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毅最后一天在聚草堂實習,也是最終的考核。通過考核,他就可以繼續到下一家藥堂工作實習,若是不能通過考核,就要在聚草堂繼續打工一個月,而且是沒有任何薪水的免費勞動。
題目很簡單,診斷、治療以及方劑。當然,這三項考核都是有對手的,張毅的對手便是張舟的關門弟子徐天明。雖說兩人分別是一位名醫的關門弟子,看似這場比試很公平。但張毅入門時間尚淺,經驗自然沒有徐天明更多一些。
不過張毅知道這也是梁連元給自己的考驗,想要成為一代名醫,在逆境之中成長是唯一的捷徑。如果他是某一個中醫世家的傳人,那么自然不需要再經歷這樣的磨練,單單是家族的熏陶就足夠讓他擁有一定水平。可惜他不是,在人這一生最為黃金的孩童時期沒有接受過相關的培訓,想要彌補這一缺憾,只能使用這個方法了。
“今天我特意留下三位患者,你們兩個人隨便選擇其中一位進行診治,三項考核,勝出兩項者為贏。當然,為了公平起見,我特意請來幽州市中醫協會會長沈泉,京城第一針孟興河與我一同擔任評判。”張舟說話時,從一旁休息區便走來兩位中年男子,兩人都是一身黑色長袍,以傳統中醫界的服裝出現。
其中一個一臉慈善的微笑,看到誰都好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樣,讓人覺得十分親切。這人便是幽州市中醫協會的會長沈泉,師出名門,對中醫了解頗為深刻。
而另外一個看著就冷冰冰的,十分難相處的樣子。這人便是有京城第一針之稱的孟興河,一手針灸絕藝,在中醫界中也是赫赫有名。
這兩人都是張舟的好友,今日受邀來到這里,一同見證張毅與徐天明兩人之間的醫術較量。
“晚輩張毅,見過兩位先生。”張毅很是謙虛的說道,這兩人既然是張舟的好朋友,即便只有不到六十歲,但也是自己的長輩,所以理應禮貌一些。
“你就是梁連元梁老先生的徒弟?最近你的名頭可實在是不小啊,今天見面,還真是一表人才。”沈泉笑呵呵的說道,經常混跡在協會當中,每天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人,所以他的性格也早就磨練出來,對待任何人都能夠笑臉相迎。
而一旁的孟興河卻是一臉不屑,不僅如此,目光之中還透著些許敵意,看這樣子他和梁連元之間肯定有一些矛盾,否則頭一次見面誰也沒得罪誰的,沒有理由弄出這樣一副表情。
“先生過獎了,我還需要更多的學習才是。”張毅抱了抱拳。不過他也大概清楚張舟為什么要這樣找人來做評委了,原因很簡單,由于有梁連元這一層關系,若是只找來中醫協會的會長沈泉到場,恐怕他會有意去討好梁連元,從而對張毅有偏袒。
然而現在孟興河也在場,一順一逆,兩人也是相互均衡了一下。這樣一來,評委雖然是三人,但是真正有決定意義的則是張舟本人。混跡社會幾十年的老油條,果然不同凡響。不但能夠留下一個公平公正的名聲,決定權還能夠穩穩的抓在他自己的手里。
“師傅,沈會長,孟先生,天明有禮了。”這時,徐天明從樓上走了下來,依然是一身藍色長袍,格外的精神。
往常徐天明總是流露出一股傲然的氣息,畢竟身為張舟的關門弟子,有一些自我膨脹也是很自然的。但是今天卻完全不一樣,整個人顯得極其收斂,沒有絲毫的傲然之氣流露出來。
張毅也是為之一驚,若是徐天明囂張傲慢一些,他并不會太過在意,驕傲的人并不足以成為真正的對手。但是現在看來,徐天明確實是一個人物,怪不得張舟收下他之后,也是十分安心的收官了呢。從這樣的情緒控制上就能夠看出來,徐天明擁有極高的自我調節能力,知道在什么場合下應該是一個什么樣的性格情緒。
這一次考核對于張毅很重要,成敗將會決定他是否能夠得到資格離開聚草堂。同時,對于徐天明也是相當重要的,決定他能不能脫下藍袍,穿上這至高榮譽的黑袍,成為真正的中醫。
沈泉和孟興河兩人都是黑袍加身,足可見的這衣服代表著中醫界最高的級別。張舟的白袍,就好像是工作單位里面退休的干部一樣,又好像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所以白袍代表著名望,黑袍則代表著身份。
徐天明本來可以說是傳統中醫界中有望最年輕穿上黑袍的人,不過卻因為張毅的出現一下子夢想破滅。從張毅穿上黑袍的第一天,徐天明就已經將其看做自己的競爭對手,而今天就是他展現自我的時候。他希望讓所有人都知道,中醫宗師梁連元所承認的弟子傳人,與他相比根本就是有所不及。
“好,那么考核就開始了。”張舟點了點頭,轉身對鄭回春說道:“將那三位患者請來吧。”
鄭回春應了一聲,又到一旁的會客室將三位患者給請了出來。三人見到這樣的陣勢,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三位,我是聚草堂館主張舟,讓三位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張舟上前,很是客氣的說道。
“啊!您就是張大夫啊,我早就聽說過您了,就連國家航天業用的養心丹,都有您參與進去,沒想到能夠親眼看到您,實在是幸會幸會。”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男子很是激動的說道。
聚草堂不做廣告,來到這里的人都是被介紹過來的,許多疑難雜癥在這里得到了解決,所以外面一傳十十傳百,漸漸的聚草堂的名聲也就出來了。而且張舟的名字幾乎在各大媒體和報紙上都能夠找到,以至于更多的人慕名而來。
“過獎了,今天特意讓三位留下來,目的是對兩位小輩進行醫術考核,希望三位能夠配合一下。當然,我和中醫協會沈會長,以及這位京城第一針之稱的孟先生會在一旁監督,不會出現差錯。弟子所開設的藥方,我們也會一一過目,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紕漏的。至于診病的費用,一概全免。”張舟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傳統中醫界學生考核的事情經常能夠遇到,所以用病人進行考核的事情也是經常發生的。當然,在考核的時候必須要有至少兩名具備資質的人監督,以免發生事故。
“張大夫都開口了,那有什么的。有您在身旁,還有什么值得擔心的?來吧,有誰看我?”那人很是直爽的說道,好像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受到他的感染,另外兩人也沒有再說什么,全都同意了張舟的提議。
“為了公平起見,讓沈會長和孟先生各自找來三張紙,寫上數字,一組給三位抽簽,另外一組給張毅和天明。號碼相同的,則是中簽醫治的對象。”張舟想了想,這才說道。
“張先生,我覺得這樣不公平。”沈泉笑呵呵的說道:“不如讓他們兩個分別為這三人診斷治療,我們為兩人分別評分。如果是抽簽決定的話,運氣成分就太大了,如果兩人抽到的患者病癥輕重不同,不就失去了考核的公平性了么。”
“沈會長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你們兩個分別為這三位患者診治,由我和沈會長、孟先生分別打分,總分最高者勝出。”張舟捉摸了一下,也確實如此,畢竟考核的三項不一定在一個患者身上都能夠體現出來。如果只是很簡單的不舒服,不需要服藥的話,豈不是沒有辦法進行方劑的考核了么。
張毅與徐天明相互擺了個請的姿勢,最終兩人相視一笑,分別找了一位患者,開始仔細診脈。
這一次的比試考核對于張毅來說十分的重要,所以他不能有半點馬虎。明顯的癥狀可以通過望診一望而得,但是有一些小問題還是需要通過切脈來進行準確的診斷。所以這一次他并沒有直接使用望診的方法來進行診斷,而是選擇了最為主流的切脈法。
聚草堂其他人員一個個申請嚴肅,沒有半個人發出聲音,都是聚精會神的盯著兩人。鄭回春則是站在一旁,很是嫉恨的看著張毅,眼神之中流光閃閃,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這位先生,以后多多注意作息時間,早上一定要吃早飯。我給你開一張方子,鞏固一下肝功能,同時調理一下腸胃。沒有什么大事兒的。”張毅切脈完后,便對這人開口說道,隨后便動氣筆來。
“不會吧?我這幾天肚子可脹了,難受的不得了啊。”那人一臉質疑,有些不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小中醫。
“哈哈,你就放心吧,回去之后按照方子服藥,注意習慣,不出三天就會沒事兒了。”不一會兒,張毅已經開始為自己的患者開藥方,速度之快,讓在場眾人全體為之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