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了點小費給圍過來的保安,說了句“我們是朋友,只是些私事有些爭端罷了。”就平息了事端。
而杜鵬卻依舊沒有摸清事態。
面對那滿臉愕然的杜鵬,姚先反而笑出來聲。
“你不會以為隨意幾個爆炸,就能炸掉一棟大樓吧。”
這突然的變化,讓杜鵬不知所措,只是木然的搖了搖頭。
“你太小看了鋼筋混凝結構的堅實程度了,不在幾個關鍵節點來下狠的,怎么炸,也是塌不了的。”
“放心吧,爆炸地點都是絕對的無人區,不會有人的。你說,這樣仿若突然襲擊的爆炸,大樓中的人第一反應是什么。”
仿佛抓住了什么,杜鵬皺了皺眉,努力動起了腦細胞。
“普通人的話…..應該會往外跑,而黑蟻的人,則會回到安全的總部,你是說……”
“恩。我和昆沙政府進行了聯系,人群里面混了昆沙的特戰隊和便衣,不會讓一個人普通人留下。只要出去了,就會被帶的很遠,不會影響下步進程。”
說著,姚先一點桌子,水杯中的清水懸浮在空中,一個水鏡浮在空中,其中的,卻是那百利思六十層大樓的透視圖,各個樓層的分層圖中,還有一個個紅點在閃閃發光。
“每個紅點都代表著一個生命,生命反應越強的,紅點越亮。異能正是生命的力量,這個也可以看出異能的強弱,布置這個大型生命能量探索水鏡,可花了我好大功夫。”
這下,杜鵬看懂了,下面幾層,無數的微光紅點正在往外面跑去,而數十個強光的紅點卻要么向頂層轉移,要么沖著地下三層轉移,要么去爆炸地點查看,照這個趨勢,三分鐘之內,大廈內部就沒有黑蟻以外的人了。
“這個?”指著兩個巨大如兵乓球的光點和邊上四個彈珠,杜鵬猶猶豫豫的發問。
姚先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他的猜想。“應該就是你說的蟻后和軍師,還有那幾個六級的高層,他們似乎很快就到了一起,應該在商量對策,真是訓練有素呀。”
“呵呵。也方便了我們一網打盡,感謝你的資料,我為地下三層專門準備了上好的作料。”
笑著,姚先就掏出了另外一個控制器,那上面卻只有一個黑色的按鈕。
此時,最后一個光點已經走出了大廈,除了黑蟻的要塞,大廈里已經空無一人。
姚先站起來,背靠著那透明的玻璃窗,輕笑細語。
“下面,就請欣賞由姚某帶來的,本世紀最大規模的,超級煙花表演。”
他仿若正要表演精彩魔術的魔術師,對著杜鵬這唯一觀眾微微鞠躬,在“5、4、3、2、1,啪”的倒數中按下了按鈕。
空中一聲巨響,如同百枚大炮轟鳴,震動著所有人的耳膜。
這次,可不是之前的煙花,以先進的爆破技術為指導,各個樓層支柱周遭的炸藥,足夠徹底讓大樓成為歷史。
六十層的百米大廈已開始瓦解,其中數層樓先行內部爆炸,接著就這整棟樓仿若倒下的積木,從下層開始坍臺,頃刻之后,就向北側倒去。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大樓就化作了一堆廢墟,它的周圍騰起一團“蘑菇云”,開始四散飄來,天空頓時一片灰暗。
咖啡廳的窗戶是透明的,杜鵬此時永遠記住了這一刻。
背景是在正在坍塌的高樓大廈,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之中,卻壓不住姚先的放聲狂笑,他右手撫著額頭,笑得渾身打顫,眼角還在瞄著水鏡中不斷減少的紅點,那笑容,仿若在享受收割生命帶來的喜悅的死神,仿若…..
“……仿若滅世魔王降臨,這成立近五十年的黑蟻王朝就這么沒了?這總部上千異能者就這么沒了?這兩大巔峰天災強者,四大震岳強者就這么沒了?魔王呀,這才是真正的魔王呀。”
幸好警方已經按照姚先事先的警告,及時疏散了人群,爆炸的時候,周圍上百米空無一人。
此時,咖啡廳中,杜鵬那目瞪口呆的摸樣,無疑是對姚先的表演最好的嘉獎,他微微一笑,仿若已經結束了表演的魔術師,又微微鞠了個躬。
“下面,主戲即將登臺,敬請期待。”
怎么還有,不都完了,杜鵬有些不理解,投出疑問的目光。
姚先笑了,指了指桌面。“你不會以外,天災強者就這么容易掛掉吧,那我不是拿不到懸賞了,我可沒這么傻。”
杜鵬猛的回頭,從水鏡看到的,卻是兩顆雖然比原來黯淡的多,但依然巨大的紅色光球。
“走吧,正戲開鑼了,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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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路,作為丁西州州首府昆沙市的特戰隊中隊長,副市級干部,同時也是享受大校軍銜的軍政雙料高層,他手下有十二個小隊,四百多里世界強者,在全聯盟二百七十個州中,也算是名列前茅。
但權利的對面就是義務,在投靠聯盟近千的天災強者之中,他算是日子過得最苦逼的了。
都知道昆沙有黑蟻王朝的本部,但具體情報不明,但對方的三支柱,霸王、軍師、蟻后,卻是名副其實的天災強者,異能者雖然能力相對單一,但單一也代表純粹,在四大主職中,異能者往往是同級之中破壞力基本最大的。
三個擅長破壞的天災在人口聚集地鬧起來,光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所以,倒霉的拳霸天馬文路和他的難兄難弟的鉆石巴里,做為與三強者相互威懾的釘子,牢牢的釘在了昆沙。
當然,沒有多少高層會考慮釘子的感受。
“快二十年來,連休年假,陪兒子出去玩都要等上級審批,上面派人輪崗的沒來還不能走,還不能休假超過十天,這天災強者混到這種地步也太慘了吧。”這是一次,兩位關系頗好的強者邊一起喝酒,邊互相到苦水的交談。
“你知足吧,你怎么還是半警半軍的特戰隊,這是你的本分。我這個軍方準將,明明邊境在打的熱火朝天,卻連上戰場的機會都沒有。上個月,我第九十七次調任申請又被駁回了,卻又給個一個二等功作為補償。看來,我這輩子,是注定要成為沒上過戰場的軍人之恥了,這沒上過戰場的將軍,你以為是什么好名號。”
巔峰戰力二對三,政府這邊還占著弱勢,這種相互威懾的工作又沒人愿意接,投鼠忌器之下又無法根除,自然把兩人牢牢的釘死了。
所以,昆沙政府即使對這毒瘤恨之入骨,卻只有保持足夠的克制,前段時間,霸王的賞金被人領走了,已經確定身亡,三支柱之一已經塌陷,更讓昆沙上上下下驚喜若狂。
昆沙特戰中隊,連續開了三天的慶祝會,在瘋狂慶祝的同時,也是連續一直加班到今天。
“這脆弱的平衡已經被打破,誰也不知道黑蟻會做出什么,所有隊員的休假全部取消,隨時待命。”
別說,這讓人罵娘的緊急待命還真取得了成效。
一封信,在中午午飯時間,在州長還在辦公的時候,無聲無息的放在了州長的辦公桌上……
若不是信中落款是除掉霸王的人,信中的內容也太過駭人聽聞,恐怕,負責州政府警衛的特戰小隊隊員馬上就要集體停薪一個月。
信中給政府方開出了無法拒絕的建議,他說自己要徹底根除黑蟻王朝,為了避免危及無辜,需要警方的配合。
“只用幫忙疏散人群就夠了?怎么可能,黑蟻本部至少還要2000多里世界強者,十幾個破軍以上的強者呀。”
但馬文路還是這么做了,畢竟,投入這么少,就算上當也沒什么大不了,但萬一是真的,收益卻實在太客觀,這根本無法拒絕。
時間太緊,中午得到的消息,晚上就要動手,為了避免走漏風聲,馬文路親自挑選的人選,都是和黑蟻王朝有血仇的,絕對可靠的便衣和特戰隊員。
自己更一直在周邊潛伏,在爆炸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
那異常華麗的爆破表揚,讓他當場震驚。
看著那六十層的大樓當場解體,無數的碎石直接下壓,馬文路估計,就算自己在里面,十拿九穩,也會被砸成肉泥。
“混蛋呀,這樣一搞,就算黑蟻完了,也沒辦法隱藏呀,看來,今后兩年的薪水都沒了。”雖然如此和手下抱怨,但他面上的驚喜卻根本沒法掩飾。
在他心目中,只要能根除這顆毒瘤,就算沒了三十年薪水,那也是值得的。
邊上的特戰隊員們也滿臉喜形于色,反正事前準備充足,沒有無辜者死亡,只要除掉黑蟻,就是天大的功勞,就算不為了工作,這么多年明暗對抗,多少同僚、親人的犧牲,特戰隊和黑蟻之間早已經成了死仇。
如今大仇得報,若不是估計影響,恐怕他們早就舉杯歡慶起來,至于善后和掩飾工作,那是行政官員的事情。
但很快,他們就笑不起來了。
兩個人影一下子從廢墟中沖了出來,沖進人群大開殺戒。
一個身影猛的在空中連續消失再出現,一下子到了警方不防線的前沿,他猛的在空中立定,一聲大喝,空中出現了一個微型黑洞般的巨大空間裂縫,那裂縫直接把四周的車輛和人都吸入其中。
而另外一個身影,則筆直的向軍警沖去,只要阻礙者靠近,就會被肉眼看不見的手臂當場分尸。
這兩個人影,自然是黑蟻僅存的頭目,天災級異能強者黑蟻軍師和蟻后。
軍師還好,只是額頭上留著血,渾身也到處都是創口。
那艷名遠揚的黑蟻皇后就異常凄慘了,雖然還帶著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原本如絲般的黑發已經當即變成白發,顯然是生命力透支的后果。
年輕時艷名遠揚的美人,此時的狀態卻慘不忍睹。
她渾身上下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那破損的面具下,原本應該俏麗可人的臉上,卻滿是碎石造成的血痕,明顯已經被毀容。
走路都是一走一跛,兩只袖子下空空如也,顯然在剛才的爆炸中已經失去了雙臂,若不是還有四只褐色能量凝結成的蟻足,她連戰斗都沒法了。
民眾已經驅散,但普通的警察和軍人怎么可能對抗憤怒的天災,當即驚呼聲、慘叫聲連成一片,每時每刻都有生命在流逝。
老對手的凄慘讓特戰隊欣喜若狂,但此時,卻不是看戲的時候,痛打落水狗,是每個人都喜歡的事情。
待命的特戰隊一下子就迎了上去,他們圍上了重傷的蟻后,馬文路本人更是單獨對上了軍師。
“混蛋!去死!”
那平日里溫和有禮的軍師雙目已經血紅一片,在他周圍,無數的空間裂縫在生成合攏,僅僅只是靠近他或被目光盯上,就會當即四方五裂。
眼看犯罪分子在自己眼前行兇,馬文路雙手聚氣,直接化身為虹,雙掌下擊,猛的對軍師發起沖擊。
他的策略很正確,空間異能者軍師受傷較輕,危險性大,自己親自上。
而蟻后雖然依舊能夠戰斗,但失去雙臂加上重傷,實力大減,自己的屬下就是打不過,但也拖得住。
“這么大的事,巴里應該馬上就會知道。只要拖到巴里來援,二對二,再加對方重傷。今天就是黑蟻的末日!”
但事情發展卻沒有那么順利,看到馬文路,仿若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利用高速在人群中展開屠殺的蟻后,拼著挨上三刀一槍,也筆直的向著馬文路沖去,那雙血目中的深仇大恨,可以點燃一切。
軍師更不用說了,看到馬文路前來,他不驚反笑。“好,好,既然想取老夫的頸上人頭,就要拿命來換把。”
對于馬文路的攻勢,他完全拋棄了自己的防御,拿出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打法,另可挨上一拳,吐血三升,也要從馬文路身上挖下一塊肉了。
“靠,這還是哪里走一步算三步,以冷靜狡猾聞名的黑蟻軍師嗎,這一副同歸于盡的樣子是為了什么,我哪有這么大的仇恨。”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像是看到殺父仇人一般,但旁觀者中卻有人知道。
警戒線外延,姚先笑著對杜鵬解釋道。“在幫你把那些值得留下的家伙拐走的同時,在其中一處,我也仿造一封信件,留下了密信,說自己知道了秘密可能被滅口,說今天政府會對黑蟻采取大行動,帶隊的,就是那個名氣很大的拳霸天馬文路。”
杜鵬恍然大悟,看姚先的眼神更是崇敬了,驅虎吞狼用到這種地步,所有人都在他手掌上表演,這家伙對于人性的把握實在太可怕了。
“這樣的大型圍剿,昆沙政府至少組織了上百次,而帶隊的要么是馬文路,要么就是巴里。雖然圍剿次數不少,但一直沒有取得成效,所以,他們就算接到語焉不詳的密報,尤其是地位較低的外圍人員的情報,根本不可能多加重視,了不起給警戒上升兩個等級。如今黑蟻覆滅,又看到馬文路在現場,所有情報一對上,自然就把他當做了真兇。”
仿若只是路過的白領上班族,身著普通休閑衣服姚先混在遠處的人群中,一邊用DV錄影,一邊笑著對邊上的杜鵬說道。
“強者都有保命的底牌的,再過會,等他們都差不多了,我就動手吧。記著,杜小哥,殺人的,不只有刀劍,眼見不一定為實,筆能勝劍,絕對不是一句空話。想混的開,要學會多動點腦子,以后,有空多讀點兵法和戰例吧。”
杜鵬,除了木然的點頭,還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