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羅江,北漢第一大江。
起源于大青川,是又被稱延水,蜿蜒南下,直到祝彪現在腳下的麟州臨清郡,始才轉而走往東南,途經國都北平,尾流入衛。
十多里寬的江面上,小船根本無法行走。因為現在冰雪還未盡消,河面上固然已經解凍,可是不時的仍然能夠看到浮冰塊,尤其是到了江心一帶,水流湍急,從上游帶下的冰塊接二連三,體積大沖勁足,任何一塊撞到船上后果都不堪設想。
所以祝彪第一眼瞅的就是大船,至少能載二百石的大船。
“小哥是來坐船渡江的吧,往東走,到平江去吧。臨清沒大船了,前天里官府下的令,把幾十艘大船一下子都征集了去。清江幫的人都拉去了好多……”
碼頭邊上,一個擺弄漁網的老漢看了祝彪幾眼,又看看茫茫江面,如此說道。
“多謝相告。”朝老漢拱了拱手,祝彪帶著竇兵執馬往碼頭外走去。
清江幫、官府征船……,些許信息他半點沒放在心上,管它是出了什么大事。祝彪只知道自己肩窄脊薄,擔不起大任,也更沒什么‘責任心’。
平江,他只需清楚這地方可以過江往南走就行——
“少爺,這里好多人啊?”
平江是一縣,但不在臨清郡內,祝彪、竇兵打馬跑了一整天才趕到地兒。
離縣城還有十幾二十里,人口行人就開始密集了起來。看著都比臨清還要熱鬧。
“看來人都擠來這里了……”
祝彪自言。
兩刻鐘后這話得到了證實,平江城外碼頭簡直就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擁堵不通。
“讓開,讓開……”
“別擋道,前面的人快點啊……”
“**的走不走啊……”
縱然有著衙役和駐軍維持次序,可整個碼頭區也到處滿溢著叫罵吵嚷聲。
“少爺……”竇兵有點生去怯了,這么擁擠,這樣的情形,他從來沒有經歷過。
經歷過春運考驗的祝彪倒是一直鎮定如常,眼前的碼頭雖然擁擠,可以沒到春運高潮時的瘋狂。
只是他很懷疑,今天排在自己前面那么多人,還能輪得到自己嗎?不過當看到一艘運船順著水流往東南而去的時候,祝彪眼神亮了亮。他只是想過江而已,又沒打算走水運……
眼前這么擁擠的碼頭,可能只需要到對岸去的人不會太多吧……
夜晚,一牙彎月飄蕩在空中,繁星點點。
平江碼頭,只是要去對岸的人確實不太多,可也同樣不少。等祝彪在打聽清楚后找到船管事,船管事那里掛名的渡客早已經滿員了,就只能等到明天,且位置也已經排在了第三輪,午后時候。
“少爺……,賭坊那兒……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就不要去了。讓老夫人知曉了不好……”
“笨蛋,你不說,我不說,我娘又怎會知道?”
重生一回,多難得的機會,不上青樓不入賭坊,簡直是白白浪費。
祝彪現在根基還沒打牢,混元功雖然沒有一定要求保持童身,可祝彪覺得還是童子身更為好修一點,所以這青樓就不先逛了。賭坊卻可以進一進,即使他一點賭癮也沒,但心中也是好奇的么!
更難得的是今天晚上有時間,留在了碼頭住宿。
二十一世紀,中國境內澳門的賭場最光明正大,可惜他沒那個閑錢和能力進一進,甚至連浙江以南都沒去過,到了眼下時空,進去一遭,也能算是增長閱歷了。
賭坊,三教九流眾多,消息也眾多,說不定就可以撞到什么事呢!
“噥……”賭坊門前祝彪扔給了竇兵五十兩銀子,自己大步的走了進去。只不過是一縣級碼頭的小賭坊,不用兌換什么籌碼,賭坊里也不算太大,就十幾張賭桌,可每一處都擠滿了人。
特殊時期,滯留在碼頭的商客、行人,肯定給今夜的賭坊增色了許多。
賭牌,祝彪不會。他能玩的就只有骰子。
并且也試著運足了耳力去聽,但毫無結果,照樣輸的一塌糊涂。只是兩刻鐘時間,祝彪贏了五把就輸了十一把,六七十兩銀子打了水漂。
“少爺,少爺……”
祝彪連輸了四把,額頭微微冒汗。這不是在為輸掉的三四十兩銀子心疼,而僅僅是出于一個‘贏一把’的心理。就這么一點時間,在賭桌前他竟然不經意的產生了一種‘非贏回來不可’的念頭。
還好這個時候竇兵的輕叫拉回了他的心神,意識到自己心性在波動,祝彪臉色微微一變。
馬上打開狀態欄,看到心魔、魔性還依舊是0,這才大松一口氣。
“少爺,少爺……”竇兵又叫道。少爺怎么又愣住了??
祝彪沒給竇兵多想的時間,看一眼狀態欄后就立刻放眼到了竇兵身上。
“您看看這個?”見祝彪回神,竇兵忙邀功一樣舉起了手中的鐵牌。
“這是鐵精鑄造的,加兵器里面,可不能造出一柄好劍——”
竇兵將跟人學來的話顯擺出。
祝彪的臉色赫然大變,一把壓下竇兵的手,“你這是哪里來的?”
這一塊鐵牌,同漢卒鐵牌一模一樣的款式,僅有的區別就是‘卒’字換成了‘兵’字。
——漢兵鐵牌!
這東西怎么回到竇兵手里?這么會到賭場?
被祝彪大變的臉色嚇了一大跳,竇兵忙道:“從一個船夫手里花十兩銀子買的,就在那……吔,人怎么不見了?”
同贏一把輸兩把的祝彪相比,竇兵的運氣明顯要好上一點。雖然還是輸錢了,可五十兩銀子用去了十兩后還余下一半呢。
他所在的那個賭桌上,圍得大都是船夫、水手,一個三十來歲的大漢輸紅了眼,全身精光一個子不剩,就拿出了這塊鐵牌來做賭注。
叫囂說是鐵精質的,值二三十兩銀子不在話下。
但很明顯他們那個賭桌的賭客沒誰會去花二三十兩銀子來買那玩意,還是竇兵上心,被‘加兵器里面,可不能造出一柄好劍’所吸引,掏了十兩銀子買下。
“諸位大哥,誰可知道適才拿出鐵牌的那人去哪里了?”
祝彪的問話沒引起一名賭客的接茬。
“誰知道,說出來,這錠銀子就是他的……”
“我,我知道……”
“出門了,十兩銀子輸光了,還呆在這干嘛……”
“他是西碼頭的人,我在那見過他……”
銀錠撂下。祝彪扭頭招呼竇兵,“走——”
“我的,我的……”
“老子回答的,誰敢搶我滅了它……”
“去他娘的,這是我的……”
“楊五兒,狗爪子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