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蓬!”“蓬!”
人馬擲地,密集地一聲聲響音就好似重錘敲大鼓一樣。
一眨眼功夫!整整十九騎第一波沖鋒到祝彪眼前的金狼騎兵被拋飛了起來。
祝彪不止殺了他們,還連人帶馬的將他們倒投了回去。每一騎都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人,反正一時間人仰馬翻,是混亂的很。
“蓬!”祝彪又拍出了手掌,一條玄黃飛龍咆哮而出,澎湃的掌力倒卷著三馬三騎回飛了出去,再度砸倒了十好幾金狼騎兵。
青驄馬四蹄疾踏,快若流星一樣從百多名歪倒一片的金狼騎兵群中穿過。
呼!呼!呼!
速度快似閃電,手掌慢如推磨,不過,那只是看起來慢,事實上,可是快地令人感到詭異的。
又聽得一陣陣低沉的“蓬!”“蓬!”聲,一匹匹戰馬、騎兵接連的被拋飛起來。
中者,必死!
砸到的必傷!
三千金狼騎兵,人數是很多不假,可又有多少人能真的跟祝彪近距離接觸呢?三五騎?還是騎?反正絕超不過十騎!
在草原上,馬牛羊是最多的,優質的戰馬并不貴,金狼騎兵所乘的自然就是最優秀的戰馬,那一匹匹戰馬沖擊起來,沖擊力何止萬斤。可是在祝彪面前,沖擊的戰馬就好似泥巴般,一拍飛一片!
他與烏達之間的距離不會變長的,三千包裹而來的金狼騎兵也不會無限增多的,祝彪真的很輕松地就穿透了敵陣,只留下滿地雞毛,一片呻吟聲不止的傷病號。
蓬!蓬!蓬!一聲聲的撞響,震撼人心。讓精銳的金狼騎們也驚恐難耐,斗志大挫。
一匹匹戰馬和人的拋飛,繼而連山,持續不斷,實在是令人崩潰!
所以當祝彪單槍匹馬突破三千金狼騎兵阻攔的時候,人們是不該有半點不相信的。
“殺!”祝彪扯掉了戰甲上掛著的幾支箭矢,殺人不沾血的長槍直指烏達的黑旄王纛!
“嗒嗒!嗒嗒!嗒嗒!”
兩千金狼騎兵和數十名高手,似乎都能到這單人獨騎的馬蹄聲!
“擋我者死!”
“當!當!當!”
撞擊聲大作,看上去牢不可破的方陣防御。就被摧枯拉朽的一捅而透。
第一層,破!
三支狼牙棒飛起,兩具尸體直撞向第二層。
“擋住!擋住!”
兩名銀環胡將舉起手中的狼牙棒和長矛,沖了上來!
烏達緊握著手中的彎刀,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不該打馬向后逃。而防護在他身邊的幾十名王庭護衛和天神教人。人人緊握著兵器,不知道該不該沖上去!
“哐當!”
兩個銀環胡將的腦袋被砸的粉碎,第二層,破!
到第三層了,兩翼的騎兵不再保持陣形,開始全力的向中間收攏,卻又哪里收得攏?
草叢能絆住馬蹄。那是因為它們還有小草的任性。二如果是一片觸之即碎的草木呢?又如何能去攔住馬蹄?
烏達心中大悔!
“嗖嗖嗖——”
銳嘯的破空聲傳出,但不是利箭射來,而是祝彪的長槍扎下。
什么王庭護衛,什么圣使神仆。紅袍白袍,除了來給祝彪送錢外,都攔不下祝彪一步。
“大王快走!”
烏達身邊僅有的一個金環胡將大刀中斷,背甲破開。吐血勒馬奔逃出,朝烏達大叫。
烏達再也不堅持了。祝彪就要殺到他面前了,再堅持小命都有危險了。遂一勒赤龍寶駒,打馬就向后奔去,同時奔走的還有重傷中的廣目法王。
“烏達休走!”
眼看就要殺到烏達面前了,祝彪先前雖然也沒指望真能殺掉烏達,可都到這份上了,怎么也待努力一把吧?現在卻看到烏達避走,連黑旄王纛都在移動,怎么甘心!
“給我讓開!”
紅櫻閃動,如火燎原!寒光凜冽,如雪飛飄!
“啪!啪!啪!”
幾聲慘叫響起,幾道人影跌飛,一道青光從人群中突圍而出。
背后風聲響起!
前面舍身忘死的金狼騎兵繼續涌上。他們在用自己的命來給烏達及王纛爭奪時間。
這是祝彪沖陣以來,第一個背后追上來的胡將!
祝彪長槍依舊前指,聽到馬蹄兒聲就到了后腦勺時候,轉身左掌一劈,一招‘神龍擺尾’打了出去。來將整個被拍飛出了馬背上,不等落地就斃死半空中。
黑旄王纛動了!
烏達在逃!
“弟兄們,殺啊——”
河東騎軍們士氣漲升到了頂點,一個個熱血沸騰,好似有使不完的勁兒。
“中軍!黑旄王纛!”
主戰場上廝殺的胡騎有了波動,王纛這種玩意,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牽掛起戰士們的心。更不要說是后退了!
那里的廝殺聲也早已經傳到過他們的耳朵,聯想起來,那猜測可是很可怕很讓胡騎們彷徨的。
大王呢?!
“跟我來!”
中軍殿后的一名金環胡將,立即召集了兩支部族千騎,趕往中軍!
“哐當!”
撞擊聲在背后響起,烏達回頭一看,一個頭盔遠遠飛來,落在身后數步。
“駕!”
一抖韁繩,足下夾馬,赤龍寶駒速度又快了三分。
“攔住!攔住!”
金環胡將換了一條狼牙棒,嘴角還掛著血,大聲的喝呼著,帶領著金狼騎兵涌向祝彪。
一邊是烏達,一邊是黑旄王纛!
兩個‘碩果’擺在祝彪的面前,他需要做出一個選擇。
祝彪選擇了后者——
人馬如龍,長槍如電,勢如破竹的撕開戰陣,直追到黑旄王纛后。
“慕狐讓開!”
金環胡將舉起狼牙棒向祝彪迎頭砸下。掌旗力士。不管是在中原軍中還是在胡狄族中,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則帥旗、大纛這些高兩三丈,大腿粗細的桿子的大家伙,豈是一般人能夠輕松帶動的。
作為一員金環胡將,都認得舉著王纛的慕狐。
“當!”
一聲大震之后,狼牙棒卻沒有止住這一槍。
“唰!”
槍尖撞飛了狼牙棒后狠狠地刺向了橫放著,正攔腰掃來的王纛。
慕狐!這人武藝頂多也就是刑天笑一個水平,頂得上天神教的白袍祭祀,可比起祝彪來卻差的太多了。
“咔嚓——”王纛斷了!
廝殺中的胡騎越來越不鎮定。當慕狐橫抱王纛只掃祝彪的時候,所有胡騎的心都猛的一跳,難道,難道……
他們期望著王纛能在下一刻重新豎起來,可是。沒有。他們沒有等到自己期望的一幕,王纛消失了……
“哦”河東精騎震天歡呼起來。
不多久整個戰場上的漢軍都嗷嗷叫的狂喜雀躍起來。
“王纛倒了!”
“大王危險!”
胡騎們軍心大亂,有殿后的兵馬不顧一切的掉頭向王纛倒下處奔去,更多的人則人心惶惶!
“軍無將則亂!”
王纛就代表著烏達,王纛沒有了,烏達也消失了,胡騎們就是鐵做的神經也動搖了。
“烏達已死。烏達已死……”
早就得到吩咐的河東漢軍立刻高喊起這樣的口號。助陣中,漢軍當中一樣是早的到吩咐的一批人,同時帶頭高喊起這樣的話。
胡騎的軍心更亂了,他們的斗志在極度動搖。
“贏了!”云翳臉上現起了一抹潮紅。這一陣對漢軍的意義他不是不知道。打贏了這一仗,血仇有血來償,就該由得漢軍發狠了。可是,為什么自己就不怎么開心呢?
是了。本就威名鼎盛為百姓崇仰的祝彪,如此一來可不就更加不可壓制了……
滿臉的紅潮迅速的化作了青白!
“殺……”
“殺啊……”
四萬軍同聲高呼。
安寶集。
夜燈挑起。集鎮大街上人頭依舊攢動,幾道炙熱的目光射向齊秋雨的背后,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
沒有轉頭去看,就讓他們在后面看仔細了!
跟著包打聽走啊走,很快就離開了人流稠密的大街,轉到了一條幽深的巷子里,然后七拐八拐,包打聽不見了。
齊秋雨眼中精芒閃了閃,對方還真挺有本事,竟然逃過了自己的耳朵,這可比借著地利逃過自己眼睛更難傷許多。
齊秋雨現在說出的一道巷子寂靜無人,但并不長,兩側沒有開口,倒是有著大小十多個門戶。他前后左右看了看,還能看到一些人家用竹竿子撐起來晾曬的衣服。
齊秋雨沒有急著登上房頂離開,而是就這么等著,等著對方的后手來到。突然他耳朵動了一動,身后傳來了一陣颯颯聲音。
很碎,很雜,但也很多。
“十七叔,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欠妥當啊?那人萬一是道上的朋友,咱們這么做豈不是壞了咱名聲……”一堵柴門后,壯漢看著從眼前奔過的一隊巡校人等有些把不住勁的向高世軍道。
高世軍也正趴在門縫上看著門前小道的動靜,聞言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說道:“道上的朋友?哼,你以為咱們是瀝血門還是九曲劍派?道上有幾個真正的高手愿意跟咱們牽扯上瓜葛的?”
高輝幾年前倒是跟平東一帶的綹子有些道道,但是無量道搞了那么一處戲之后,在北漢,尤其是平州、安州一帶,搞綹子的代價和危險性就提高了不止一籌。很多綹子見官府督查的實在嚴謹,都慢慢的散去了,紅蓮教也是失去了一條肋骨的。
“而且,他要真要是道上的人物,怎么著也該知道山門是如何拜的吧?有這么愣頭青的橫沖直闖的嗎?”
高世軍就是想搞明齊秋雨的來歷,所以才設計了如此狠毒的一局。間接把消息報給了巡檢司。如果來人是官府中人或是身份清白的,那巷子里肯定是打不起來,可要不是……
以齊秋雨的實力,對付十來個人想必是可以辦得到的。
十幾個人,人數看起來不少,但又不全是巡檢司的?高世軍跟巡檢司做了多年鄰居,知道巡檢司的尿性。這次來能有五個人就是多的了,剩下的定是鄉勇拉來湊數。“走,咱們跟上!”高世軍低聲說道。門前小道上巡校、鄉勇的身影已經徹底沒入不遠處的巷子。現在是他們上前的時候了。
五六個手持刀劍的紅蓮教徒陸續從柴門而出,沿著小道悄悄跟上。高世軍看了自己侄子一眼,見他還是一臉的憂色,不禁一笑,“放心。他身上背的家伙也不是吃干飯用的,十多個巡校、鄉勇不見得就能拿得下他,再說,真見血了,不還有我們的么?”
齊秋雨后背上背的布囊,只要眼睛看見了且腦子沒進水的人,誰都能猜得出那是什么。
身后傳來了一陣颯颯的聲音。
齊秋雨回頭一看。只見外面巷口出現了七八條人影。本就陰暗的巷子被他們這么一堵似乎就更顯得陰沉無一絲光亮了。
“巡校?”眼神猛地一縮,看這七八條人影個個都手提一把腰刀,即便是在無光的巷子里也是閃著亮澤。齊秋雨眼力很好,看得很真切。這些人中當頭三人身上穿的就是巡檢司的公服。
與此同時,前面也傳來了一陣細瑣的腳步聲音。對此齊秋雨不覺的意外,后路堵住了,前面自然也要封口。朝前一看。之間對面巷口也出現了幾條人影,但人數卻是少的。只有五六個,也一樣的手提腰刀的。當頭的兩個也是巡檢司之人,身后的是鄉勇。
巷頭巷尾都被人堵住!
“朋友,你的事犯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兄弟們就給你留一張臉面的好。”
看著沖來的十幾人,齊秋雨是冷冷一笑。聽了當頭巡校的話,齊秋雨是殺機暴漲。一手就去摸向背后的布囊,內力一吐,蝴蝶樣的碎布紛飛,一道劍光閃亮黑暗的小巷。
這時候衣衫的破空聲才傳出來。
緊接著長劍帶著尖利的疾嘯劃破空間,如過無物一樣抹過最先沖過來的那個巡校的脖頸。
“噗嗤——”劍光一觸即沒,劍身直接抹透那人的脖頸,瞬間鮮血疾濺!
剩下的四個巡丁和他們的小伙伴們驚呆了。
心堅如鐵,殺意翻騰,齊秋雨的頭腦卻精神的很。長劍揮出,迅如閃電,又連綿如雨絲,嘶嘶的劍氣劃破血肉,三名鄉勇砰然倒地。
“鐺!”
一名巡丁擋下了削向自己的劍光。但是他沒擋住齊秋雨左手彈出的一指。指風正點中一人的咽喉,齊秋雨似乎都聽到了喉骨破碎的聲音。被刺中的那人腳步一軟,胸腔里面發出咕咕的聲音,就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另外兩個鄉勇一個被點中門面,當即昏死了去;一個的眼珠子被點爆,整個眼球爛成了一團血肉漿糊,二人都是滿面的鮮血直流。
眼睛稀爛這樣重的傷勢,就是鐵打的硬憾也忍受不了,何況是一個普通鄉勇了,人當即倒下地上,哭爹喊娘的嚎叫了起來。
一瞬間就被“干掉”了四人,還有一昏一重傷,加上最先死去的巡校,前后夾擊來的十幾人已經倒下去了一半。
剩下的三個巡丁和四名鄉勇,人人臉上都露出了畏懼的神態,前沖的動作一熄,整體向后退兩三步。甚至,四名鄉勇里都有人忍不住做逃跑狀了。
“咤!”胸中殺氣翻滾,齊秋雨喝若炸雷,身體猛的向前疾沖去,劍走直線,人隨線走,朝著前面的一個巡丁一名鄉勇刺去。
巡丁腰刀亂舞,在胸前布起一片刀幕。有著二流的身手卻來安寶集做一巡丁,由此可見,朝廷的綜合實力還是很雄厚的。
但面對齊秋雨來,即便有了二流的身手又能如何?差距太遠,一樣是一劍殺掉。
“來人哪,來人啊……”
齊秋雨的背后,兩名鄉勇凄厲的喊叫著。利劍滴血,剛才還站在他們身邊的兩個巡丁一名鄉勇已經倒在了地上。
步法連閃,身體向后猛的疾竄。前面的巡丁、鄉勇已經斬盡殺絕,那接下要料理的就是后面了。先斬殺了兩個巡丁、一名鄉勇,如此,可不就只剩下最后兩個鄉勇了。
齊秋雨前竄中飛起一腳,狠踢在一人的后背。骨折聲響,那名巡丁整個身子飛了起來,發出了一聲悶響,直直的前跌了兩章多遠,落在地上已是不能活了。
最后一個,雪亮的長劍在空中畫了個圈順勢向前斜斜一斬,正中那鄉勇的后頸。
血箭射出,鄉勇連狼嚎一聲都沒有,就立刻栽倒在地上!
在最后一名鄉勇身上擦干劍身上的血跡,齊秋雨凝目望向巷子口,嘴角掛起一抹溫和的笑,緩緩開口道:“紅蓮教的朋友,也該出來見一見了吧?”
焉支山。
碧綠無垠的大草原,現在中間破了一個洞。
一大塊黑色褐色紅色等色彩相膠著的污點,不偏不正的落在了焉支山腳下。
紅云與黑云的碰撞;
黑云四散,紅云追逐——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失我今神人,使我不得祭于天;
祝彪前世,霍去病元狩二年的河西大戰,三句匈奴傳唱的歌謠,在匈奴一族煙消云散了一千七百年后也依舊記載青史。
這樣的功勛不是祝彪此一戰可比的。此焉支山終究非彼焉支山也。而自己就是帶兵打下了這里,打下了烏達的王帳,漢軍的力量也始終無法籠罩在這片肥美的牧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