭家,到底囂張到什么地步。”靜閑一甩長袖,轉身向張家大門走去。
“仙師,少安莫燥,這次蕭家占著的是那個秦家小子,只要除去了那小子,蕭家就是一個軟柿子,隨便我們怎么拿捏。”張繼強急忙拉住靜閑的衣袖,這小的還在床上躺著呢,萬一這老的出去,也是如此,那張家可以改行做醫院得了。
“哦?張居士,照你這么說,蕭家目前根本沒有什么實力,為何他們能在京城基地里立足?又為何能稱之為華國第一家族?”靜閑也不是一個傻瓜,蕭家之所以可以被稱為華國第一家族,其背后,一定有著一座強大的靠山,要不然他們怎么可能在京城這么多頂級家族中脫穎而出,雄居榜首。
“咳咳咳……”張繼強被自己的大話壓住了嘴,不好回答靜閑的疑問,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靜閑需要的答案。
“仙師,蕭家之所以能成為第一家族,完全是因為他們發現的那一個地下埋藏了多年的古城遺跡,他們從其中研究出一些東西,可以解決目前國內的一些難題,所以他們才能成為第一家族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蕭家不過是占著地下寶藏,才有今天的成績。
“張居士,既如此,那我更應該去蕭家走一趟了,去看看那個叫秦葉的小子,倒底是不是長著三只眼的怪物。”靜閑輕輕一震衣袖,把張繼強拉著他的衣服的手震開,轉身向大門走去。
張繼強還想說點什么,可是靜閑的身體看似不緩不急,卻一步十多米的距離,仿佛是在瞬移一般,看著已經靜閑已經走到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距離,他不由得閉起了嘴巴,目送著靜閑遠走,這才交待下人,去蕭家大院那打聽打聽,看看蕭家的情況。
靜閑出了張家的大門,順著道路一直走,離開張家很遠之后,他才擋下一個老年人,面帶微笑地給老人稽了個首,打聽起去蕭家的路來,老人見靜閑一付道骨仙風,世外高人的樣子,不由心生敬意,給他非常詳細地解說的路線,并打算送他到那時,被靜閑婉拒了。
靜閑沿著老人所說的路線,一路走來,很快就到了蕭家大院的門口,距離蕭家大院五十米,靜閑就已經知道正前方那幢大院,就是他今天的目的地。
之所以這么肯定,在于靜閑的感覺,但凡修煉到一定的階段,就會出現所謂的天人感應,也就是能看到普通人無法看到的東西,靜閑在渤海派不問世事,一心修煉,自然感悟要比別人深。
在張家大院,靜閑可以感到在它的上空,籠罩著一股陰冷、怨氣的氣息,這是張家做惡太多,日積月累,所積聚的,普通人如果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生活過久,心里自然會受這些怨氣的影響,變得越來越暴燥和具有攻擊性。渤海派修煉的功法偏近于陰寒,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卻如魚得水,倍感舒服。
而蕭家大院卻是另一方景象,平和、大氣之中夾雜著淡淡的莊嚴,其中還有一股隱隱的浩然正氣,整個蕭家大院籠罩在一種讓靜閑反感的氣息之中,陰寒與陽剛,天生就是死敵,越走近蕭家大院,靜閑的氣息就會變得越暴燥,仿佛受蕭家大院里的氣息吸引,從他身上暴發出一股令人汗毛直立的陰寒之氣,逼得在街道上行走的人群從他的身邊急忙閃開,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令人們害怕的東西。
靜閑走到蕭家大院門口停了下來。他不得不停下來,守衛鐵青著臉擋住了他的去路,這是兩個正直的軍人,身上自然有一股剛直不阿的氣息,這樣的氣息令靜閑變得更加煩燥。他冷眼看著兩個軍人說道:“我是渤海派的靜閑,要見你們秦教官。”
“對不起,我們秦教官今天有事,不能見你,請你改日再來吧。”軍人禮貌地說道。
“如果我今天非要見到他呢?”靜閑越來越受不了這里的氣息壓制,一身的陰氣爆發了出來,兩個軍人如同被一條躲在黑暗當中的毒蛇盯上一樣,渾身冒起一股寒氣,四只眼睛警惕地看著靜閑,手中的槍口直直地對準了他。
“這里是華國總統的官邸,如果你想硬沖,我們將受命阻擊。最后警告,請你立刻離開。”兩個守衛已經端平了槍口,槍托頂緊肩膀,隨時準備開槍。
“你們這些玩意對我沒有用。貧道想去哪,就去哪。”靜閑嘴角含陰笑,雙手抬起,猛然向前推出。
兩個守衛只覺得身體受到了一股大力,不由自主地向后面飛去,突然背后猛然一震,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