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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真的很香。純綠色的豬羊葷油和菜籽油、豆油、花生油等等,實在很有誘惑力。幾十口油鍋一塊沸騰,濃濃的香氣順風就彌漫了整個金牛關上空。
今天是南風。
金牛關上,士兵細雜聲一片。怎么回事?這么的香?難道宋軍在陣前煮什么美味?
但一些老兵可不會這么認為,領兵校尉劉奇昌更不會這么的認為。此人從軍多年,蒼松關下更見過一些場面,當看到關外宋軍陣中聳立的二十座高高的霹靂車時,他臉色就不由變得蠟白。
等到陣陣香氣傳來,劉奇昌剛剛回過神的腦子更是一片空白,口中呻吟般的嗚咽一聲,顫巍巍的朝自己的副手――一個同樣瞧出了不對,同樣臉色慘白的家伙招呼一聲,撒腿就往關內的將軍府跑。他要立刻把這個消息通報給程允達。宋軍下手太狠了,仗不帶這么玩的啊!
槍盾槍林后,陳安哈哈笑著收起了手上的家伙,一個漆黑無華的金屬筒,向旁邊同樣嘴角翹笑張鶴呼道:“那小子倒是有幾分趣,臉色變化著實讓人發笑。”
張鶴手上同樣有一個那樣的金屬筒,正扣在右眼向關頭觀看,聞陳安的話,當即放了下來,“可不是么,不過卻也是識貨的。”
小小的金牛關,任你再是堅固,燒成了白地,人也守不住。
“把城墻上的滾木、沸油全都撤下,多備盾牌、高櫓還有沙土。”程允達聽到劉奇昌的匯報后,臉色立即就是一變,一連串的命令隨之脫口而出。
劉奇昌腦袋一低,拱手退下,“是,卑職這就去辦。”
程允達也在將軍府里坐不住,跟著劉奇昌一路疾行,片刻工夫就到了南關,還沒上城墻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油香氣,等到蹬城一看,二十座高大的霹靂車列隊齊整的排放在關外三百步遠的地方。“滾木、沸油這些都撤下,快去準備沙土來,盾牌手趕緊就位……高櫓、高櫓……”
金牛關上也有十幾鍋沸油,這些都是準備對付大家伙的,比如沖車、撞車。雖也能散發出陣陣的油香來,可絕對達不到目前著這種狀況。這只能說明,油香是從宋軍陣中飄出來的,再配上霹靂車,傻子都知道對手要干什么。
一些激靈的老兵個個是臉色煞白,火油這東西比箭矢麻煩多了,最大的害處在于,它沾到身上水都撲不滅。
“祝帥,他們似乎回過神來了。咱們是不是現在就下手?”陳廉歸順了,進到祝彪親兵營中做一個領軍,見到金牛關上太子軍忙忙碌碌的,不多大工夫就添上了好多盾牌手,心中不由得急上了少許。
“干嘛要動手,等他們準備好了一切,再動手不是更有威懾力?”
笑了笑,祝彪略帶鄙夷的望著被慢慢拖上城墻的高櫓,這東西就算能頂得住箭矢,可到底還是木頭的,它也擋不住火燒啊。
就連祝彪自己,到現在對這個法子,也沒想出怎樣個破解法?
除了對‘物資’,也就是油料需求量超級大這一不便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只有‘有傷天和’這一個短處了。
只要準備齊全,完全是攻取必克!
時間慢慢的流逝,一直轉到辰時。沉靜的戰場片刻間熱鬧了起來,幾乎是同一時間,二十個裝滿熱油,封口處燃著明火的大瓦罐被霹靂車齊齊的扔到城墻上。
如同二十顆同時綻放的煙花,瓦罐瞬時間破裂,滾燙的熱油四面飛濺,金牛關上大火隨之引燃。
這些瓦罐封口處都蒙著一層厚實的麻布或粗布,被封口的繩索扎得結結實實,既防止了火油在空中飛轉時灑落,同時也保證了浸染油脂被點著了明火的繩索、厚布不會掉落,保證了那一罐火油的絕對燃燒。
二十灌后,緊接著又是二十灌,一輪輪不停的發射,直到十輪后緊張的節奏才有所放緩。
“半柱香一輪,過半個時辰后停一停。”看著城頭上抱頭鼠竄的太子軍,祝彪既沒有高興,也沒有不忍心,這就是戰爭。
想要生存,那就只能把對手徹底掐滅。
自己現在輔助宋王,那金牛關這塊絆腳石,就只能毫無同情心了,連帶著關上的太子軍也一樣。
再說,不第一刻就下死手,已經是自己大度了。因為祝彪還想著關內太子軍那么一絲主動投降的遐想。他們畢竟面臨絕境了不是?
“將軍,這是宋軍射進來的勸降信。”劉奇昌想到城外宋軍的叫喊叫囂,心里有心說出,可看程允達那一臉狂怒的樣子,肝膽不由的一顫,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限期正午內納降,否則玉石俱焚,舉城付之一炬…………”哼,程允達怒哼一聲,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逆賊,欺人太甚。”
“將軍,將軍息怒。”正在一邊伺候的軍醫忙輕聲說道。程允達剛才就在南關上指揮調度,一罐火油從天而降正巧砸在了他兩尺外,雖然他急忙退開,可左腿小肚上也依舊濺上了好大一片,周邊的幾個貼身親衛更是到了大霉。
五人重傷,兩人斃死。
要夏天了,出了鎧甲穿的都單薄,被熱油這么一燙,沾著了就是身上受。
“將……將軍……”劉奇昌額頭上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本身就熱出了汗水,結結巴巴的說道:“這書信被宋軍散的滿關都是,軍民大多都已經知道了。”那宋軍的喊話也響亮的很,不比書信弱。
“將軍,將軍,不好了,不好了。”恰在這時,門外跑過了另一名校尉,程允達的親軍都尉。“將軍,關內的百姓已經亂起來了,紛紛要求放他們出北關。說……說您很有可能不會投降,那金牛關馬上就會是一片大火,他們不能在關里等死。”
程允達沒有說話,臉上一陣抽搐后甚至都沒有了任何的表情波動。可這親將跟隨程允達已經十幾年,見他這副樣子,卻如何會不知這是程允達怒到了極處的表現,可想到門外的情形,他也不能不硬著頭皮講下去了,“關里的那幾家士紳已經聚在門外了,想請將軍放他們一馬。”
“不見。”廳堂中靜了半響,如死人一般的寂靜,正為程允達包扎傷口的那名軍醫,后背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跪伏在程允達腳下此刻卻一動都不敢再動,即使他一只手還拿著程允達小腿肚上裹纏了一半的紗布。
“他們哪是要本將放他們一馬?那是要勸本將投降,或是撇開金牛關來讓他們好獻關給宋逆。告訴他們,這次本將軍看在往日舊情上饒他們一次,若再敢攪亂民心,本將軍就不講情面了。”
“是……是,卑職這就去。”親將剛起身,還沒退出廳堂。替代劉奇昌守關的那校尉就已經狂奔了進來,正撞上那親將一個踉蹌。往日校尉與親將相見,必然會不知說多少好話,可現在是看都不帶看一眼的,只手捧一支裹著書信的利箭徑直沖到程允達身邊,“將軍大事不好了,宋軍再次射進了書信,還在城外高聲叫嚷……”
“高喊什么?”程允達自覺怒氣贏胸,噌的站起身來,目光如火一樣憤怒的望著堂外。似乎那目光能透過空間直接看到關外祝彪那得意的笑臉。
“仁慈……好個仁慈。”再看了箭矢上裹著的書信,程允達臉色頓時噴火一樣紅漲,口中恨聲切齒,雙拳緊緊握著書信,牙口緊鎖以至于嘴角都滲出了血來。“逆賊,好歹毒的計策。”
豁然間,兩手用力一扯,只聽“刺啦”一聲,白布(書信)已經破成了兩段,“北關是什么情形?探明速來回報?”
一刻鐘還不到,親將顫巍巍的重新進來,“將軍,北門處已經聚集了一兩千百姓,近乎是關內全部的居民。紛紛吵鬧著要出關,卑職百般勸說,可也無一人愿聽從,請將軍以定奪。”
“先燒南關震懾我軍民,再用書信擾亂我士氣民意,等到城中鬧了起來,他再來說什么蒼天有好生之德,宋王有仁慈之悲,要放城中百姓生路……”
“何其之歹毒――”程允達渾身氣血迸發,燒傷處包裹了一半的紗布立刻被鮮紅的血色給染紅。
自己若不放百姓,那這場廝殺中黎民死傷的罪責,自己就要戴定在頭上了。此舉近而不但可為宋軍博得一副好的聲名,還能順帶著抹黑朝廷一把。一樣的歹毒用心。
可若是將百姓放了去,那城內剩下的小兩萬軍士又該如何?那樣,一樣不是活活等著被一把大火燒死?與關內一起付之一炬?
程允達相信,只要自己下令北關開城門放行,城中已經動搖的軍心就必然會隨著而盡數散去。甚至屆時都免不得會有軍士換裝出關逃走。
“將軍,小的斗膽一言。”劉奇昌黯然的望著一臉猙獰的程允達,現在光發怒有什么用?“今日辰時南關的那場大火,滿關軍民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無人不為之膽寒。現在宋軍威脅要將那火油罐拋進城中來,以其今日之聲威,誰都知曉,屆時怕是舉城上下都會付之一炬。是以待書信射入城中后,關內百姓盡皆心亂如麻,全都妄自逃出城去,便是軍中士卒也士氣萎縮不發。而剛才宋軍高聲揚言,說只要將軍愿退兵金牛關,他們今日內就將不再往北兵進一步,這完全是釜底抽薪之計,解去了軍民心底最后一絲擔心。
此話一出,軍民已然盡數騷動不寧,將軍若再無得力措施,安撫軍心民意,隨著正午臨近,局勢怕會一發而不可收拾。”
沒人想死,縱然是神都出來的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