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主意的崔文博,傻傻的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監控屏幕上那些海獸瘋狂地撞擊著由防護罩形成的那堵無形的墻,腦袋里亂得如一團麻,怎么理也理不出頭緒來。
一個月,防護罩最長期限一個,到一個月之后,他的基地又該有何去何從呢。
看著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巨大海獸,崔文博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防護罩雖然暫時阻擋住了海獸的攻擊,同時也阻斷了自己的退路,他們就象困守在一個孤島上,四面的海里游雋的全是長滿尖牙的大白鯊,隨時在窺視著他們這群可憐的羊。
“怎么辦,我們現在怎么辦?”崔文博不停的問著,從喃喃低語,一直到大聲吼叫,可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回答他。
沒有后路,失去救援,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絕望,根本看不到一絲曙光。
“基地長,也許……”張勇在一旁看著崔文博形如瘋狂的揮舞著雙手,在辦公室里狂叫了半天之后,躲在門旁邊怯怯的開口了。
張勇的聲音,把崔文博從絕望的黑暗當中給拉了回來,他仿佛象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下子沖到了張勇的面前,平時高傲的面孔此刻變得十分的卑謙:“張兄弟,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出來……”
“基地長,是,是,長官!”一向受崔文博譏笑的張勇一下子轉不過彎來,看著崔文博吶吶的說道:“基地長,其實這個時候,我們可以去問問方政委,也許他那里有什么好辦法!”
“對對對!”崔文博一下子振作了起來,他兩眼放光的對著張勇說道:“你,你趕緊去把方大哥給我請到這來,立刻把他的家人給我放了。明白嗎?”
“明白,基地長,我這就去!”張勇急忙連聲應著,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崔文博在辦公室里轉了第五十二圈的時候,方中義在張勇的陪同下,走進了辦公室。
方中義的臉上還留著黑黑的胡子渣,頭發亂得象稻草,臉型也瘦削了許多,兩眼通紅,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都可以將他吹倒。
“哦,方大哥,你來了,快快,來坐下!”崔文博一見方中義,就象看到了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一般,一下子撲了上來。
“唔,這是什么味?”崔文博一走到方中義身旁,立刻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撲鼻而來,就象捂了幾個月的漕水一樣,又酸又臭。
“呵,還是能是什么味?”方中義一臉自嘲的笑著:“這不就是你這基地長的牢房里的味道。”
“呃……方大哥,我對不起你……”崔文博突然跪在了方中義的跟前,不顧文中義身上的異味,抱著他的身體啕啕大哭了起來。
“崔基地長,你這是做什么?”方中義被崔文博這奇怪的舉動給搞懵了。
“方大哥,我今天才知道,你原來被他們給關了起來……”崔文博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把一通自己編好的謊話給說了出來。
“這群混蛋王八蛋,我直到今天問張勇,才知道了這事,當時把我的肺都給氣炸了,我怎么養了一群吃里扒外的混蛋啊!”崔文博如同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在方中義的面前哭訴著。
看著崔文博這般親情上演的樣子,連方中義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真的了:“文博,你說的這些,真?”
“方大哥,天地良心,我崔文博是什么樣一個人,你平時也看在眼里,在我眼里,你就跟我親大哥一樣,我怎么會騙你呢?”崔文博指天劃地的發著誓,甚至當著方中義的面,把那幾個當初抓方中義的士兵給叫到辦公室里對質。
在狠狠抽了那幾個“膽大妄為”的士兵之后,方中義這才有些相信崔文博的話。
“算了,算了,他們也是我們以前的兄弟!”看著崔文博氣得掏槍準備把這幾個士兵當眾擊斃的時候,方中義忍不住伸手攔住了崔文博。
“方大哥,你這下相信我的吧?”崔文博象個做錯事的孩子,可憐兮兮的站在方中義的面前,流著眼淚說道。
“好了,咱們兄弟一場,這些事,就讓它過去就過去吧!”方中義很豪爽的說道,可惜他沒有看到躲在他懷里痛哭的崔文博眼角的那一絲得意。
張勇不敢打擾這場兄弟情深的動人場面,悄悄地退了出去,崔文博和方中義在房間里基情四射了好久,崔文博才收起了哭聲。
“方大哥,你看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四面都是海獸圍困,我們又聯系不上秦指揮,唉,當初應該聽秦指揮的話,撤到52號基地去,要不然也不會搞得這么被動了。”崔文博一付懊惱的樣子。
“算了,事已至此,再悔當初也沒有意思。”方中義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說道:“現在我們還得繼續聯系秦指揮,同時也做好基地的防御工事,這樣,才能讓我們不至于等不到他們來救援我們就被海獸給攻破了。”
崔文博想了想,也同意方中義的提意:“方大哥說的很對,現在我們更應該同心協力,共渡這個難關!”
兩人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后,又恢復了以前那種相互依靠,共同依存的兄親弟睦的好局面,在海獸的壓迫下,基地里的平民也知道了外面的情況,抵抗意志空前高漲,基地里難得出現斗志激揚的大好局面。
崔文博和方中義,一面加緊聯系秦葉,一面不斷的加固著基地的防御,幾乎把以前法師之城的所有防線都再一次建立了起來,在海獸那可以看得見的兇惡樣子之下,老百姓們首次團結在了一起,共同構建著基地的防御。
可是時間過去了近半個月,崔文博和方中義依然沒有聯系上秦葉,秦葉及其那五十萬戰無不勝的喪尸大軍就象在山東境內憑空消失了一般。
“方大哥,都過去了一半時間了,可是我們還是聯系不上秦指揮,眼看著防護罩一天一天的能量在消耗,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崔文博看著手里那方尖塔里送過來的能量損耗報表,急得向熱鍋里的螞蟻一樣,到處亂轉。
“文博不要著急,這不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嗎?也許秦指揮他們是有什么事,不得不離開了山東境內,等他們回來了,我們就能脫困了!”方中義心里也很著急,可是他不得不這么安慰著崔文博。
“等他們回來,只怕我們的尸骨都被海獸們全吞進肚子里去了,那秦葉是不是已經放棄我們不管了。”崔文博突然從心里開始怨恨起秦葉來了,要不是這個家伙,自已怎么可能落到今天如此內憂外患,隨時可能喪命的地步。
“文博,你不能這么說,當初,秦指揮已經通知你帶人撤離,是你自己拖拖拉拉,一直不愿意離開,才導致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怎么能怪人家秦指揮呢。”方中義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也不能把我們丟在這里不管啊,要不然當初就別救我們,讓我們在美國人手下自生自滅得了!”崔文博沉默了一會,又開始怪人起來了。
“文博,現在我們這樣,我也知道,你心里很煩,但煩不能解決問題,我們還是得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自己還有什么地方沒想到的,要不然等半個月之后,咱們將要面臨海獸的大清洗了。”方中義說完站了起來,打算到正在修建的防線去看看。
他實在不想坐在這里,聽崔文博那怨天怨地的聲音了,自己不反省一下,一有事情就怪東怪西,怨天尤人,現在的崔文博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方中義順著所有防線都轉了一圈,外圍的防御已經基本上修建完畢,現在剩下的只是最后一道防線了,這里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他們在這里挖了十米多寬的溝渠,準備了許多的管道,并把基地里的所有的油料收集了起來,打算在海獸沖過來的時候,把這里點燃。
雖然不能讓海獸有太大的傷害,但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好讓最后的防衛部隊退回到地下基地里去。
方中義巡視完所有的防線,剛下車,正要向家里走去,卻看到崔文博興沖沖的從辦公室里跑了出來,老遠就開始說他的名字。
“方大哥,方大哥,等等!”
“文博,有什么急事嗎?”聽到崔文博的聲音,方中義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轉回頭問道。
“方大哥,哈哈,真是東方不亮,西方亮了!”崔文博一臉興奮的沖到了方中義面前,揚著手里的一個紙叫道:“哼,我就不信,離了他秦葉,咱們還能在這等死不成。方大哥,看吧,咱們的救星到了!”
“什么救星到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中義一臉疑惑的看著崔文博問道。
“哦,方大哥,你看,這是我們的人在聯系秦葉的時候,意外的接收到的一個消息,是美島聯軍總基地里發出來的,我們的人立刻跟他們聯系上了。”崔文博得意洋洋地把手里的電報紙交給了方中義。
方中義接過一看,這是一份由美國人發布的廣發電報,內容就是尋找附近的人類幸存者,要求建立同盟,共同對抗巨大的海獸。文中例出了許多的承諾,看上去非常的誘人。
“文博,這事得從長計議,那些美島聯軍狼子野心,我們以前吃的虧還少嗎?他們這里想吞并我們的勢力啊!”方中義苦口婆心的勸道。
“那又怎么樣,現在是什么時候?特殊時期特別對待,雖然我也知道,這些美島聯軍沒有安什么好心,可是目前在我們的附近,也就只有他們這一群人類在了,難道我們還能去找喪尸聯盟嗎?”崔文博一付聽不進去的樣子說道。
“可是文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與他們聯盟了,那秦指揮回來的時候,我們又如何向他解釋呢?”方中義遲疑的說道。
“這事,老方,你別管了,我做主,與他們聯盟了,只要有了這些人,至少,我們的基地短時間之內是保住了。”崔文博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文博……”方中義還想勸說,可是被崔文博蠻橫的打斷了。
“老方啊,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心里想的,我都一清二楚,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崔文博興沖沖的拿著電報向通訊室跑去,他現在很想立刻就把聯盟的事給敲定下來。
“唉……”方中義看著崔文博那遠去的背影,總有一股不安在心里纏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