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賓客大多已至,您先入屋吧?”等中年進屋,荀爽身后一位青年上前恭敬道。
“再等等…還有貴客未至。”荀爽雙目遠望,擺手道。
“喏!”心中雖然疑惑,但青年卻不欲多問。
“來了!”荀爽雙目一亮,忽然道,隨即抽身迎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遠處行來一匹馬車,與其他馬車的豪華不同,此匹馬車僅是一匹普通馬車,毫無別致之處,眾人先是一愣,隨即釋然,可能是不重富貴隱士吧。
發現荀爽趕來,馬車遠遠便已停下,接著,眾人只見一位束發少年下車,正往此趕來的荀爽一愣,停了下來,疑惑的打量一下少年,搖了搖頭,暗道這好友是從不帶書童在身的,看來認錯了,剛欲轉身離去,又見少年轉身攙扶著一位中年下了馬車,正是司馬徽,大喜,放下心中疑惑,迎了上去,“哈哈…德操,汝可讓吾久等啊。”原來正是司馬徽帶著向云到了。
“呵呵…慈明兄壽誕,徽一路快馬加鞭,奈何路途頗遠,慈明兄見諒。”下得馬車,司馬徽迎上荀爽,歉意笑道。
“德操多慮也,德操能來,便乃爽大幸也…”荀爽毫不在意,接著對身后眾人笑道:“來,吾來給爾等引薦一下,這位乃潁川隱士水鏡司馬徽,字德操,相信汝等皆聞過其名,吾便不多言,以后爾等可要多多與之請教。”
司馬徽?怪不得荀爽會親自等候,聞言,眾人釋然。
這就是荀爽?果然不凡,司馬徽身后,向云乘著兩人聊天之際,乘機仔細打量了一下,見其一身儒雅之氣,氣度沉穩,心中贊嘆。
嗯?這時,向云心中一動,目光忽然一轉,便發現在荀爽身后,一位身高八尺,頭帶冠,容貌俊朗,年約二十四五左右的青年,正雙眸炯炯有神打量著向云,青年氣度沉穩,見向云發現自己,并不驚慌,反而微笑著點頭示意。
“德操…這小子乃汝弟子?”這時,荀爽忽然轉頭打量一下向云,疑惑道,他與司馬徽認識時間不短,知道司馬徽弟子不少,可還從未有人能得到司馬徽的承認,固剛才才誤以為馬車之上不是司馬徽,如今司馬徽將向云帶在身旁,難道說此子已得到這好友的認可?
“呵呵,是與不是,尚可未定,就看他自己了。”不理向云期待的表情,司馬徽微笑道,雖是如此說,可司馬徽偶爾瞥向向云目光中,卻透露著絲絲滿意之色,“少龍,還不過來見禮?”
聞言,向云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抱拳躬身道:“向云、向少龍,見過荀公,今日乃荀公壽誕,小子祝荀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壽比南山’唔,好…哈哈,小子別灰心,德操他就是這么個怪脾氣,不過以前我可從未見他帶弟子侍候在旁,汝小子算是開先例了,以后德操要不收汝,吾收汝,哈哈…”荀爽知道司馬徽的習慣,見向云彬彬有禮,心中暗贊,忍不住出言調笑道,先不談才華,光是這個年齡便有如此氣度,便已難能可貴了。
“呵呵…”眾人皆笑,向云也是訕訕,知道荀爽是在調笑自己,也不在意,躬身退回司馬徽身后。
這時,青年上前道:“祖父,先生遠來勞累,先進屋吧。”
“哦,對、對…瞧我都忘了,德操,走。”荀爽恍然,拉著司馬徽便向中堂行去,眾人急忙跟上。
向云與眾人一同來到荀氏中堂,心中暗嘆,這荀氏不愧潁川一等一的望族,這中堂至少也是向家的近兩倍,墻上兩面掛著一些山水畫,陳色古樸而莊重,充滿書香氣息,一看便知乃文人之地。
堂中,此刻已賓朋滿座,熱鬧非凡,見荀爽進來,眾人皆是起身問好,荀爽當世大儒,人人面色皆有恭敬之色,荀爽自是禮貌回應后才來到上座坐下,等荀爽坐下,滿屋賓客才紛紛席地而坐。
司馬徽當世隱士,又是荀爽好友,座位排在上座左方第一位,倒也不差,至于向云,則恭敬的站在司馬徽身后,借著這會功夫,向云四處打量,堂中大多都是中年,剛才有過一面之緣的青年正坐在末席,靜靜吃著水果,與其余四處笑談的青年顯得格格不入,不過,讓向云驚愕的是,在座看到一位熟人,南陽名士何颙,與向云有過幾面之緣,當向云看得何颙時,何颙也注意到向云,并不驚訝,微微點頭示意。
待眾人入座后,酒宴頓時開始,侍女們紛紛端著各種酒食上堂。
這時,荀爽開口道:“今日乃爽五五壽誕,感謝諸位賞面來賀…”接下來荀爽將在座大致一番介紹,令向云暗自震驚,這在場幾乎都是名人啊,太原王允,南陽何颙,潁川陳記、鐘繇等,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潁川家族與家族年青一輩的精英,不過都是些無名之輩。
“唔…少龍何故不入坐?”正當介紹到司馬徽時,荀爽才發現司馬徽身后的向云,疑惑道,聞言,眾人也是一愣。
“呃…在座皆乃名士大儒,小子一個未弱冠之人,不敢言座。”向云也是一愣后急忙躬身答道,話語中,無意間拍了拍眾人馬屁,讓人好感大升。
“哈哈,少龍客氣了,今日乃老夫壽誕,少龍是來為老夫慶壽,便乃吾之客人,若是連客人都不入座,傳出去豈不言吾荀家待客不周?來人,在司馬先生旁為少龍設立一座。”荀爽大笑,忽然出言道,心中對向云卻是愈加欣賞,這老友的眼光確實不錯。
此話一落,眾人頓時靜了靜,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荀爽,司馬徽乃當世名士,加上乃荀爽好友,坐在那個位置眾人自是無異議,可向云要是坐在司馬徽身旁,那身份豈不是在眾人之上了?
“荀公抬愛,小子慚愧,荀公一再要求,小子入座便是,不過與老師同坐,小子卻是不敢…”向云自是明白期間的道理,在征得司馬徽同意后,才緩緩來到末席之處的青年身旁跪坐下來。
見狀,眾人暗暗點頭,上座荀爽也是微微一笑,期間的道理他自是明白,只是故意考考向云而已,向云的表現也讓他滿意,此子年齡不大,處事卻老成穩重、榮辱不驚,著實不錯,可惜已是老友的弟子。
向云剛坐下,一旁青年便湊了過來,舉起手中酒盞爽朗笑道:“少龍果然厲害,隨意幾語便讓在座眾人刮目相看,悠佩服。”
“呵呵,先生過講,敢問先生尊姓高名?”向云一愣,眼前一亮,對方自稱悠,剛又是站與荀爽身后,必是荀家人氏,而荀氏中,以悠為名,向云想不出第二個。
“呵呵,先生二字愧不敢當,在下姓荀,單名一個悠字,表字公達,少龍以某表字相稱即可。”荀攸爽朗一笑,不可置否。
果然是他,謀主荀攸,字公達,三國志編輯者陳壽有言:攸庶乎算無遺策,經達權變,其良、平之亞歟!由此可見其智,最令向云驚異的是,荀攸年僅十三時,一位個殺人犯混入人群,被年僅十三的荀攸看出異狀,最后被捕,荀攸外表愚鈍懦弱,內心卻機智勇敢。
“原來是公達兄,久仰…云素聞公達兄從小便機警過人,今日得見,云之幸也。”
“少龍過謙,悠不久前便聞少龍事跡呢,何先生對少龍亦是贊不絕口。”荀攸向著不遠處何颙努努嘴,笑道。
“呃?呵呵,好了,咱們就別相互恭謙了,今日乃荀公壽誕,可要好好喝上一杯,來,公達兄請。”向云舉杯朗聲道。
“哈哈,好,少龍請。”見狀,荀攸也是爽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