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鮮血噴出。
虛擬的,想象的。
車牙現在還是穩穩當當的坐在馬背上的。可是他真恨不得自己能吐出這口血來,以泄泄心口的悶氣。
堂堂常備軍,堂堂常備軍,自己麾下的一個完整千騎隊,竟然不堪一擊的被人數相當的漢騎當面碾碎。
丟人啊,沒臉啊!郁悶過后車牙羞臊的臉都紅了。
“尹力木——”狠聲念叨著那個千騎隊千騎長的名字,車牙瘋狂的都想要殺人。
“圍上去,圍上去,給我殺,照死里殺,一個不留——”
二三百步外的呼揭簞,嘴巴驚訝的還沒合攏。困獸猶斗的漢騎拼起命來有這么厲害么?
人數相當下,一擊打潰一個千騎隊?我沒看花眼吧?
“幸虧落后了一步——”回過神后呼揭簞心底暗自慶幸。自己真是小心對了。本來是怕漢騎逃脫無望下臨死反噬,不想丟車保帥的漢騎也這么有殺傷力。
休蘭必拓敗得不冤,死的也不冤!
“噗——”
橫掃的長槍祝彪拿它當棍使。五百斤的力道加上滾滾內力,一圈大下去那些雜胡小兵當然是無一能夠抵擋。
技戰術威力結束,可廝殺才剛剛開始。祝彪要繼續往里沖——
兩具尸體遠遠拋飛出去,祝彪一把抹掉臉上的血跡,“弟兄們,往里殺呀——”
一騎當先,祝彪就是那錐子的尖。長槍在手如一尊殺神扎進胡騎當中,鐵槍或急若流星快如閃電,或橫掃豎劈以力壓人,怎么殺的迅速就怎么來。就似那一道死光,欲從胡騎群中照出一條死亡之道來。
而下一刻,潮水般涌來的漢軍鐵騎就已經追隨在他身后洶涌而至,順著祝彪沖殺而出的一溜空擋,惡狠狠地劈進了胡騎的軍陣中,就像是一根木楔,順著一道縫隙在重錘的敲擊下不斷前進,直至將目標徹底分做二半。
人仰馬翻中,一時間凄厲的慘嚎聲響徹長空。
“殺,殺,殺……”葉正浜、丁耀武眼神中閃爍著激動和不可思議。他們知道祝彪戰陣上領軍廝殺厲害,雖然相互間并沒有合作過,可祝彪在騎兵營已經打出了聲名。
但是百聞不如一見,真正的是百聞不如一見!
不跟祝彪同陣你就體會不出那種威猛如斯的暢快!自己殺起人來都順流很多。
不但左都兵馬厲害非常,他們明顯的感覺到連自己曲的戰斗力都往上增加了好一大截。
一千二百騎一擊打爆一個胡騎常備千騎隊,不可想象的事情也變成了現實。
二人現在對祝彪是佩服之至。
祝彪繼續往里殺,要以少攪多,就必須盡可能的多粘連部隊。
“嗚呀呀……”一銅環胡將舉刀向祝彪撞來。
“叱——”喝呼聲中祝彪提槍點刺,當即就把迎面劈來的大刀撞到了一邊,然后鐵槍順勢往前一探,鮮血哧濺,再抽槍回身時一條性命已然又葬在了他的手上。
起手長槍一攬,順勢一攪,向外一帶幾條兵刃立刻飛去,祝彪馳騁中抬槍甩出,點點寒光撲面打去,宛若靈劍歸鞘,每一點寒光必吻中一人咽喉……
土雞瓦狗,不堪一擊!以近乎一流的戰力虐殺小兵,真是太輕松不過了。所謂的胡騎悍勇,此刻在他面前就像是特意在應證著前面兩句話一樣,無人能沾其鋒芒!
“南狗休狂!”烏耒傒在陣中看的睚目欲裂,一個個無畏的長生天勇士,就如同撲火的飛蛾,除了死亡和再為祝彪增添功績外,絲毫不見應該起到的作用!“駕!”喝斥聲中,烏耒傒反手一記長矛狠狠地抽打在坐騎的后臀,迎著祝彪的方向策馬沖去。
“給我死去吧!”烏耒傒眼中所有的余外之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人馬如龍翻騰叱咤的祝彪。手中長矛在空中劃過一道筆直的線,以最短的距離,最簡潔的方式,最迅猛的動作,直刺祝彪咽喉。
“找死!”誰是哪個胡騎都是祝彪眼中的敵人,不管武藝如何,不論什么身份,都要死!攔路者——即死!
蓬勃的殺氣透體而出,血腥氣息環繞祝彪就是那走出地獄的死神。手中鐵槍橫身一蕩,掃落了周邊的幾條雜魚,接著雙手悠得一震,洶涌的內力噴勃涌出,尚在顫抖中的長槍仿佛突然被注入了一道直直的勁氣一樣,瞬時間發出了一陣“嘶嘶——”的割破空間的嘯聲,幾乎在微不可察的剎那間化作了一道挺直如畢露鋒芒直刺天空的犀利閃光!
——楊家槍法朝天一炷香。
“噗——”沒有響亮的金鐵交鳴。從頭到尾,只見耀眼的光芒閃爍,在它面前,烏耒傒刺下的長矛,就像是被陽光刺穿的陰影,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能力。
兩馬堪堪交錯,祝彪手中的鐵槍向后反手一甩,鋒銳的槍頭穿過距離準確沒入烏耒傒的脖頸。被‘朝天一炷香’擊成重傷的烏耒傒強忍著胸口翻騰的血氣,身子僵直還沒來得及緩合一下,驚悸的眼神猛的一呆,兩個滾圓的眼珠一下向外凸出,卻是一片死沉再無半分光彩。
“噗——”祝彪長槍抽離,烏耒傒失去生命的尸體頹然從馬背上栽落下地。然后被洶涌奔來的漢騎踐踏如泥。
“烏耒傒?!”
車牙兩眼紅了,這可是他的心腹愛將啊!同部落出來的人才中,兩個最出色的后起之秀,前年在延西戰死了一個,讓他如失一臂膀,而這烏耒傒就是他的另外一條胳膊。
“殺——殺——殺——”這一刻他真恨不得能把祝彪寢其皮、食其肉。
“啊呀——”一擺手中三尖鑌鐵叉,兩腿狠狠一夾胯下寶馬,純黑色的烏云駒仰天一聲嘶叫。疼痛下野性大發,四蹄奔飛,幾個落踏間就已經竄出了十幾丈。
車牙身邊的親兵趕忙打馬追上。
“漢狗拿命來——”一聲雷霆大喝,車牙叱須怒發,半邊戰場的聲音在這一瞬間似乎都被壓了下去。
帶引著背后親兵,車牙不閃不避直直的朝祝彪殺去。沿途路上,胡騎軍士紛紛策馬避散開,宛似直接在兩人間開辟了一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