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爆發一年之后的彌勒縣城,已經沒有從前那人來人往的景象了,國道下面的柏油路已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紅土,經雨淋日曬,有的地方還保留著泥潭,有的地方卻龜裂成碎片,整座城市,除了呼呼吹過的風,剩下的只有寂靜。
從國道的高架橋出口,緩緩地走下了一群人類,他們全都穿著戰斗服,手里的槍管比別的要粗得多,也長得多,這些人五五成組,象一朵朵盛開的梅花,向著橋下的一個看似以前的汽車客運站的地方走了過來。
盡管四周一遍寂靜,這些人還是走得很小心,他們之中,有的人正著走,有的人卻倒著走,五個人面朝五個方向,正好把360度角全觀察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餓得太久,當空氣中才出現一絲絲鮮肉的味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喪尸們開始從附近的各種角落里鉆了出來。
太久了,已經太久沒有聞到這鮮美的味道了,從骨子里冒出來的饑餓感,讓這些喪尸和餓狼一樣的沖了出來,汽車站本來就是人口聚集的地方,雖然之前被金大姐帶走一部分,但是后期又從其他地方聚集了一些來,在這里成為一個小小的喪尸群。
梅花陣里發出一聲聲輕輕的啵啵聲,從只有三米見寬的客運站大門里沖出的喪尸,還沒有反應,頭部便被帶著強大的沖擊力能量子彈打得黑血四濺,三個梅花陣輪流站在客運站門口五十米的街對面,不停地攻擊著,硬生生把從客運站里沖出來的喪尸死死地壓在了門口,地下一具具倒地的尸體,漸漸開始增加。
從煙廠賓館里,也沖出幾個喪尸,還沒等它們走到面前,已經死在了那大槍射出的淡藍色的子彈之下。
“我靠,這槍太給力了,普通喪尸在它面前就是一個渣。”羅成斌興奮地大叫著。
他還是第一次使用改裝的雷巴特,本來他以為這樣的槍射速不快,只能當阻擊手,沒想到他剛射出子彈,能量指示燈已經亮起準備就緒的燈光,根本不用等待,直接就能繼續射擊。
梅花陣緩緩向前移動著,二十朵梅花開在了充滿紅土的道路上,就象一個大輪子,滾滾地向前移動著,客運站門口已經堆滿了一地的尸體,每一具尸體都沒有腦袋,一槍斃命,初步估計至少也有五六百具尸體。
“隊長,清理完畢!”一個隊員警惕地看著四周,幾分鐘之內沒有一只喪尸再沖出來。
“很好,一班,你們負責收集晶石,二班負責警戒。”羅成斌輕松地指揮著,這幾百喪尸,對他們這隊人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他們甚至連手癮都還沒過足,這些喪尸全都在了槍下的亡魂了。收集晶石的隊員很快就回來了,子彈打爆喪尸的頭,在喪尸腦袋里的晶石散落在地面上,在陽光的照耀下,就象一顆顆熣璨鉆石,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在滿地黑血中很好辯認。
喪尸腦袋里也不是每個都有,幾百喪尸,只找到了一百來顆晶石,對于羅成斌這只小隊,每個人也不過平均能分到一顆,一班長把裝著晶石的小袋子直接丟給羅成斌,出來的時候,秦葉給他們每個人至少分發了五十顆補充能量槍的子彈,倒不急著要。
“靠啊,這些喪尸,也不能多產出些晶石,老子難得打一回戰,差點虧本了。”羅成斌看了看袋里又少又小的晶石,忍不住罵了起來。
“得了吧,隊長,能有收獲就很不錯了。”一班長看著羅成斌滿臉不高興的樣子,還真有點無語了。
“行了,保持隊形,緩速推進……”羅成斌向前揮了揮手,梅花大陣,旋轉著向前推進。
啵啵的槍聲一直都沒有停過,一百來人的氣味和響動,就象黑夜里的探照燈,閃亮而顯眼,幾乎走到哪里,附近的喪尸都蜂涌而出,陣形不停旋轉,不少喪尸還沒看清這些美味的樣子,就成了刀下之鬼了。
從高架橋下來,一直順著街道走,羅成斌已經帶著這群人在這附近轉了三圈了,幾乎把附近所有的喪尸都吸引了出來,看著眼前密密麻麻,如同趕集一樣到處是攢動的喪尸的頭,羅成斌知道是時候撤了。
“撤……”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梅花又開始旋轉起來了,朝著來路緩緩退去。
聚集過來的喪尸怎么可能輕易把這些就在眼前的美味放棄,尾隨著羅成斌他們后撤的隊伍,一路留下同伴的尸體,嚎叫聲步步緊逼。
百人小隊,已經縮至不到二十米的范圍之內了,梅花換成了方陣,外面的一排戰士從每個人分配的空間戒指里拿出刀盾,合力抵抗著喪尸們揮過來的黑爪,中間的人象波浪一般的齊射,每一輪射擊就方陣的周圍留下大片的空白。
但是這些空白很快就被后面的喪尸填補了上來,與喪尸接觸的戰士,手里的刀也沒閑著,只要有喪尸靠近,迎接它們的,就是那一把把黑色寬背的刀的重劈,
這些戰士都是二階實力,對付起普通喪尸來,一個也能挑上幾個,更何況還是集體行動,沖到他們身旁的喪尸,沒有一個能討得了好去,不是被斜劈成兩瓣,就是腦袋被中間的隊員一槍爆頭。
人類戰士的方陣,就象一個方糖,不斷地吸引著黑色小點的喪尸聚攏在他們的周圍,緩緩地向著高架橋的方向退去。
從髥翁路一直向下,退過二環西路與之相交的大轉臺,從三條街道上圍過來的喪尸已經一眼望不到頭了,這些喪尸都非常雜亂,一個個擁擠著,完全憑著本能,向著羅成斌等人沖過來,在離大轉臺不到兩百米的下方,有著一只穿著黑色盔甲的人形隊伍,它們站滿了整條整條髥翁路與高架橋之間的街道,黑沉沉地沒有一點聲音,就象一只進入攻擊準備的洪荒巨獸。
“兄弟們,很快就要到了,堅持住。”羅成斌在隊伍之中大叫著,手里的槍不停地把那些危脅到隊員的喪尸打死。帶著隊伍退向那黑色的長河。
兩側非機動車道黑色的隊伍,正向前移動著,與中間不動的黑色大潮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就象是一個人張開了雙臂,要緩緩把羅成斌他們的隊伍,抱在懷里。
羅成斌的隊伍終于與黑色大潮接軌了,中間的黑潮,往兩邊一讓,留出了一條僅供五人通過的通道。羅成斌的手一揮,他的隊伍順著這條預留的通道,漸漸融入了黑色的大潮之中。
尾隨而來的喪尸被前面的這些不一樣的同伴刺激得大叫,好不容易在跟到這里,眼看著就要大快朵頤了,卻被這些后來的家伙搶占了去,這如何讓他們能甘心,伸出雙手,想硬闖進這些一個個長得跟黑炭一樣的家伙中。
羅成斌的隊伍很快全部進入了黑色的大潮中,就象進入了一個黑色的圍墻之內。四周全是那些冷面無聲的黑色盔甲組成了防洪堤。
任外面的喪尸如何推擠,根本無法把這些身材高大的怪物擠開。也許是被擠得不耐煩了,也許是羅成斌的隊伍已經安全退入,黑色的大潮開始蠕動了起來,一個個身高4米的身影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從他們的背上,把那象門板一樣的大刀拔了出來,一起舉向了空中。
黑色的大刀在空中散發著駭人的寒氣,就象一只只渴望鮮血的野獸,只等攻擊命令一下,就要飽飲黑血。
那些高大的家伙身形一頓,手里的大刀幾乎是同時揮下,就象收麥子時的收割面的打谷器一樣,帶著黑光劃過長空,落在了那些可憐的喪尸身上。沉重的刀身再加下向下揮動的巨力,喪尸的身體就象紙敷的一般,瞬間化成了肉泥。
被大刀劈著的喪尸,根本沒有完好的塊狀物,一片片黑血隨著大刀的落下和抬起,飛濺于黑色大潮的前方,大刀揮下,所有擋在大刀前面的物體,全化著了粉粒,就連骨頭也都被沉重的大刀劈成了細小的骨子渣子,不停地濺到黑色盔甲的上面,變化一副副血腥的印花。
被黑色大潮護在中心的羅成斌等人,被眼前的血腥場面也驚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把黑色大潮帶來向前方移動著,每一次大刀揮下,近三米的距離之內沒有一絲活物,地下全是碎爛成如同絞肉機口出的軟乎乎的東西鋪滿了地面,黑色大潮緩緩移動,大刀繼續揮動著,軟乎乎的肉泥在腳下延伸。
“呃……這些是什么東西?”一個隊員被黑潮帶著前進,腳下突然踩在一片如同踩爛的牛屎一樣的東西上,他抬起腳一看,天啊,這不是別的,全是被大刀砍碎的人體的碎片,小塊小塊的骨頭散發著蒼白色的光,在一堆已經分辨不出是人體哪一片組織的碎肉里,有些梗腳。
人體砍碎的血腥味和喪尸身上發出的惡臭味從那些象牛屎一樣的東西里散發了出來,隊員只覺得喉管里一陣翻涌,胃袋在收縮,嘴里不停地發著干嘔。
“我靠啊……這……這也太恐怖了吧。”羅成斌也被前面那些不停揮刀的家伙嚇了一大跳,這些哪是喪尸啊,簡直就是黑暗中的惡魔。
近百米寬的街道,齊排排地站著近三十多個4米高的三階喪尸,近一百五十多個三階喪尸,分站成五排,第一排的大刀剛剛落下,第二排的喪尸就會上前一步,抬刀,揮下,第三排喪尸上前、舉刀、揮下。
簡潔、干凈、利落,沒有多余的動作,每一次大刀揮下,少則兩到三個,多則四到五個喪尸被大刀劈開,碎掉,化成肉泥掉在地面上,連收尸都不用,直接鋪滿了整條街道。
這殺人的效率比起羅成斌他們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短短的十分鐘,黑色大潮已經在擠滿了喪尸的街道上推進了二十米,在它們的腳下,留下了二十米鋪滿整條街道用人肉組成的覆蓋物。
黑色的頭盔下,是那毫無表情的眼神,冷酷、殘忍,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他們只知道舉刀,揮下,仿佛前面的不是他們的同伴,只是一堆阻擋他們前進的防礙物,任何阻擋它們前進的只有一個結果,就是被揮下的大刀,砍倒、砍碎,就連非機動車道與機動車道之間的隔離欄也沒有逃過這樣的命運。
大刀過處,只會留下高不過腳踝,大不過尾指的覆蓋在地面的物體,就連路中間的那個標志建筑物,也沒有經得起它們兩輪的劈砍,化成了一堆粉末,散到地下。
太強了!從客運站門口的街道,一直到中心轉臺,短短二百米,除了黑色大潮和被他們護在中間的人類戰士,沒有高過腳踝的物體立在他們面前。
羅成斌他們費盡精力吸引過來的喪尸,只在短短的二百米,就被這些人形絞肉機變成了肉泥和骨渣、碎石、爛磚,羅成斌看著那前面繼續揮刀前行的高大黑色身影,心里充滿了恐懼,他心里只有一句話:這些人,永遠不要做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