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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要說明的是,明天開始:第一章下午3點;第二章晚上8點。
“老夫南去自是義不容辭。可此事不稟報往上”
皇甫堅話音剛落,早就心懷不滿的禮部尚書就大聲接著說道:“皇甫公說得不錯,非止是皇甫公去南部三州,便是派快騎去曲、俞、睦三州,下令州刺史集結兵馬,以備中山軍,無報王上都有失恰當。更有逐出唐王特使,和遣使往běi精,此些事情事關重dà,若不請旨,恐不得獨斷。權出于上,不出于下,王上雖抱恙,為人臣者,豈可遂以瞞君?”
禮部尚書話音一落,政事堂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站在“禮”的立場上,他說這些話自是大義凜然。眾人一時也反駁他不得,“架空君王”的罪名,豈是輕yì擔得起的?
連云瀚都不禁遲疑道,他想姬昀坐上北漢大位,但可不想留下一副不可收拾的局面給外孫而。“或當遲上一兩日,待王上病體稍愈,在從容奏秉,亦不至于誤事。”
祝彪感覺余子良望了自己一眼,連忙向余子良遞去了個眼色。他想看看高守訓會如何應對,且從心底里他支持高守訓的強硬立場。
高守訓目光依次從滿堂重臣武將臉上一眼,正待說話,一直坐在一旁不做聲的蔡珽慎忽然斥道:“持國理朝恁地瞻前顧后!如此王上還要國相何用?國相便是為代行君權而設!國事危急如此,所謂兵機貴速,此時正當用權。禮部尚書身為朝廷重臣,反說什么待從容奏秉,如此豈是忠君為國?乃庸臣誤國罷了!”
云瀚臉上一紅,亦不做反駁。責任都在與高守訓,還有現在蹦出的蔡珽慎身上,唐王要怪,把這兩人推出就行了。但禮部尚書卻不認賬。冷哼一聲,“太尉此言某不敢茍同。這等軍國大事獨斷專行,要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有何之難?只是這般做法,與古之權臣有何異處?二公縱是舌燦蓮花。若不請旨而行。終非正理。”
祝彪知道禮部尚書為何如此,政事堂上在座的諸位也都知道他為何如此,這家伙上了四位殿下的破船眼下已經下不來了。所以這時候他不惜公然與丞相、太尉翻臉,無非就是為了最后挽救一下自己腳下的那艘要沉的破船。
祝彪并不將禮部尚書放在心上。六部中。論實權禮部是老幺,便是工部每年都有大筆的錢糧流過,更有數以十萬計的役工調派,禮部還能有什么?
“禮部尚書所言,只恐不見得是忠君吧!?”祝彪想著這些事情。余子良已經赤膊上陣了。太尉站在丞相這一邊,朝中大軍已定。接過話頭來,用帶著淡淡譏諷的語氣說道,“便是王上病情有所好轉,這些事情只恐亦對王上康復不利。若果真中山小兒大舉犯界,為宗廟社稷,迫不得已,告奏王上也就罷了。但今日之事,究竟如何。還不一定定確。相國之布置,不過是以防萬一,示我大漢之強硬。一有風吹草動,便用這些事來煩擾王上,恕老夫直言。實看不出有何忠君之處!
諸公若以為為人臣者需有所以避忌,何不以此事請示太子妃而后行?太子妃位女國之冠,又素有德望,何不請之?如太子妃許可。便是王上也會認可的!”
余子良說這些話,看都不看禮部尚書。只是望著高守訓與蔡珽慎。祝彪心中暗暗稱贊,云瀚更是喜形于色,不待禮部尚書反應過來,便點頭說道:“易北候所論,頗為妥當。”
政事堂眾人紛紛跟著同意,禮部尚書心中大恨,卻胳膊扭不過大腿,只得面色鐵青的坐著一聲也不再吭。
余子良又道:“但以老夫見,我南部三州一面固然要如丞相所言,加以戒備,以防患于未然。但中山王究竟敢不敢擔天下罵名而妄為之,老夫以為其未必敢付之以行動。
我朝雖破,但絕不畏戰。中山國膽敢犯境,必行雷霆之怒擊。然國家正處多事之秋,若能化解戰事,哪怕緩上一兩年,等中原紛爭起來,局勢定會有意想不到之變化,能爭取亦需爭取。”
誰都不是傻瓜,唐王如此明目張膽的插手北隅,還不是因為中原的老皇帝病重,太子威望不足,無以服眾,一場心‘五王之亂’眼看就再度上演了。
事情若真能拖到一兩年后,唐王怕也無力插手北隅了。
“話雖如此,但中山國宵小之邦,只怕”皇甫堅搖了搖頭,最為一名沙場老將,他顯然不愿意對背信棄義的中山國抱有幻想。
政事堂里議論聲再度起來。蔡珽慎看了祝彪一眼,但并不多說話,祝彪點頭站起身來,將手向左右一環抱,說道:“諸公請聽祝某一言,我軍雖兵少,但精銳遠勝中山。戰事開啟,祝彪有十足把握戰而勝之,且只需本部兩萬精騎。
唯有慮者,唐王也。中山其母舅之家,其亦為中山后盾之靠,二十萬大軍屯駐中山,中山破,唐王軍必出。
但二十萬唐軍雖眾,卻還不足以馳平我北漢。諸公畏唐王,實畏其手中百萬之雄師,恐唐王舉旗討伐,我北漢國祚甭壞。
但以祝彪之見,唐王之軍并不足為慮。因北疆乃大周之北疆,非唐王之北疆,權謀策劃,無論是大周當今圣上,還是當今太子,皆會安插人手布于北疆軍民政務之中。唐王若想討平我北漢,怕他大軍一時半會兒動不起來。
而過時間之后,即使唐王聚集起軍隊,神都御旨應該也已經到了。除非他想立刻舉兵造反,否則唐軍無憂。”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地步,祝彪是看清楚。大周皇上一翹辮,又一次‘五王之亂’肯定上演。唐王就是那‘五王’之一。而北漢近年來的連遭重創以及十分有可能的鐵牌組織,那就是唐王為削弱北漢這個‘正統流’——神都太子堅定擁護者的辛辣手段。
大亂并起時,唐軍要放心南下,北隅六國就必須收拾妥當。所以才會有了這發生的一些列因果……
中山國即將要大舉北侵,王上一度吐血昏迷
同樣的消息,對于高守訓等人來說,無疑是當頭重擊;但對于姬錕、姬奉等四位來說,卻是天降甘露。
作為有心角逐大位的王子,于都城內建立一些秘密消息渠道是必不可少的;而姬錕、姬奉等四人的眼下無論哪一家的,這些日子都炯炯有神的密切注意著宮中與兩府的動靜。丞相府、太尉府,御史大夫的是御史臺
在得知三公九卿、六部武將,齊聚丞相府政事堂會議的時候,這四位馬上便料到發生了大事。隨后議事結束,禮部尚書將消息通報過去,知道了事情原委的四個人全都欣喜若狂。
“此乃天意!此乃天意!”
如若王上病逝之時,大漢北有胡虜之禍,南臨中山國之險,這樣的時刻,人心自然是思立長君。自己單在人心上就壓過了東宮。屆時,即便是采取了激烈手段,舉國上下遭遇的阻力也會少上許多許多。
這不是“天命所歸”又是什么?!
而退一萬步講,勢難搬回,東宮繼位,內憂外患之際他們也絕不敢輕yì動自己,性命可保,富貴依舊無憂。爭奪大位的風險性一下子就降低到了可以忽略成本不計的地步了。
二王子姬錕,與太子一母同胞所出。太子去后,即嫡又長,身份較之王長孫并不見遜色,自也是四位殿下里勢力最重者。
“高守訓不要人把消息稟報父王,自己……似乎可以從中透絲風兒去……”
確如姬錕等人所料,中山國的異動,幾乎吸引去了朝廷所有重臣的全部注意力。自政事堂議事的當晚起,高守訓、蔡珽慎在稟報太子妃后,便以王上疾重重臣宿衛之名,開始輪流在王宮守夜,以備“非常”。他們防范的,倒也不是四位殿下,而借著這個名義,掌控王宮細情。北平城可以亂,但王宮決不能亂。再加之,萬一王上離世,有重臣在旁,遺詔的公正性也可得到認可。
這些舉措并沒有招來懷疑,漢王的病情已向全國公開了,朝野上下都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兩府的舉動,不過是讓世人知道王上的病情已經到了非常嚴zhòng的地步。
都城里很快就因此出現了些謠言,百姓也都心懷忐忑,但市井總的來說還算平靜,還不至于驚慌失措,人心惶惶的地步。
這個時候,只有知道內情的重臣們才會感到緊張。中山國五百年中都始終不是北漢的威脅,南部三州的城池無論是堅固還是高度,對比北方來都遠遜之。戰備更是不可相比!
是以戰事若真的打響,南部三州都會有遭劫難。
且北漢大后方受到了威脅,錢糧重地受到了威脅,本就已經嚴zhòng不足的賦稅錢糧缺口來年當會更加拉大,這簡直就是在北漢這座已經搖搖欲墜的房屋上,再重重的揣上一腳。
三月初七,高守訓請奏漢王,王室內帑并入國庫,初八,漢王詔準。當日太子妃下旨,東宮開支消減一半,捐珠寶首飾十箱,以充國庫。
初十,北平城舉城權貴豪商捐物納財,日籌集谷糧七萬三千石,銅鐵十一萬斤,戰馬七百匹,駑馬兩千匹,金銀一百二十二萬余兩……
最后者中就有祝彪捐贈的十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