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庸的問話,唐曉生心下不由一驚,他最近三年確實遇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三年前,他自從遇到郭襄之后,便發現自己演一部戲,就會出現一批穿越者。
只是金庸說的究竟是不是這件事,唐曉生心里并沒有底,于是也并直接坦白出來,只是試探性地問道:“金大師,您是指什么?”
金庸緩緩道:“下午你在與我握手時,我發覺你體內有六股不同的內力。”
唐曉生臉色微驚。
他由于修習過《》、《九陰真經》、《逆轉經脈之法》、《九陽神功》、《北冥神功》等內功心法,身體里確實同時存在的多股內力。
“不對,如此算來,我體中應該也只有五種內力而已,金大師怎么說有六種?”唐曉生眉頭微皺,暗自琢磨著。
這時,對面的金庸忽然提醒道:“你體中的第六種內力是《葵花寶典》!”
一聽這話,唐曉生瞬間被震住,金庸似乎能夠看穿他的心思一般,竟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聽他一說,唐曉生才忽然想起來。他和東方不敗交手時,曾經用《北冥神功》吸走東方不敗大量的內力,這些內力雖然大部分已經轉化成北冥真氣,但是依然有少量《葵花寶典》的內力存在他體內。
這樣一來,金庸剛剛說的沒錯,唐曉生體內確實是有六股不同的內力。只是,金庸只是與唐曉生握了一次手而已,竟然便能夠分辨出他體中內功的虛實,實在太不可思議。
聊到這里,唐曉生隱隱覺得金庸恐怕真是一名穿越者,而且武功可能深不可測。
“一個人能夠同時身負六種絕世內功,而且六種內功還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實屬百年難得一見。如果能夠將六種內功心法融會貫通,恐怕天下間的任何內家高手也傷不你。可惜。你還是差了一點火候。”金庸一臉平和,看著唐曉生,緩緩幫他分析道,“雖然你的《九陰真經》已經略有小成,但是你的《九陽神功》卻只是初窺門徑。略懂皮毛。”
頓了一下。問道,“你的《九陽神功》沒學全吧?”
唐曉生心中一凜。他的《九陽神功》的口訣是趙敏給的,由于趙敏記憶殘缺不全,只記得十分之一的《九陽神功》口訣。唐曉生于是也只學了大約十分之一的《九陽神功》,金庸竟然一下子便分辨出來了,如果不是頂尖的內家高手,不可能察覺得到。
見他不語,金庸繼續說道:“所謂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一動無有不動,動當動若江河,所謂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靜是合,合中寓開。動是開,開中寓合。觸之則旋轉自如,無不得力。先求開展,后求緊湊,乃可臻于縝密矣……”
“……動靜之機。在于陰陽,總歸神聚。神聚則一氣鼓湯,煉氣歸神。氣勢騰挪,精神貫注。開合有致,虛實清楚……”
金庸緩緩地說著。對面的唐曉生則聽得目瞪口呆。因為他已經聽出來了,金庸所背誦的內容,正是《九陽神功》的口訣。這些口訣中,有些是唐曉生學過的。有些則是他沒學過的。這些他沒學過的口訣,和他學過的口訣十分連貫。字通義順,渾然天成,應該也是《九陽神功》的口訣。
難道,金庸熟知完整版《九陽神功》的心法?
想到此處,唐曉生已經基本確信眼前的金庸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現代人,否則,他不可能知道這么多事,于是開門見山地問道:“金大師,你為什么知道這些口訣?”
金庸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在最近三年里,你是不是發現都市中出現了不少穿越者?當你演一部電視劇的時候,便會有女子穿越到這里?”
頓了一下,回憶道,“今天早上,與你一同來到京華大學參與武俠文化論壇的六名女子,都是穿越者。龍小雪是小龍女,郭伊香是郭襄,黃小蓉是黃蓉,夏昭是小昭,趙明是趙敏,任碧盈是任盈盈。在遇到這些女子之后,你冒充成多個穿越者身份,與她們生活在一起,我沒說錯吧!”
唐曉生眉頭一緊,心中駭然,大感意外。金庸不僅知道都市中有穿越者,而且知道唐曉生冒充穿越者,甚至連唐曉生是因為拍戲才引來穿越者的事也十分清楚,金庸對他的情況似乎了如指掌。
話題已經聊到這個程度,唐曉生覺得自己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于是直接問道:“金大師,你也是一名穿越者?”
金庸笑了笑,搖頭:“不!我不是穿越者,我和你一樣,都是冒牌的穿越者。”
“?”唐曉生一臉疑惑,難道金庸和他曾經有過相似的經歷,說道,“金大師,你剛剛所說的沒錯,我確實遇到了許多穿越者。我每演一部電視劇,劇中便會有兩名女子穿越到21世紀的都市中,至于為什么會發生這么奇怪的事,我一直沒有弄清楚。金大師,你是不是知道真相?”
金庸點頭道:“我這次找你,便是為了此事而來。不過,在告訴你真相之前,你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您說。”
金庸沉了沉,說道:“如果有辦法讓你身邊的這些女子穿越者重新回到她們原來的武俠世界,你是否愿意放她們走?”
唐曉生臉色大驚:“真的有辦法讓她們返回原來的世界?”
金庸點點頭:“是的,她們既然能來,自然也能走。只是,你舍得放她們走嗎?”
唐曉生微微一怔,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認真的想過。這三年多以來,他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幾乎都用在這幾名美女穿越者身上,如果她們真的全部返回原來的世界,離他而去,唐曉生心里怎么可能平靜得了?
見他有點猶豫,金庸解釋道:“如果你愿意放她們走,我可以告訴你辦法。而如果你不愿意放她們走,你可以繼續你現在的生活,與她們一直相處下去。我會為你保守秘密。”
唐曉生沉默了下來。他與小龍女、郭襄等人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果真的突然與她們分別,真的有點難以割舍。而這種分別,并不是暫時的,可能是永恒的。
想到這些。唐曉生心中不由有點猶豫。這一切實在太突然了。不過,他自己也很清楚,他是一名冒牌的穿越者,一直在虛假的身份欺騙小龍女、郭襄、趙敏等人。如今。有辦法將她們送回原來的世界,讓她們與自己真正愛的男人相聚,唐曉生覺得自己理所當然要成全她們。
思慮片刻后,唐曉生便做出了決定,說道:“金大師。我想清楚了,我愿意放她們走。”沉了沉,認真地求證道,“只是,您確定真的可以將她們送會原來的世界嗎?”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唐曉生現在擔心的是,如果他將自己是的身份告訴小龍女、趙敏等人,并準備送她們返回原來的世界后,突然發現她們根本回不到原來的世界。對她們的傷害會更大。
出于謹慎,唐曉生于是問道:“金大師,您似乎對穿越之事十分了解,您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嗎?”
金庸目光慈善,微微一笑。說道:“我之所以了解這一切,其實是因為了解你。”
“我?”唐曉生不解。
金庸道:“在你七歲時,你母親到田里插秧,你跟著去玩。結果。在田地里,你被一只褐色的約半米長的水蛇咬到了手。幸好那條蛇沒毒,你最終安然無恙。”。
唐曉生怔了怔,他七歲時確實被水蛇咬過,至今手臂上還有一個疤痕。只是,這件事除了唐曉生和唐母之外,鮮有人知,而且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金庸又是如何知道的?
“在你七歲時,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有一次,你到村里的小溪里撈魚時,發現小溪邊有一棵桃樹,樹上結著不少快成熟的桃子。當時,你一嘴饞,便爬上桃樹,偷偷摘走了三個。結果,卻被桃樹的主人給發現了,她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大娘,拿著一根樹枝,追著你跑了一百多米。不過,最終還是讓你給逃了。”金庸緩緩回憶道。
聽完他的話,唐曉生臉上不由露出萬分詫異的神情,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他七歲的確在小溪邊偷過桃子,也的確被老大娘拿著樹枝追打。只是這件事除了他自己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金庸為什么會知道?
“金大師,為什么你知道我這些事?”唐曉生終于忍不住好奇,馬上問道。
金庸依然是一臉慈祥,淡淡說道:“你所有的事,幾乎沒有我不知道的。比如說,你第一次看A片,是在十七歲。當時,你已經來京華市一年,跑了一年龍套,終于攢下了一千多元錢。你花280元從一個朋友手中買了一臺二手的VCD機,對方還贈送了一些視頻光盤給你。在眾多光盤之中,便有八張松島楓的A片視頻。這八張松島楓的光盤中,你最先看到的光盤是《甜蜜的紅唇》,這是你看的第一部A片,相信你自己不會忘記。”
唐曉生愣了愣,沒有說話。
金庸繼續說道:“八張松島楓的光盤中,除了《甜蜜的紅唇》外,還有《漂亮姐姐喜好》《白衣墮天使的圈套》《二人女老師》《危險密室》等等。其中,你最喜歡的松島楓的視頻,是《未來的日記》。這張《未來的日記》的光盤你珍藏了五六年,直到三年前搬家時才丟失。”
唐曉生繼續沉默,一臉愕然。
隨后,金庸繼續陳述了有關唐曉生十幾件不為人知的秘事,這些事中,唐曉生從來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過,一直都只藏在心里。他本以為除了自己,這個世界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這些事。
可是,金庸竟然對這些事了如指掌,甚至一些細節性的問題上,他甚至比唐曉生記得都清楚,仿佛金庸親眼目睹過似的。唐曉生心里頓時震驚不已,感覺金庸仿佛能夠完全看穿他的心,讀懂他的記憶一般,實在有點不敢相信。
“金大師,我的這些事一直都沒告訴過任何人。為什么你會知道?”事情實在太過離奇,唐曉生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詢問道。
金庸淡淡道:“我不只知道你經歷過的事,而且還知道你沒經歷過的事,即使是你做的夢。我也一清二楚。你曾經夢見過被小龍女用玉蜂蜇。夢見過被梅超風用《九陰白骨爪》取走頭顱,夢見過被趙敏下毒害死,夢見過和東方不敗發生性關系,更夢見過自己身份被拆穿。”
聽到這里。唐曉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金庸竟然連他做過的夢都知道,這些夢唐曉生可是一直暗藏在心里的。而且,關于梅超風的事,一直都十分隱蔽,連小龍女、趙敏等人都完全不知情。但是金庸卻似乎十分熟悉。
唐曉生心里已經有點崩潰之感,凝了凝神,望著坐在對面的金庸。雖然金庸看上去還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但是唐曉生心里卻有點發毛,因為金庸知道得實在太多了,多得離譜。
金庸自己倒是顯得十分從容,一臉淡然地說道:“我之所以說這么多事,只是想讓你知道,對于你的事。我十分清楚。不僅是你,你身邊所有的穿越者,我都一清二楚。關于穿越發生的原因,我同樣知曉,并且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停了一下。鄭重地說道,“只是,在告訴你真相前,你必須先把所有穿越者送走。在這些穿越者返回她們原來的世界之前。我不能告訴你穿越發生的原因。”
唐曉生眉頭一皺,疑惑地問:“為什么?”
金庸道:“這其中的原因。也是真相的一部分。”
唐曉生沉默。
金庸道:“其實,事情也很簡單。你只要答應送這些穿越者離開后,我便可以告訴你所有有關穿越的真相。當然,如果你不愿意送她們走,我也不會強求,這件事原本就與我無關。我只是告訴你有這么一條路可以走,至于你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吧!”
雖然心里有些不舍,但是唐曉生還是比較冷靜,沉了沉,表態道:“我已經想清楚了,我決定送她們回去。”
“你真決定了?”
“是。”
“好,稍等。”
說完,金庸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酒店房間的床邊,拿起床上一個黑色公文包,并從包里取出一本日記本,然后回到座位上,將日記本遞給唐曉生。
這是一本嶄新的日記本,在墨綠色的封面上,有一幅十分精美的圖畫:深夜,在一片廣闊的草原上,有一輪彎彎的月牙掛在空中。在幽藍的夜空之下,芳草青青,月光皎皎,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看到日記本上封面的圖畫,唐曉生便感覺圖畫中的場景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見過。
“這幅圖畫是不是讓你想起月牙島?”這時,一旁的金庸提醒道。
聽他一說,唐曉生這才想起來,封面上的圖畫確實與月牙島的環境有幾分相似,眉頭微微一皺,問道:“金大師,這本日記本是……”
“這本日記本可以幫穿越者回到她們原來的武俠世界!”金庸知道他想問什么,于是打斷道。
唐曉生愣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手中墨綠色的日記本,發現它看上去似乎很普通,唯一比較奇怪的是,這本日記本竟然還有一張綠色紙張做的封條,似乎不允許打開,于是不解地問道:“這本日記本真的能夠讓穿越者返回原來的世界?”
金庸點點頭:“只要拆開日記本上的綠色封條,打開日記本,便知道該怎么做了。因為讓穿越者返回原來世界的方法,已經全部寫在日記本里了。”
頓了一下,金庸用異常鄭重地語氣說道,“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這本日記本你不能擅自拆開,只有在決定幫助穿越者返回原來的世界的那一天,才可以拆開。更重要的是,只有在月圓之夜拆開日記本才有效。日記本只可以拆開一次,穿越者也只有一次機會可以返回原來的世界。如果你提前拆開,或者拆開后卻沒有在當天送走穿越者,那么她們便永遠地失去了這個機會。”
聽完他的話,唐曉生腦海里有點懵,感覺一切聽起來是那么不真實,金庸所說的話更像是魔幻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情節。不過。仔細想想,有這么多穿越者出現在都市中,本來就挺魔幻了。
對于這本墨綠色的日記本的使用方法,唐曉生倒是聽明白了。日記本只能在月圓之夜拆開,并在當天送穿越者離開。至于送走穿越者的方法。在拆開日記本之后。自然會知道了。
這時,金庸補充道:”另外,還有點非常重要。這本日記本,必須在京華市南風山山上的那個秘洞里拆開。而不能在其它的地點拆開。”
唐曉生不解:“這又是為什么?”
金庸道:“因為南風山的這個秘洞與穿越真相有關,難道你沒有發覺所有穿越者都曾經到過南風山秘洞這片地方嗎?”
唐曉生眉頭一皺,回憶了一下,發覺金庸說的不錯,這些美女穿越者似乎都到過南風山秘洞附近的地方。
郭襄曾經被胡大強等人綁架到南風山秘洞;梅超風曾經在南風山秘洞里修煉《九陰白骨爪》;小黃蓉曾經被夏陽綁架到南風山秘洞附近的樹林;小昭曾經被趙敏抓到南風山秘洞附近的樹林;而趙敏自己曾經也在南風山秘洞里居住過一段時間。
至于王語嫣、任盈盈和東方不敗究竟有沒有到過南風山秘洞。唐曉生暫時不得而知,但是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唐曉生好奇地問:“這個秘洞與穿越真相到底有什么關系?”
金庸緩了緩,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里有諸多疑問,為什么會發生穿越事件、日記本究竟寫著什么、南風山秘洞和穿越事件有什么關聯、我為什么會知道你這么多事、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這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只有當你將穿越者送走后,我才會說,也才可以說。目前能夠告訴你的,我已經都說了。”
三年來。唐曉生第一次覺得自己距離真相這么近,心里自然也急于一探究竟。只是金庸先生似乎有苦衷,暫時無法將事實相告,只能等穿越者被送走之后才愿意說出真相。
既然如此,唐曉生只好下定決心。將小龍女、趙敏等穿越者送走。由于金庸給的墨綠色的日記本只能在月圓之夜拆開,今天是農歷十二月二十二,再過二十二天,便是正月十五元宵節。正是一個月圓之夜。
唐曉生于是說道:“金大師,我準備在明年元宵之夜送走穿越者。不知是否可行?”
金庸點頭:“當然可以!只要是月圓之夜,只要是在南風山秘洞,就都沒問題。”
唐曉生想起了什么,道:“有一個問題我想確定一下。之前,我拍一部戲,戲中的女子便會穿越到都市中。前些天,我又簽約了一部新劇《新白娘子傳奇》,不知劇的女子是否同樣還會穿越到都市中?”
金庸笑道:“你是擔心白娘子會出現?放心,之前之所以會出現穿越者,只因為你演的都是我寫的小說。如果不是我的小說,便不會再發生穿越事件。你最近不也一樣在網絡上查找有關蛇精的新聞嗎?但是并沒有任何異常的發現,不是嗎?”
唐曉生臉色一驚,金庸竟然連他查找新聞的事也知曉,真是無所不知。
聊到這里,金庸頓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有一點我需要特別提醒你一下,你并沒有義務一定要送這些穿越者回去。這些穿越到都市中的女子,個個都是氣質不凡,傾國傾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你喜歡上她們,舍不得讓她們走,也是人之常情。我告訴你讓她們返回原來世界的辦法,只是給你提供一種選擇而已,你并不一定非得這么做。”
唐曉生點點頭:“我明白。”
之后,唐曉生又和金庸聊了兩個小時,一直聊到半夜兩點多。唐曉生其實還有諸多疑問想向金庸請教,只是時間實在太晚了,也不好再打擾他,于是帶著金庸給的那一本墨綠色日記本,先行離開,趕回佳緣小區。
PS: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