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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止步!這里已經有人占了。”
手里不放下一條烤的皮焦肉嫩的rǔ豬腿,杜祺大聲喝著來者。
一上午,祝彪帶著他們一行往里走了五十多里路,相交起祝彪之前來的那一遭,速度可快多了。
路過一片亂石丘的時候,還熟門熟路的打草驚蛇,帶著眾人圍堵收拾了好幾窩鐵線蛇。連著小妹一樣,每人三顆蛇膽,摘了毒腺后,鐵線蛇剝皮擠壓一塊,尋處草叢用亂石掩了起來
這東西皮質高達72點,此次來云夢大澤,小妹身上穿著的一件內甲就是當初祝彪拿回去的鐵線蛇皮合著赤炎靈蛇蛇皮制成的。輕便柔軟,還避蚊蠅,防御力比之金絲軟甲有過之而無不及。
較之宋瀅竹、祝強義、竇兵、燕青、燕紫等身上穿的千金買來的皮靠勝出一截,比之元通、師慧欣等十七人的精皮內甲更不是一個層次。
23人每人三顆蛇膽,數量不少,幾乎把這個蛇丘的鐵線蛇殺斷了根,但是看看祝彪等多少人下去做的這事,所以事情并沒費去多少時間。還沒有23人盤坐運功煉化蛇膽的時間一半長呢。
中午時候,祝彪到了一片水澤邊。當初他就是在這里遇到了兩大一小,一家三口水猿的
那水猿,塌鼻凸額,白頭青身,高一丈許,白首長鬐,雪牙金爪,火眼金睛。實力絕不可小覷,尤其是到了近水中,先天宗師也奈何不得它們。只是相面雖惡,性情卻相當溫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一幫子上古異種當中,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人’了。
三個水猿不在,水澤邊的林子就被一窩白紋野豬占據。祝彪一群人一哄而上。皮糙肉厚的白紋野豬被干掉了七頭,尤其是打殺了領頭的大公豬,抓到了小豬五頭,正好有了中午的吃食。
祝彪深知道,在云夢大澤中是半點不能疏忽。固雖是休息吃食中,外哨依舊堅守崗位上。
前頭一伙人一從林子里轉出,杜祺立刻就發現了。
方若與杜祺搭伙,閃身在兩丈外出現,手中一手拎刀,另一手也拎著一條滴油的rǔ豬腿。
對面一伙一共四人。身上沾有血跡。為首一個三四旬中年對杜祺的話置若罔聞,另外稍后的三人本來微有頓止之意,但見前頭之人帶頭,微微頓下的腳步立刻就又恢fù了以往。
杜祺眼中厲色一閃,心念一聲:找死。在中年人靠近二十步距離時反手從腰后摘出了一具精鐵打制鋼絲上弦的三連發手弩來,
“嗖嗖”
一下手就往死里殺。
三支鐵矢全賞給了先頭的中年人。
細狹的眼睛猛地睜大,中年人也是成名高手的水準,所以才不把杜祺的危險放在眼中。卻根本想不到杜祺下手如此之狠辣,上來就要自己的命。更厲害的是。明明江湖人,竟然拿手弩,還是三連發的連弩!
rǔ豬腿從方若的手中甩出,直砸向最跟著中年人的一個江湖漢。油膩膩的有迅若雷霆的抓向后腰,手弩拿在手中,三矢齊發,中年身后的三人每人各賞一箭。
然后與抄劍在手的杜祺飛的直撲來人。
刀劍飲血。一死一傷一驚魂未定的三人轉眼就喪在了杜、方兩人手里。后面,聽到東京的祝彪等人圍過來時,樹林里鉆出來的四人已經全變成了尸體倒在地面上了。
“做得好。該下手時不能心軟。”
杜祺最初的叫聲祝彪聽得清清的,所以,一點沒懷疑他是在故意惹事。
樹林里嘩啦啦的聲音傳出,片刻,十多個打扮不一的江湖客從其中沖出,看到場面無不一呆愣。
師慧欣從祝彪身后走出去,在死去的四人懷中一陣摩挲,“公子,是植楮!”驚喜的聲音中不加掩飾臉上的笑容。
紅色的花朵,形狀像葵菜的葉子。結的是帶莢的果實,果實的莢像棕樹的果莢。所謂:有草焉,其狀如葵葉而赤華,莢實,實如棕莢,名曰植褚。服用之后可清身靜心,是修煉內功,防止走火入魔的良藥。
“收起來!”
祝彪如劍的雙目從對面十余人臉上掃過,鋒芒辦犀利的眼神刺得對面眾人臉皮都發寒,無人敢于祝彪直視、對視。
十多個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連名號都沒留下。
入云夢大澤以來的第一次殺人就這么結束了,小妹神色有些yù言又止。“大哥,那些東西有可能是那些人的……”
“如果四人懷里是一太歲,你要不要還給他們?”
善心不是在這個地方發的。祝彪看著小妹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直到小妹緊繃著小嘴扭開頭。
一個太歲!?還回去的話她是絕對說不出的。她不是一張白紙不知艱辛的深院閨秀,她知道一個太歲對于祝家對于祝彪有著怎樣的幫助。
可是這‘太歲’與植褚事件的意義實際是一樣的啊。自己如此有兩個結果,是不是太虛偽了?
“自己不過是看植褚的價值低才發的‘善心’……”
祝采兒的小臉一下子白了。她感覺自己的心好臟好臟……
“乖啊,別胡思亂想。”宋瀅竹狠狠地剜了祝彪一眼。對于祝采兒而言這樣的沖擊太大了。
“這就是江湖,這就是人世。世道就是這樣,弱肉強食,物競天擇……”
祝彪看著小妹發白的臉也有心疼,但是采兒已經十八歲了,再有一兩年就要嫁人了,一些世事的殘酷,必須對她剝析,讓她明白。
未來在夫家,這種手段不一定要施展,但絕不能不懂。
心靈里對自己的鞭策是很痛苦的,但總好過被傷害后的痛苦。
“嘁嘁,嘁嘁……”兩個受傷的蜂鳥突然叫了起來,腦袋盯著祝采兒,四只眼睛看著她不住的在叫。
緩了一上午的勁,兩個蜂鳥竟然回過氣來了。祝彪真擔心這兩個小家伙對準小妹會突然地啄上一口,但目前看三者相處的還可以。兩只蜂鳥對于救助它們的小妹似乎認同了。
快祝彪一行二十里的前路上,黑水老人大袖翩翩,一搖一擺,人飄飄然行,速度快若奔馬。
這卻也是他為了等候后面的徒子徒孫而減慢下了速度,不然,人早就深入大澤百里開外了。
秦灼、蕭承石、蕭承均三人累的臉色蒼白,虛汗淋淋。為了盡kuài跟上師門前輩的腳步,他們只能全力的運轉內力施展輕功,等內力枯竭,要再不住的提氣,就自然經脈生疼,渾身如同刀割。
一塊大石上,黑水老人終于停下了腳步,等著徒子徒孫們一個個到來。面色上絲毫表情都無,讓一眾疲憊不堪,渾身疼痛的三代弟子們一聲都不敢大吭。但內心里黑水老人卻頗是高興,果然是自己從百名三代弟子里挑選出的二十名潛力不俗者。
百里路程趕下來,rì落前都趕了到,沒一個拉下的。不錯,不錯!
秦灼等三代弟子可不知道老祖的心思,一個個疲憊yù死,恨不得立馬癱倒地上,卻還要忍著疲憊給師尊師祖準備好鋪墊、帳篷以及吃食。
終于一qiē都忙活妥當了,二十名三代弟子出了執勤放哨的也分成多寡不一的五團,鉆進了五頂帳篷。
呲牙咧嘴的癱倒鋪墊上,秦灼三人用了好大毅力才克復了倒頭就睡的yù望。盤腿打坐,五心朝上……
夜晚,云夢大澤難得一見的星光映照在天空。一盞燈下,秦灼還在細細揣摩著《水龍經》上的揭語。
“秦師弟,又揣摩你的《水龍經》啊,門里師兄們都說你要做風水先生,咱們武林中人看那個干嗎?”
蕭承石的話秦灼充耳不聞,這是他最后的希望,早已經化作執念牢牢地占據他的內心。
“真以為我這卷就是那爛大街的《水龍經》?這可是凌霄殿水德星君留下的神人道書,天下水經之最,雖然只是六卷之一……”
太始唯一氣,莫先于水。水中積濁,遂成山川。經云:氣者,水之母。水者,氣之子。氣行則水隨,而水止則氣止,子母同情,水氣相逐也。夫溢于地外而有跡者為水,行于地中而無形者為氣。表里同用,此造化之妙用,故察地中之氣趨東趨西,即其水之或去或來而知之矣。行龍必水輔,氣止必有水界。輔行龍者水,故察水之所來而知龍氣發源之始;止龍氣者亦水,故察水之所交而知龍氣融聚之處。
由此可知,山脈和河流都可以統一于“氣”中,尋找‘氣’就是要觀察山川的走向。找到了那就是地脈靈穴,天地鐘愛所在。
這與外界或許也就那么一回事,可是放到云夢大澤,那十有仈jiǔ就是天材地寶生長之所在!
夜色里,秦灼守夜。
望著天上的星空,一雙眸子中閃亮著莫名的光芒。繼續往里面走吧,越往里面收益的可能性就越大。
至于危險,早就被他棄之腦后了。
祝彪這里。
一樣的宿營,一樣深入大澤百里,但是與黑水老人那里已經岔開了一個不小的角度。
夜里營地的選擇祝彪也放在了一塊高地上,并不比外頭臨水而居。但是,這就能遠離危險么?
深夜月明,一個個如同紅棗大小的琉璃色亮珠從水面上升起,波紋蕩蕩,月光下可以看到一具具黑壓壓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