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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中山賊兒!”一滿面橫須的江湖大漢策馬跑到中山軍陣前。{請在索,閱讀}“擺的好軍陣么?都多長時間了?俺家將軍等的花都謝了!”
“哈哈哈……”
恥笑、嘲笑、調笑,種種意味伴著大漢的笑聲旋風一樣刮過所有中山軍兵將的心頭。男人們就怒氣勃發的中山軍上下,瞬間就被滿腔的無名火所湮沒。
這個時空的語言藝術,真的是再沒有比‘等的俺花都謝了’這樣痞白的字眼更能嘲諷人的了。
而一人一馬跑到中山軍十二萬人面前叫陣,鼓著內力,扯起喉嚨大漢,大漢也真膽大。作為祝彪軍南下的向導,長年往來俞州、中山兩國間商路上的刀客,沒有一腔熱血也不會應詔來軍前效力。
祝彪那番鼓舞人心士氣的話,熱血沸騰的可不止軍中的將士,大漢這樣的向導也個個面紅耳赤,熱血充頭。
沖天的戰意已經溢沸在所有漢軍的心頭,著大漢的樣子,那就是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當然,那句開地圖炮的群嘲,是祝彪交給他的。
“國公,出戰吧!”
中山軍主帥左革車邊上擁簇著數十員將校,此刻人人都在請命。
“啊,啊?吭一聲啊,都啞巴啦?”
不遠處那狂徒的聲音還在傳來。左革車舉手攔住了怒目圓睜的貼身侍衛,目光不解的放著前方隱隱可現的漢軍陣勢。
這是怎么回事?在這樣一個空曠的平地作戰,還是正面的來?祝彪打昏頭了?亦或是突然地不會打仗了?他這不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么?
有陰謀!
左革車第一個下意識反應。但緊接著他就又否定了這一點,因為四周太平了,平的一qiē都在眼下,平的一qiē都在眼底。掩蔽,也不可能隱蔽得住。
“直娘賊,空白讓老子在這兒費口舌!中山的賊兒,你們都聽著,再有一刻鐘俺家將軍就發兵了。現在讓俺來告sù你們一聲,一個個洗干凈脖子等著挨宰吧!”
就像是故意給中山軍熊熊燃燒的怒火添油加柴一樣,大漢的這些叫罵嘲諷只能讓中山軍斗志更加強盛,戰意更加猛烈。左革車一點危險的苗頭都沒察覺到。
“諸將回位,嚴陣以待。”左革車散去了邊上的諸將,睜大眼睛準備著對面祝彪,究竟會使出何手段來。
現實東江再是俞州和西境,中山國都有點被祝彪給打怕了。之前祝彪的聲名全是用胡騎堆出來的,中山國自感還不是太強烈。現如今不一樣了,祝彪完全是踩著中山的頭把自己的名聲更加抬高了一階。
左革車可以不起祝彪手頭的兵力,但他絕不會不起祝彪本人,更不會小瞧祝彪。
他也在嚴陣以待了!
漢軍陣前。
大漢打馬奔回,人未到祝彪的笑聲就響起了。
“韓剛!好!話說的漂亮。此戰有你一功。”
“哈哈哈……”橫須大漢咧嘴笑了,“俺不要什么功勞。能在將軍這樣的英雄手下效力,能對著十幾萬兵破口大罵,俺韓剛這輩子值了,這是俺韓剛的福氣。今rì一戰,韓剛就隨在將軍身邊,效死沙場。要是后退半步,您砍我腦袋。”
江湖兒郎多熱血忠義之輩,比怯怯懦懦的地方大戶,強多了。
祝彪無聲的笑了。
一刻鐘時間轉眼即逝,三四里地外,十二萬中山軍擺下的大陣也早已經妥當。
祝彪高高舉起了手中長槍,“弟兄們,為大漢效死的時候到了。跟我殺啊――”
點鋼槍槍指引正前方,胯下的青驄馬人立而起,昂首嘶鳴中兩蹄懸空蹬踏。待前蹄落地,馬匹更如旋風一樣疾速的沖刺起來。
“轟轟轟,轟轟轟……”四萬只馬蹄踐踏在大地上,隆隆的轟響聲中,排列著天狼陣的漢軍騎兵以排山倒海的氣勢,直直朝著十二萬中山軍沖去。
“老天!祝彪瘋了么?”
中山軍陣中,無數兵將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漢騎竟然想要直接正沖己軍的大陣,難道他們忘了這是十二萬人組成的一座軍陣嗎?
“自尋死路,自尋死路!”左革車囈語一樣念叨著四個字,臉上只有驚呆、驚嚇,不見一絲喜色。他整個人還沒從吃驚中醒過來。
“漢軍――”
“威武――”
一聲喝,萬眾應。敵陣就在眼前,祝彪長槍一引,當頭六七百騎速度立刻更加了一個檔次。“沖鋒――”技戰術開啟。
馬蹄踐踏在大地,也踐踏在中山軍的心頭。這些開戰前被祝彪激的意氣勃發的中山軍,士氣而言可謂是中山軍之冠,但是與飛旋沖來的漢軍一比,與萬眾一心視死如歸的漢軍一比,螢蟲之于皓月也。
萬騎漢軍夾帶著一種不可抵擋的無敵氣勢,如蹈海翻江的狂瀾,傾天覆地的沖刷而下。這股無與倫比的氣勢,橫掃千軍如卷席,強橫且莫可一試,距離還足有百丈,讓當面的中山軍就感到了一股心靈的沖擊與震撼,感到了似一萬丈還高的大山轟隆隆的壓下。這些適才還斗志昂揚的中山軍士兵,面色已經變得比飄雪還蒼白。他們的心在顫栗,他們的手在顫抖,他們的腿在哆嗦。喉嚨就像走在沙漠里十天沒喝水一樣干的裂疼,說話都粗干的聽不出原音……
“放――”祝彪一聲大喊,七十丈了。
跟隨在他身后的六七百騎立刻扣動了手中平端的勁弩弩機。這些人是祝彪從全軍里特意找出來的精銳,即使在顛簸的馬背上,他們手中的弩也端的穩穩的。
六七百騎分做了三波射擊,一、二、三,結束。造價不菲的勁弩就被隨手扔在了地上,除了個別身負巨力或是習有內功的人可以做馬背上繼續拉弦上弩矢再發,普通人都必須下了馬用全身力氣才能二次上弦。所以說,一擊之后的勁弩就是廢品。
也因為此,漢軍騎兵從沒大規模裝備勁弩,連同弓箭一塊,弓弩等物只是將士們自我愛好。
祝彪身后一萬騎中,帶有勁弩的就只有這六七百人,更多數目的人,約是兩倍左右的騎兵帶的是弓箭,除去這兩成多一點的人馬,剩下的七千五百騎以上者,都是純粹純粹的刀槍騎兵。
“放箭――”
中山軍陣中響起了軍官吼叫的嗓音。黑壓壓的利箭如飛蝗一樣升上天空,把天都遮成了黑色,雨點樣向先頭部隊落下。
先頭六七百騎兵紛紛舉起了皮盾遮擋在自己頭上,祝彪則根本視而不見,《袖里乾坤》在身,戰場上的箭矢早就不對他產生影響了。
但是除了弓箭還有弩箭,祝彪只得用長槍撥擋。一兩支弩矢算不得什么,十支八支也無大礙,但一馬當先的他就是一個巨大的發光體,一個超級大靶子,密密麻麻的弩矢招呼下,祝彪再厲害也必須控馬躲閃。
好在這種rì子僅僅這么片刻。
因為兵種天賦,天狼陣增幅,技戰術增幅,三合一下漢騎前鋒的戰力暴增,速度更是疾快絕倫,臨陣不過三箭毫無懸念的變成了臨陣只有一箭。
一馬當先的祝彪就率先殺進了中山軍陣中。
“嗥――”祝彪如一頭云夢大澤的上古異種,面對中山軍露出了自己嗜血的爪牙。
他要為背后折損的弟兄先報血仇!
那么多箭矢、弩矢的洗禮,六七百騎能沖出來一半就是樂觀的了。
那先就死去的三四百兄弟,他們要殺的人就由自己來替他們殺!
點鋼槍掄起了一個大圓,密集如林一樣刺來的長槍、大戟被一擊全部蕩開。一股巨力撕扯著中山軍原本嚴正地軍陣,一堆又一堆的中山軍士兵被無法抵擋的巨力摔打橫掃出去。
“呼――”
‘亢龍有悔’一掌拍出。為了這一戰的勝利,祝彪還有什么不可以亮出來的呢?
他現在只求最大限度的殺傷中山軍,只求最大限度的攪亂中山軍,至少攪亂了他們的弩兵和步弓手。
在祝彪沒照顧到的地方,一騎接著一騎的漢軍策馬撞上了鋒銳的槍陣。如林的長槍同樣刺穿了奔馳中的戰馬,上面的騎兵有的只來得及將手中刀槍用力投出,就被當面的長槍刺死或撞擊在大大的盾牌上,更多的則是在戰馬即將撞上的前一剎那,飛身從馬背上躍起,高高的跳上中山軍士兵的頭上,只要能順lì的落入人群中,那就能攪得小一片人不得安寧。
“殺啊――”
三百多殘騎只是這滔天巨前的先頭。身后九千視死如歸的將士,才是這一戰中真正的主力!
一團紅,一片褐的碰撞,兩軍終于撞上一塊了!
一次鋼刃與血肉的撞擊和拼搏,一次只能有一個勝利者的決斗,要么自己倒下,要么敵人倒下。
祝彪目標直指中山軍前陣的統兵大將,長槍在手,他猛然向前沖,沖著目標沖!
速度提升了一半還多的青驄馬就像是一道青色的閃電,劈在無數的中山軍士兵之中,激起一連串的光與火。一里多深的距離,祝彪就從沒有被阻擋過,戰馬幾跳幾躍中,少則十余名中山兵多則幾十名中山軍就被挑飛了起來!
再把目光投在雙方大陣的碰撞上。紅色的小團依舊堅挺,褐色的大片卻被咬開了一個口子。紅色小團就那么生生的嵌在大片褐色中的那個缺口,并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擴大。
應該說,那已經不是顏色的紅了,而是鮮血的紅。
以血和肉鑄成的磨盤,在不住碾壓、盤磨著十二萬中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