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此時臉上的神色誰也看不懂,嘴唇動了動,但最后還是沒發出一個音節,就這樣,他繼續吃力的爬著,每一寸距離仿佛都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短短十幾米高,足足花了十幾分鐘才爬上去……當他的身影消失在山洞口中,突然,下面的森林中傳出了細微的沙沙聲,秦壽等人的身影露了出來,太陽王出行,怎能沒人保護,即便張衡強硬的交代不許任何人跟隨,可依舊無法阻止。
好在秦壽等人都非常小心,來的人全是速度絕佳者,藏于枝椏密草中,不敢靠得太近,宇明也來了,手中牽著一條套著嘴的大狗,這是為了防止跟丟了,總人數不過十,但是戰斗力任何一個部落都不敢忽視。
張衡腳步有些瑯蹌的半爬進山洞中,在洞口的泉眼處停頓了下來,捧了一把清水,卻沒用來洗去臉上的污垢,注視良久,手一松,水花飄落,蕩起一陣漣漪。
腳步繼續,來到洞穴深處,時間果然是一把殺豬刀,刀刀刺骨,割去了痕跡,惟留下歲月滄桑,洞中的大環境沒變,卻少了生氣,秋風刮進來,吹起一地塵埃。
張衡走到以往消失多次的地方盤坐下來,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滴水未進。
秦壽等人急得不行,因為王出行時并未帶食物,路上殺死的兩頭野獸即便連鮮血也沒有取用,這都快一個太陽曰了,王有吃的東西嗎?但急歸急,卻不敢真的爬上山洞,只能驅趕一些野獸徘徊在山洞外,希望能引起王出來獵殺,但最后山洞中一直都沒有動靜傳來。
午時,本來一眼萬里的晴朗天空突然風云變色,烏云遮曰,“哧拉!”一道閃電劃破蒼穹,映射出一條暗紅的光線,緊跟著就是一道驚雷,如墜落九天,直擊大地,一瞬間爆于林間,炸得人頭皮發麻,這是天地間的力量,非人力可以抗衡,曾經無數次原始人在閃電雷鳴中瑟瑟發抖,卷縮在一起,企求黎明,企求陽光重新普照大地。
閃電雷鳴,磅礴大雨劃落,百鳥歸巢,萬獸躲避,但這時秦壽等人卻依然在堅守,蹲在枝椏間任由雨水打濕全身,即便雷鳴爆于耳邊,也不曾挪動一下,眼神堅定的注視著山洞口。
“呼!”盤坐了一夜的張衡驀然睜開了雙眸,一剎那炫目,似有流光在眸子中閃過,在一看又平靜如水,起身,腳步有些吃力,這也是因為盤得太久,不過馬上又恢復過來,不知何時吹來了落葉藏在了發絲中,撓人癢癢,張衡不管不顧,踏步就走,洞外此時已經雨線連天,雷鳴還在繼續。
風雷不止,雨未停,同樣張衡的腳步也未停下,就這樣闖進了磅礴大雨中,赤著上身,只著一塊裹住屁股蛋的獸皮。
一個人,憑著記憶往最初降臨的地方而去,良久,腳步稍稍停頓,入目是一棵高聳的大青果樹,果子明顯有被采摘的痕跡,但還余了一些還未徹底成熟。
“咕嚕!”空腹聲傳來,他餓了,但腳步卻又在這時候啟動了,堅定的往更遠方而去,大樹在風中掙扎,果子晃蕩,卻沒引起樹下人的微微一回首。
腳腿已經全是泥濘,猶如給身體涂抹上了另外一種顏色,道路并不好走……終于,在夜幕降臨前,張衡找到了當初的降臨地,找到了那幾棵被他砍伐過大樹,萬幸,這些樹木依舊茁壯,且刀砍過痕跡已經蛻變,雖未重新生長出硬皮,卻也被同化成了樹皮的顏色,顯得很堅硬。
蹲下身,手撫摸上去,摸的不是樹干,而是回憶,就是在這里,他當初一絲不掛的出現在這里,之后又在旁邊遇見了梅一行人,見到了孩童夏,見到布谷,大胡子……一夜過去了,迎來了黎明,太陽升起,灑落大地,鳥獸抖動皮毛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覓食,張衡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他在樹下站了一夜,依舊滴水未盡,嘴唇已經干裂,面色略顯蒼白。
――――――――――――突然,林子里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響,這在原始森林中本事正常情況,可一夜都沒挪動過的張衡卻驀然回眸,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嘩啦的聲響越來越大,遠方,枝椏在顫動,成波浪式往這邊推進,雖然談不上遮天避曰,但給人造成的心力壓力可不差分毫。
“這是什么野獸在暴動?”張衡心中暗道,嘴里依舊沒有吐露音節,此時雖驚卻不慌亂,抽出石斧和石矛,凝神望著遠方,滿是疑惑,因為這附近的野獸他雖然不敢說全部見過,但也差不多了,還真的從來沒見過能在枝椏中暴動的獸群。
“唧唧,吱吱!”波浪近了,傳出奇怪的鳴叫聲,這不是嘶吼,從聲音辨別來看是食草動物的機率更大一些,但這就更讓他疑惑了。
距離此地另外一個方向兩里處,秦壽等人突然一愣,僅是片刻就紛紛提上武器落下樹來,輕手輕腳的開始往張衡所在的方向靠近,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情緒來。
“吱吱!”
聲音更近了,張衡驀然發現波浪居然分成了兩層,一前一后,仿佛是兩個獸群在相互追趕,前面的一層波浪面積同樣很大,但因為枝椏顫動的起伏不大,如此到了近前他才發現,且兩層波浪的間距在不斷的縮小。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這么奇怪?”張衡雖然仍然站在原地,但身軀卻跟著抖動了起來,并不是害怕,而是在活動肌肉,隨著肌肉的抖動,小腿和腳裸上的泥濘猶如脫了殼一般紛紛掉落,手上握著的武器也緊了幾分,這畢竟是在面對兩股未知的獸群,精神不得不集中起來,暫時把之前的迷茫狀態壓制住了。
僅是片刻間,枝椏浪潮就到了身前幾十米開外,但因為這一片森林太過茂密,張衡一時還真沒看清楚導致枝椏抖動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啪啦!”一處枝椏突然斷裂,從樹中掉下一個不算大的帶毛動物,金黃.色,這種顏色在原始空間中并不多見。
不過張衡根本不認識這是啥東西,以前從未見過。
“啪啪啪!”忽然,幾道爆響同時傳來,從后面浪潮中猛然激射出幾個黑毛動物,比剛才的金毛大了約三倍左右,但這一激射的靈活姓卻把張衡嚇了一跳,這居然比將岸和南忍等人都要靈活,而且速度更快,只是一眨眼就射到金毛掉落的高空。
就在這時,張衡臉上突然露出奇怪的神色,而右手猛然間動了,抬手就是一矛鄭出,兇悍無比,有破空聲傳來,而準頭一如既往的爛,可也沒偏離多少,這突如其來的一矛連接擦中了兩頭黑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