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閣這次來的煉器師,似乎有點能耐啊”
“是啊,這么快就是要煉器成形了,這才一天的時間啊”
看臺上觀眾議論紛紛。
“哼,沒見識,煉得快就是好”一旁的老者聽在耳中,冷笑一聲,卻不道破,一雙老眼十分晶亮,瞥了瞥那個快要煉器成形的煉士的器鼎。
“父親,我觀那人爐火,溫度比別人竟然高出了五度之多”一旁中年人悄聲在老者耳邊道。
老者點點頭,“這種基本功不扎實的煉士,不可能煉出圣器”
一旁兩個服裝怪異之人眉頭微皺,他們便是剛才夸這煉器師有能耐的兩人。聽到老者這句話,明顯是跟自己兄弟二人唱反調。
“老人家何處出此言”二人之中,為首的一人頭裹深藍頭巾,一身紗衣,卻不似和尚,一對吊三角眼,透露出點點兇光,“我觀此人,手法熟稔,動作曉暢,爐火都是比別人的溫度要炙熱,如何又說基本功不扎實”
那老人仿佛沒有聽見一半,一雙眼睛只是盯著場內其他人的器鼎,一言不發。
藍頭巾臉上漲紅,雙拳緊握,聲音雷動:“老頭,你說清楚”
老者禿自不理那人,把他氣的憤然起立。
“兄臺,何必動怒”老者兒子臉上帶笑,擋在藍頭巾漢子和老者之間。
“這老頭信口胡言,說我不過,就裝聾作啞,氣死灑家不行,今天非得把這老骨頭暴打一頓,方解我心頭只恨”漢子聲音如雷,四周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一雙雙眼睛盯著他。
“兄臺此言差矣場中那人,聲勢浩大,煉器雖快,但一會兒,應該是第一個失敗退場之人。反倒是那些默默無聞的煉士,幾天后,應該會開始大放異彩”這中年人面帶笑容,看起來似乎十分的親善,不過說的話,卻是含沙射影。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嗎這煉器,跟殺豬有啥區別殺得熟練了,自然飛快。我老家星球上,殺豬的屠戶三秒就能把一頭豬開腸破肚,自然是比那些十幾分鐘還沒把豬弄死的人強”漢子漲紅了臉,此刻這么多人圍觀,他嗓門也故意大了一點。
那中年人哈哈大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你笑甚”漢子怒道。
“這煉器和殺豬,可不是一回事兒。”中年人再次打量漢子一番,“我看兄臺似乎不是附近星球的人吧應該也是沒有見過煉器的過程。”
“是、是又咋地”漢子臉色發紫,突然感覺四周人似乎都在暗暗發笑,環視一圈,卻沒幾個人在笑。
“這就對了。”中年男人收住笑聲,正色道:“這煉器過程,最最重要乃是火候控制。煉制圣器,乃是所有煉器師的目標和夢想,不過想要煉成真正強大的圣器,也是需要極其豐富、精純的靈氣”
“這我自然知道”漢子聲音比之前小了許多。
“器鼎中各種藥材和金屬極多,靈氣復雜而充滿雜質,如果想要擁有圣器品質的靈氣,煉器師就要花大把時間,把靈氣反復提煉,所謂百煉成鋼,這個過程,就算再如何本事通天,也是省不得的。反而,越是有經驗、越是老到的煉士,就會越耐心、越認真的錘煉那些靈氣。”
“哼,也許人家太熟練,所以比其他那些人都快呢”漢子聲音硬生生又抬高。
“這是不可能的。”中年人搖搖頭,“這煉器所需溫度,在一千五百三十八度到一千五百四十五度之間,是合適的溫度。太低,則無法精煉那其中的靈氣,所以很難煉出圣器。太高,則會導致鐵被煉的太脆,其中難以蘊含的靈氣。”
漢子喘著粗氣,瞪大眼睛不說話。
中年人繼續道:“所以,一般煉出的品質優良的圣器,都是在一千五百四十度煉出的。注意,這個度數是精確的,有絲毫的偏差,都會影響到圣器的品質,而且影響很大這就是溫差的區別。”
他伸手指了指場中那個滿頭大汗,似乎快要出爐的煉器師,“此人開鼎不過一天而已,但是竟然已經快要煉出武器了,明顯是一千五百四十度四度之上甚至已經超過了一千五百四十五度,那么他煉出的,相當于拔苗助長的武器,在靈氣蘊含量、以及堅固程度上肯定都是要次很大一截。”
“最重要的是,他身為煉器師,肯定也是知道高溫的危害,卻還是這樣煉制了,這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本人的控溫能力很弱,壓制不住鼎內高溫,因此才會被溫度漲上來。”
聽完中年人的話,那漢子轉頭看了看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煉器師,感覺自己似乎踢到鐵板了,早知道不跟他爭辯了。悻悻坐下,扭頭不看場內了。
“啊”
有人一聲驚呼,一股靈氣能量瞬間從場內一尊鼎內溢出。
中年人皺了皺眉。
果然,很快很多人都是感覺到,這能量并非成型武器的那種規律的能量,而是十分紊亂的能量。
那煉器師此時憋足了勁兒,雙手成爪,死命想要阻止鼎內暴躁能量的溢出。
原來,他由于控溫能力原本就不行,再加上臨場經驗不足,十分的緊張,溫度一直沒有壓下來,所以鼎內材料被他煉的一團糟,現在那些靈氣混合著鐵漿,在鼎內沸騰鼓動。
“轟”
終于,煉器師再也壓制不住鼎內狂野的能量,只聽轟然一聲,空氣中一陣震蕩波穿過,場內那名煉器師已經被裊裊白煙包圍,等到煙霧散去,他灰頭土臉愣在原地,瞪著面前的殘鼎。
立刻有圣器殿的人下場救治,用擔架將他抬了出去。
沒有人笑。
全場仍然是鴉雀無聲。
因為大家都是明白,雖然此人煉制圣器失敗,不過他能夠參加“煉器大典”最后一環圣器煉制,說明他本身就是一名十分強力的煉士,就算沖擊圣器失敗,但并不代表他沒有一定的實力。
“此人根基不足,但是仍然能夠達到這種地步,足以見出他的天資之高可惜了,可惜了”一個身穿深藍長袍,背后點點繁星的老者誠懇道。
“哼,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根基不好,竟敢沖擊圣器,自不量力。”一旁一個中年美婦人,身穿青綠長袍,背后也是點點繁星。
“胡影長老,你這話在我們面前說說,可不要去在選手面前說,多打擊人啊”深藍色長袍的長老搖頭道,隨后轉頭,對身邊一個兩鬢發白的人道:“青丹,一會兒你把慰問品派人送去,好生安慰他一番。”
身穿淺藍長袍的長老點頭離開。
“大長老,你也太照顧這些家伙了,他們又不是我們圣器殿的人,隨便打發了事,何必”
“胡影”大長老微微皺眉,聲音滿是威嚴。
那中年美婦撅了撅嘴,哼了一聲,沒說下去。心里嘀咕:要不是你早年比姑奶奶早進學院,還不一定誰是大長老呢
她現在是三長老,每日里要遭到大長老的言行規范,讓她感覺十分的不爽,就好像總有風箏線拴住一般。
不過她也是明白,圣器殿之所以能夠繁榮昌盛,很大愿意就是因為大長老對煉器行當的一顆赤子之心,虔誠無比。
扭頭離開,胡影追上了二長老,跟他抱怨:“九陽這些年都沒怎么煉器了,天天就搞什么扶危濟困的行當,可把我氣死了咱們圣器殿,遲早變成被別人扶危濟困的對象。”
青丹微微一笑:“你嘴上這么說,可是心里也明白,大長老做這么多事情,不僅僅是幫助了天下煉士,同時其實對咱們圣器殿的幫助也是不小多少強者慕名而來多少煉士加盟圣器殿,成為咱們的盟友”
“哼”胡影一雙纖細手臂環抱在高聳的雙峰下,把山峰無意間抬的更高了。
丹青老臉一紅,胡影注意到對方眼神,啐了一口:“老不死的,你眼睛不想要了”
“長那么大不就是給人看的嗎”丹青小聲嘟囔,沒提防胡影抬起一腳踢在他屁股上。
“別鬧,被弟子和外人看到成何體統。”丹青肅容,四下看了看,正巧看到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青年。此人毫不避諱,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丹青和胡影,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最后對著丹青擠了擠眼睛,一副“老頭可以啊”的奸笑。
丹青干咳了一聲,低聲道:“那是你兒子”
“去你的,是你兒子吧”胡影也是注意到那個年輕人,一張雪白俏臉瞬間染上一層紅霞。
丹青瞥了她一眼,撇撇嘴:“別裝嫩了,你什么世面沒見過,還會害羞”
“去死吧”胡影差點又是一腳,“老娘看這小子有幾分帥氣,你不要管”
“小伙子啊,你不去看煉器大典,在這后街干什么啊你看看,店鋪都是關門了。”丹青指了指圣器殿高塔周圍的店鋪。
“哦,我是想來問問,圣器殿怎么走”年輕人以手扶額,頭發上向一甩,留心對胡影露出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