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盛騰芳不是漢軍的主帥嗎如何親赴第一線廝殺了”
就在戰場的外圍,一小撮人正對著戰場指指點點,幾乎人手一支的千里鏡讓他們個個將戰局看的清晰比。
“前日看的情報說,此人性情悍勇莽撞。今日一見果然……”
其中之一接口解道,但手中的千里鏡是片刻沒有放下。這東西以他們主公之力也極難得到,經年功夫才造出了二三十支。
如果此時有一個武林高手從此過,他就會驚駭欲絕的發現,這十多人的隊伍中超過一半的人是頂尖層次以上高手,會驚駭欲絕的發現整個北漢都僅有一個的先天宗師,這里也有。
而若是北廄里的貴人們有看到這一小撮人最中心位置的幾張面孔的時候,他們也會驚駭比,這不是唐王最信任的幾位謀臣智士嗎他們怎會千里迢迢的來到北漢,來看這么一場十萬人還不到的小仗
是的,十萬人都不到的小仗相對于中原皇朝的格局,相對于唐王姬發的實力,這里的四萬步騎真的足輕重。所以,與其說這些人在關注戰事的結果,更該說這些人在關注戰事的經過,在驗看周軍的戰力
分割線“擋我者死——”
盛騰芳爆衫了,北征之戰的大敗到現在。他終于可以用敵人的血來洗刷自己的恥辱了。雙目中的神光一凝,口中一聲大吼,聲若黃鐘大呂一般,手中鋒銳的方天畫戟上下翻飛,寒光閃爍中,若是一條白龍在游戲江海,正在他周邊丈圓之內上下翻滾、喧囂,白芒所過之處,周軍隊列也一樣如波分浪裂不可一阻
“吼呀——”
又一名周軍將校迎上,作為上國天兵。沒有哪一個周軍軍官可以容忍盛騰芳這樣肆意的作踐自己。這是比死更重的屈辱
雖然這支部隊只訓練還算不錯,沒有見過血的周軍士兵真實戰斗力著實差強人意,兩邊軍陣撞到一起時,其軍中的士兵在配合和輪替上比起有老軍帶路的漢軍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但其中的中上層領軍軍官卻極為的盡責受職。不連即將死去的這名小校,已經有三個軍司馬級的軍官接連斃死在盛騰芳手里了。在本部軍陣就要破開的時候——
分割線“好配合漢軍戰力勝過我軍一等。”
戰場外的那一小挫人中,一中年人不禁叫出口道。他剛才就清晰看到,一隊漢軍士兵相配合,長槍刀盾滾滾而進,只用了七人死傷的代價就擊潰了當面的一隊周軍。斬獲至少在三倍以上。
戰場上的周軍訓練不缺,也很勇敢。但廝殺起來常常不上不顧下,顧己不顧人。雖然被軍紀限定在了軍陣中,但不少人更似在單打獨斗,而不是軍陣配合。
而漢軍,刀盾兵在前,遮擋箭矢、長槍,身后兩列長槍兵一列大刀兵,長槍輪番滾刺,大刀劈砍碎物。左右還有刀牌手短兵掩護,更有的刀斧手這種強力近戰之兵隨后,遠近皆宜,長槍、大、盾牌、短兵配合嫻熟,其內老兵或許也沒占據多數,但起到了筋骨脊梁之用。
以老帶新,訓練一段時日后。只要戰場上打上兩滾或者下來,那就又是精銳了。
再回看陣中。
那個策馬沖向盛騰芳的周軍小校。
“啊——”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這名小校挺刀迎上的時候嘴中不住的發出怪叫厲嗥,為自己打氣可他都還沒來得及撞入那團翻滾飛舞地白虹之中時。便連人帶馬整個攢飛了出去。
盛騰芳雖然沖鋒在前,可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后跟的有五千漢軍,左右也有親兵營的好手護衛。那小校單顧著看盛騰芳,卻忘了別的方向,被一名親軍步卒一刀掃在了馬蹄上。
馬腿立刻飛揚起,人也躥飛了起來,身子都還沒有落地,尚在空中翻滾中,便被趕上的盛騰芳一刀斬成了兩段,兩截尸身挾雜著漫天血霧飄飄灑落——
距離陣前二來步遠的一輛元戎車上,龔瑞神情略有陰沉的望著漸漸沒入混亂的戰場。前陣左右兩翼似乎在潰散中,若不加以阻止的話,用不多時兩翼就將徹底潰散了。那時候陣前中軍,也就是自己這個位置就變成廝殺的第一線所在了。
漢軍是就地圍殺前軍中部的周軍主力,亦或是繼續進插中軍,都能給‘叛軍’帶來法彌補的損失
“傳令中軍,各調三千兵進援左右翼”龔瑞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南宮琦,“還沒敗呢打起精神來”族弟雖然也參軍,但執金吾與正規軍隊間有太多的不同了。
不過前陣中軍是怎么回事怎么遲遲不能擊敗人數僅自己三分之一的漢軍呢
難道雙方的戰力真的相差那么大
龔瑞口中一陣發澀,但他意志毫動搖。今日之戰求的就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出動輕騎吧”龔瑞向身后一人發出了一句話。
“傳我將令,命顏渂率部出擊,擊潰漢軍騎兵”這一聲命令龔瑞下的頗有斬釘截鐵的意味。因為軍陣背后的這一萬輕騎是唐王的近軍精銳。他實在法相信,裝備精良意志堅定的一萬近衛騎兵會拿不下北漢之國的騎兵。龔瑞相信,顏渂這一出擊之后大軍肯定會挽回頹勢。
不過,要求這支輕騎擊潰對面騎軍之后再攻破漢軍的后陣,就有些太強人所難了。因為這種希望實在太渺茫了,所以龔瑞只求他們能夠給予那一萬漢騎一重擊之后,再對三萬漢軍本陣形成一定的牽制,牽制住他們不能放心大膽的向前涌殺。
如此漢軍前軍就將有后繼之力,待到他們兵鋒消退,己軍便可以從容的反擊或向后撤出戰場。
沒有勝利,但也不算失敗甚至可以厚著臉皮說一聲這是戰略上的勝利,消耗了漢軍有限的有生兵力,也保下了己軍主力,如此考驗戰力激戰戰爭經驗的目的也達到了
隨著龔瑞的這兩次調兵,戰場上的局勢再次為之一變,叛軍原本是頭重腳輕的倒寶塔狀陣型,如今已然變成了“t”狀。
三萬余兵力擁擠在前陣,中后陣則只剩下了一萬的步軍,其中有壓箱底的五千精銳。
而左右翼各三千兵力的加入,讓已經岌岌可危的‘叛軍’兩翼立刻穩定住了陣腳。但想轉守為攻,這顯然不太可能。
雖然他們的兵力已經達到了漢軍的兩倍之數,可想將戰力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卻根本不可能。現在的一線廝殺只有兩邊狠狠地撞在一起,你死我活的刺扎著長槍和揮舞著大刀,廝殺的之慘烈,從戰線一直徘徊在第一時間接觸的那片地域上就可以看出。
“呵,這么快就出動輕騎了”云翳挺立在陣中元戎車上,戰局的慢慢傾斜讓他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在看到奔涌而來的一萬騎兵之后,這絲微笑變得更加燦爛了。
“鄧明。”
“卑職在。”一員小校挺身。
“傳令鐵騎,命羅將軍率部迎擊。”
“遵命。”
“再傳令陣中劉元和,命他看信旗指引,發弓矢急襲。”云翳先揮手退下鄧明,轉過頭來又向陣中的射聲校尉劉元和下令。“讓他務必看仔細了信旗,若有耽擱,軍法必究。”
“是,大人。”身邊的親隨恭聲應道。
“隨我殺啊——”顏渂立刻引軍殺出。現在的情況,他們只少落了些下風,但絕對還有一搏之力。力挽狂瀾的心思可是每一名將軍都朝思暮想的,現在機會擺在了顏渂面前。
殺敗了漢騎,牽制了漢軍后陣,自己就是此戰的第一功臣。即使他作為唐王近衛騎兵的一員,如此榮耀也足夠他垂涎三尺。
一萬輕騎飛奔而出,四萬只鐵蹄震踏著大地,滾滾雷鳴般的響動快速向漢軍后方沖來
顏渂內心里甚至都想到,為什么此次交鋒祝彪不在呢。如果是擊敗了祝彪親率的一萬騎,自己想不發達都難。
在來到廣陽郡之后,顏渂是看到過一本《北漢人物志》的。分江湖、官府兩大卷,官府卷又分、武、勛貴三卷,王室包含在勛貴之中,祝彪的評價是少有天標號,是被譽為北漢最有潛力的后起名將
自己若是能殺敗了天標號的后起名將,豈不是說自己要比那個祝彪更加的厲害
“可惜了”
“死來——”
顏渂手中大刀再次揮斬而出,鋒利的刀刃撕破空氣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嘯,攔在他面前的兩名漢騎根本力相抵擋,連人帶刀被這一劈給震的飛出了馬背去。
“喝——”顏渂縱騎突過,大刀又接連揮出了下,斬死斬傷了十幾騎,突然陡然發覺眼前是豁然開朗,一片光明,自己竟然已經殺透了漢騎……
回首望去陣中的廝殺,只感覺渾身的鮮血在沸騰,曠野之上殺聲震天,整個戰場猶如一鍋被燒開的滾水,翻滾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