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的將旗始終飄揚在兵鋒的最前列,將為兵膽,這代表著什么士卒心中都清楚的知道。
雖然在高明城外,祝彪已經上演了一場把個人武力發揮到至極的表演秀,但是,當他再度領兵沖鋒在最前面的時候,不會讓身后的七百騎兵感到乏味,而只會讓他們迅速回想起昨天上午那可不思議的一幕幕,而從更加的自我熱血澎湃,斗志昂揚。
“殺,殺,殺……”一股股激奮慷慨之情不約而同的從士卒們的心底中冒出。
潰敗,輕而易舉的郡國兵就潰敗了。
在祝彪迅猛飆飛的突進速度下,兩千太子軍步卒不堪一擊。當祝彪帶部席卷中段的時候,后端的不少太子軍士兵都嚇得紛紛抱頭鼠竄。自然,他們在七百騎兵沖到身前的時候,也就丟兵棄甲,跪地而降了。
數以百計的殘兵無頭蒼蠅一樣不分南北東西的四處逃散,而等待這些人命運的是,被俘,一個個被俘!
“該死!那漢賊竟然來的這么快”邊良群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扭頭觀察著后面的情形,看到兩千之數的郡國兵在宋軍騎兵一次突擊之下紛紛跪地投降,內心里對祝彪的恨意就更深了。
當然,對于那些一個個跪地乞降的郡國兵士兵,心中也極是不屑。
當祝彪收攏好俘虜的時候,邊良群跑的已經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當邊良群帶人逃到東朗關下的時候,祝彪還遠在十數里外。
“開門,快點開門!”
“讓老子進去——”
城頭之上,一時間呆愣住的守關君曉回過神后慌忙放下吊橋,又快速打開了城門,邊良群啊,他們可都認識的。
職位坐三望二,可遠在自己主將武威中郎將冷寒之上。
黃昏時候。祝彪來到了東朗關之下。一里多寬的關城,坐落在兩山夾縫當中,全都是由上好的長條青石壘積而成,外壁塊石間是夯實的黏土,堡墻很厚,城墻通道上足以并行兩輛牛車。整個關城最高處接近十丈,最矮的地方也有八丈余。堅固程度遠非一般郡縣城墻可比。
城墻上每相隔十丈就有城樓修筑,此外為了加強防衛,劉卓說東朗關在隨墻而辟的城門之處還修筑了大量的藏兵洞。戰時,可為守城將士提供躲避之地,以避免遭受到敵軍的遠程力量打壓,且各個藏兵洞之間相互通聯。極方便了調兵和其隱蔽性。
城墻上女墻箭垛環布緊密,城垛與城垛之前間距變得很小,與尋常城池五尺長的間隔不同,這里最多只有三尺間距。一里多些的正面上,就差不多有小三百個。
“一場血戰啊……”之前兵不血刃下了新化,又半道上截住了兩千郡國兵,祝彪昨日之戰鼓起來的氣勢也差不多發泄到盡了。
一句老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現在,士氣已經將近‘竭’盡了。他們都還很興奮,可這興奮保持的時間太長,已經要讓人疲憊了。
以宋軍現在的狀態,如果繼續對東朗關發起進攻,撞了個頭破血流之后。大喜大落,不休整個一兩日怕不能對關城在發起新的沖擊。
所以,祝彪就是要直接剩下竭盡時的這一戰,留住余力,蓄養起來日后好一次性發力,
當然了,東朗關自身也絕不是一個易于之輩。
宋王埋布的眼下在大半個東安郡易主之后。受到了很大的沖擊。一切事關緊要的情報根本沒能力探查出。眼前的東朗關里,祝彪就不曉得它到底有多少兵。
次日的上午,主力步軍趕到了關下。扎下大營,伐木砍樹。當初在東城城下的一幕幕重新上演在了東朗關。
整整一個下午過去,緊張的東朗關上的守兵如若驚弓之鳥,但宋軍除了列陣在關前的一部警衛士兵外,其余的全都埋頭砍樹,再隨軍工匠的帶領下緊張的趕制著一具具攻城器械。
月升日落,一天過去。當第二天的陽光照曬在東朗關上時候,兩萬宋軍分為前后兩大部列陣在高聳的關墻之下。前部中軍,五千步軍嚴陣以待,人人身披重鎧,左右各是兩千鐵甲兵壓陣拱護,七百騎兵散做百人一隊,游弋戰場!
后部。張鶴全營陣列,一萬將士,每部一千二百人一個方陣,八個方陣4x2縱橫排列在關城上的太子軍眼前。兩陣相隔有一定劇烈,陣中各部相隔也有一定距離,但是在關城上的太子軍俯瞰來,宋軍各部間的距離立刻就縮短了許多,輕易‘縮聚’成一個完整的軍陣。
密密麻麻的宋軍將士軍容威武,士氣高昂雄渾。一面面巨盾列在陣前,一根根長達丈余的長槍利矛從盾墻的縫隙中傣,一列列士兵默然的注視著前方,伴隨著戰鼓激昂迅猛的節奏響起,進退自如,整齊入列自個的位置。威武雄壯的戰陣中,凌厲的殺氣沖天而起。
祝彪縱馬沖出前軍戰陣,身后的一群親兵立即緊隨其后涌了出來,雖然距離東朗關還有一百七八十步遠,可他們還是炯炯有神的注視著關城上的動靜。這樣的一個距離,普通弓弩射不到,但是大黃弩、床弩,卻可以輕松納入擊殺距離。百多個親兵悄然無息的就散布成了一個圓形的防御陣勢,將祝彪緊裹在其中。
親兵們個個神情彪悍,強壯的身軀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出他們身上那種爆炸性的力量。這不是祝彪從北漢帶來的那一百人,而是到開州后收攏過來的。成分上不僅有宋王的親兵,還是‘反正’的俘虜兵。但不管是那一種,他們內心究竟可不可靠,單是在質量上絕對一流!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切便都已布置好了,如果不是腳步揚起的塵土還沒有散落,真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在瞬息之間完成的。
千里鏡舉起來,祝彪細細打量著東朗關城頭,城墻上是戰旗紛飛,殺意朦朧,太子軍守城士卒的士氣倒還可堪一戰。而且關城的防御工事做的實在出色,城前寬闊的護城河以及一道又一道的護城壕就如同一只只猛獸一般張開著血淋淋的大口隨時準備吞噬著靠近它的一切敵人。
不過……
祝彪回頭看了一眼已方的戰陣,密密麻麻的步兵方陣一眼望不過盡頭,忽然輕聲笑了起來,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比起初來駕到時候自己已經是鳥槍換炮了,已經有資本打一場血拼血戰了。
略一揮手,得到示意的傳令兵迅速將手中的令旗一舞。陣后戰鼓剎時大作,軍陣中令旗翻飛,一隊隊士兵在令旗的指揮下穿插而行。剛剛沉寂的氣氛再度緊張起來。
五千前部中軍,共分四部,每一部一千二百人一方陣,前后呼應,步步為營,緩步圍向東朗關前。戰鼓轟轟,咤雷般的鼓聲控制著大軍前進的節奏,每一聲重鼓便伴隨著大陣里的喝呼聲,每一聲輕鼓便和著大軍前進的步伐。這陣“咚咚咚咚……”無窮無盡的鼓聲仿佛來自蒼穹的重喝,一聲一聲的震撼著守城太子軍的心靈。
但實際上這種好大的聲勢是一種十分簡單通易的手法。
這個時空歷史悠長,冷兵器戰爭幾千年前就被發揮到了極致。但是困于自身條件,這里的軍隊萬年衍變下來也沒有真正的突破自我局限。比如說陣列齊步,就是再精銳的士兵,聽著鼓聲也只多能整齊如一的走上百步距離。一般軍隊更是走上三五十步就要稍微的停頓下來,整齊一下隊列。
就是因為這里軍隊的陣列齊步,都是靠著鼓點來合拍的,而并不是士兵自己本身。
祝彪有系統幫助不假,卻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幾日里一邊打仗一邊冷兵員,再一邊訓練部隊。他唯一可以灌輸給軍隊的就是,發出自己的聲音。
——不再只只限制于鼓點,自己也一步一喝,兩方相結合,就是以宋軍眼下的磨合、訓練度,也能整齊劃一的走出百步遠。
而到了百步之后,擂鼓的力士都要歇一歇了。
與之相應,關城頭上的太子軍守將也在不停的吆喝鼓氣,城頭不時的響起陣陣喊殺聲。
鼓聲落下,宋軍陣中,號角聲驀然響起。隨即鼓聲就再度如同驚雷一般震天動地,五千中軍發起了沖鋒一般的吶喊。人是半點不動,隨即祝彪也已經退下了原先駐馬的前軍所在地方。
三十臺霹靂車發出了怒吼。在前部與中部相連的地方,就是這些大家伙們的地盤。三十臺連夜趕制出的攻城利器,就在這震天的吶喊聲里,震天的戰鼓聲里,震天的號角聲,開始向東朗關城頭傾泄著一塊塊巨大的石塊。隨之二百多步外的東朗關上就響起了一聲聲巨大的哄響。
戰旗狂舞,兩萬宋軍興奮地狂吼大叫著,明亮的刀槍在軍陣間掀起起了層層冰寒的雪光。
巨大的石塊狠狠的砸向城墻,不時的有石塊轟擊到城垛,瞬間里就石屑碎塊紛飛。而與堅固的城墻相比,木質結構的城們樓就太不行了,隨著一塊塊石彈的擊中,很快就千瘡百孔,搖搖欲墜了起來。
而當整個兩層高的城門樓轟然倒塌的時候,整個關墻似乎都在陣陣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