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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低沉、悶響,這是箭矢打在盾牌、檣櫓上的。
“鐺鐺鐺”——清脆、尖厲,這是箭矢打在城墻青磚上的。
“撲哧……啊……”利矢入肉的聲音,及人類垂死、慘叫的哀嚎。
雨點般密集而下的箭矢,一波接著一波降臨在連平北城墻上,就像是一下接著一下磨礪,時刻歷練著城頭漢軍步甲的神經;又像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扣問,不停地敲打在城頭守兵的心頭。
“呃啊——”
“別擠……”少不了的驚慌聲。
“敢亂動者,殺無赦——”軍官嚴厲的喝聲,像是冰水澆在守軍有些發熱的頭腦上。
不大的騷動轉眼平息了下來。
“把心都放在肚子里,他們射不著咱們。”一聲聲沉穩的安撫,是隊伍中的沙場老兵、低階軍官,他們是維系一支軍隊的基石。
“他娘的,還擠!!!丟不丟人,看看人家弓兵的弟兄……”
面對著箭如雨下的情景,沒有真刀真槍干過的新兵,免不了的會心慌意亂。雖然他們之前經受過嚴格的訓練和嚴酷的要求,隊伍中兵頭、老兵的安撫下,也能夠按照規定躲避在城垛、大盾之下,但是出于心理安全的需求——把別人擠在一邊,自己處在中間最安全,不是?
擁擠、咒罵,就是在所難免的。
“還不錯,沒哪個發瘋往城下跑。”朱云華滿意的笑了笑,自己手下兵士的表現還算入得法眼。畢竟三千人中一半是新兵蛋子。
城外。萬騎環繞間,尸逐拔休的表情冷漠至極,語氣也似在說無物一般:“傳令,進前五十步,繼續壓制!”
“嗚嗚——”
身后的傳令兵立刻吹響了手中的號角。
“噠噠……”漫步的馬蹄聲踏踏響起。
頃刻間,三千胡騎就逼近到了連平城墻三十來步的位置。從一百步開外到八十來步,眼下更一舉提到了三十來步。
兩次逼近充分證明了胡騎的絕對優勢,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弓手。雖然跟祝彪的幾次對戰中,騎射沒能發揮出太大的作用。但是對付步軍,對付城池,依舊是極其有用的。
“嗖嗖嗖……”
暴雨般的箭矢徹底淹沒了連平本城。
朱云華已經退入了連平北城樓,但依舊不時的有箭矢破窗而過。
“噌……”一根利箭落透過窗戶直射在他腳前一步遠。
落地的瞬間,尖銳的箭簇繃起了幾粒小的磚粉,在鋪地的青磚地面上打出了一個小小的坑點。
同一時間又兩支利箭穿進,一支被親兵擋下,另一支卻筆直的朝著朱云華射去。
祝彪如果看到,他就總該明白——什么叫流矢了!
大手一翻一抓,箭矢穩穩停在朱云華手中,“狼牙箭”,想到城外交替開弓一刻不停的一萬多胡騎,冷冷一哼,“老子倒要看看,你他娘的到底能有多少狼牙箭!”
彎腰拾起地上的一支狼牙箭,祝彪一個偵查放下,成功!
品質很不錯,鋒銳50,堪比雕翎箭。精鐵蹭亮的箭簇與城下青石路面撞擊過后,絲毫沒有損壞。
“那就謝他這份大禮了!”快步登上城頭,往來的箭矢根本擋不住他半點,為難的只是馮恩江這些親衛。祝彪大步走進城樓正聽到朱云華的這句話,笑著接道。
一萬多騎,今天怎么著也能射出來十幾二十萬支箭吧,雖然不可能全是狼牙箭,但只要有一半,就真的賺大了。讓城里軍工營忙活忙活,補補翎羽什么的,修好很容易。
只是一直讓胡騎壓著打,太憋屈了!祝彪無奈想到:守城就是有這點不好。城頭再寬也比不得地面寬,放不下太多的兵力。
連平城城墻一面只有一里多些,兩里都不到,連上甕城也就是能放下千五百人。而城下的胡騎,只要尸逐拔休肯下本錢,一萬人也能排的下。眼前不就是有三千人么!
——————羅州分割線——————————
余明縣,羅州余明郡郡城。
鎮北將軍李輝祖得到了延東揚武將軍葉傅恒部五萬大軍的支持后,兵鋒大盛,衰勢一頓,馬上舉起了西路軍的反攻大旗。
他要拿下余明郡,重新打開羅西通往北陵的通路。
一隊隊漢軍將士列陣在城池下,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盡頭。
一面面巨盾列在最前陣,一根根長達丈余的長矛從盾縫隙中穿出,一列列悍卒默然注視著前方,伴隨著戰鼓有節奏般的響起,他們進退自如,如臂使指。
李輝祖的帥旗下,威武雄壯的戰陣一陣陣凌厲殺氣四溢散射。
王子騰縱馬沖出戰陣,身后的親衛立即緊隨其后涌了出來,部曲督略一觀察著四周,整個親衛隊悄然無息中已經布成了一個圓形的防御陣勢,將王子騰嚴嚴裹在其中。
威虜將軍王子騰,以延東軍副將身份督領前軍。
微瞇起眼睛朝余明城頭打望,城墻上胡人部族戰旗紛飛,也一樣是殺意猛沖。城前寬闊的護城河以及一道又一道的護城壕更是如同嗜血的猛獸張開著血淋淋的大口隨時等候著血肉的滋潤。
但是王子騰只回頭看了一眼已方戰陣,忽然笑了起來,“吾擁精兵鐵騎,豈是胡虜可比。”略一揮手,得到示意的傳令兵手中大旗翻飛。戰鼓剎時大作,漢軍陣中令旗招揚,一隊隊悍卒在令旗指揮下飛快的在戰陣中穿插而行。
氣氛凝結了起來。
馬背上的胡虜才是最難對付的胡虜,下了馬的胡騎好比待宰豬羊,即使是守城水平也不咋滴的很,王子騰才半點不怕呢。
大軍以五百人為一方陣前后呼應,步步為營,緩步圍向余明南門。戰鼓轟轟,咤雷般的鼓聲似乎控制著大軍的節奏,每一聲重鼓便伴隨著大陣里的喝聲,每一聲輕鼓便和著大軍前進的步伐。
這“咚咚咚咚……”無窮無盡的鼓聲仿佛來自蒼穹的重喝,一聲一聲的也震撼威懾著守城胡兵的心靈。
五六十臺霹靂車怒吼著開始向城頭傾泄著巨大的石塊,伴隨著一聲聲巨大的哄響,將一塊塊數十斤重的巨石劃過天空砸向城墻……
羅西開打了,又一次關鍵的較量來臨。胡漢兩方眼睛都盯向了羅州戰場,延東,又一次被排在了后面……
不,也有例外。地道,通過加緊快騎,延州刺史楊廣淳將上書抵進了北平王都漢王姬釗的麒麟案前。
“地道,妙法,妙法也……”
“祝彪,良家子從軍,果然是將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