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公元183年七月,向云經過半年的游學,于七月回到了荊州。
經過半年游學的向云顯得清瘦不少,皮膚也黝黑了一些,不過黝黑只是相對向云以前來說,現在的向云反而更顯得男人味,臉龐稚氣雖未褪盡,可堅毅之色更濃,劍眉星目,俊逸十足。
在游學期間,向云見識到什么叫做易子相食,什么叫食不果腹、衣不掩體,游學期間,向云也嘗試道什么叫饑不擇食,有一次在益州境內,向云迷路于荒山野嶺,渺無人煙,滴水未盡的他差點餓暈過去,好在向云意志堅強,嚼著樹葉、樹根,硬是撐到走出了荒山,才算解決性命之危。
于夏開始,老天爺似乎要降罰于漢民,幾月下來,滴雨未降,烈日炎炎,烘烤著大地,百姓們所種莊稼在烈日烘烤下迅速被蒸干了水分,大地裂開道道恐怖口子,猶如嗜人兇獸,全國各地,一片狼藉,這對本就因為天災人禍而窮苦無依的百姓來說,更是雪上加霜,百姓們在炎日下,遠望著被烈日烘干莊稼,欲哭無淚,一些不死心的百姓,流著血汗,四處掘井,可連江河都是干枯,何況其他。
不僅如此,更有土地豪強,乘著災難橫生之際,為了擁有更多的土地,采用各種卑劣手段,霸占還未干渴的水源,坐地起價,巧取豪奪,讓擁有土地的平民百姓變賣自己的土地和房產淪為佃農,加上西羌戰爭持續不斷,花費巨大,兵役繁重,疫病流行,百姓生活更加艱難。
與此同時,大賢良師張角持九節杖,施送符水,教病人叩頭思過,因以符水飲之,得病或日淺而愈者,則言此人信道;其于或不愈者,則為不信道,許多生病的百姓喝下他的符水后,都不藥而愈,張角被百姓奉為活神仙,張角又派出八使各處傳教,至此,張角信徒越來越多,覆蓋八大州,聲勢驚人。
向云回到向家,眾人亦是歡喜不說,長時未見,自是難免一陣促膝長談,特別是向云下令收糧之事,向勝更是感慨重重,眾人都未料到,今年會是大旱,如今宜城幾大世家,就數向家糧食最多。
是夜,向云也向勝相對而坐,“唉,今年大旱,百姓所種莊稼恐難得一粒,好在少龍提前下令收糧,半年下來,收購糧食近萬石,與外面百姓度過一年搓搓有余,就是其他各地百姓怕事受難了。”想起各地百姓即將面對的境況,向勝也覺心中沉重。
“是啊,不過如今我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面對此種境況,向云也是無奈,他只能在保住自己親人的同時盡最大努力多保住一些百姓,別無他法。
“嗯,好了,少龍早些休息吧,明日中元節,去給父親掃墓吧。”向勝感慨一陣,起身告辭離去了,向云半年游走,也累了,便早早睡下。
翌日,向云早早起床,在小紅的服侍下,迅速洗漱完畢,然后坐上向勝的馬車,與宜城行去,向云父親墳墓在宜城東南方十里處,剛好會經過宜城,向軍駕著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很快便到了宜城,停了下來,陣陣嘈雜聲傳來。
“怎么回事,為何如此吵鬧?”向勝疑惑道。
“家主,城門被難民堵住了,進不去。”向軍停下馬車,恭敬道。
難民?向云一愣,拉開窗簾,果然,宜城城門口此刻無數難民正擁擠著欲進縣城,卻是被守城士兵攔住,進不了城,堵在了門口,官兵正四處壓制,以防暴亂。
“怎么如此多難民?”向云疑惑道。
“近年連續災害,特別是今年大旱太過嚴重,加上盜匪四起,打家劫舍,就襄陽境內,大規模賊窩恐就不下三個,這難民能不多嗎?”向勝聞言也是無奈嘆了口氣道。
“荊州境內賊窩很多?”向云心一動,疑惑道。
“是啊,特別是荊南地區,盜賊更是猖獗,百姓沒基本生活保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好了,不談這些了,去給父親掃墓吧。”向勝點點頭,接著對向軍道:“繞道。”
“嗯。”一路無話,兩人與父親掃完幕后,便回到了家。
幾日后,向云忽然將許褚、典韋等人叫到一起,道:“有個任務交與你們,有可否幫大哥一幫?”
“嘿嘿,俺是粗人,不會說客套話,大哥收留了俺一家,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有事大哥盡管吩咐便是,俺典韋赴湯蹈火,絕不皺皺眉頭。”典韋咧嘴一笑,向云收留他一家,有酒喝還有肉吃,甚至向云還為典滿找了私塾先生,教導典滿識字讀書,典韋甚是感激,當然,典韋自是不知,向云這是在為自己培養武將呢。
“是啊,大哥,有事你吩咐一聲即可,某等在所不辭。”許褚也是鐘聲道,身后管亥,許虎亦是表情堅定,炯炯看著向云,幾年下來,幾人接觸不少,感情不錯。
“沒你們想的那么嚴重,不過,說簡單也不簡單,說復雜又不復雜。”幾人反應向云很滿意,頓了頓,繼續道:“我令人調查了一下,在荊南長沙、武陵、江陵等地賊窩眾多,我欲讓你們混入賊窩,靠著你們的武藝,迅速在這些山寨中站穩腳。”向云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控制幾座山寨,等明年大亂之時,這些盜匪只要稍加訓練,便能迅速成為可戰之兵。
“就這事啊,某還當何事呢,大哥你就放心吧,這事,包在某的頭上。”許褚胸口拍的咚咚響,爽快道。
“大哥是想控制這些山寨吧?”幾人中,就數管亥心思較多,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向云的意思。
“哈哈,普方的書果然沒白念,我就是這個意思,以爾等武藝,加上山賊崇拜強者,定能迅速在這些賊窩中占有一定地位,可以的話,最好控制將整個賊窩控制下來,到時我有大用。”向云大笑,接著認真道。
“好,大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某等一定為大哥弄幾個山寨下來,讓大哥當山寨王,然后找幾個小姑娘,給大哥當壓寨夫人。”明白向云目的之后,許褚大感興趣,鐘聲道。
“去,仲康倒是提醒了我,爾等去時一定要注意,不能欺壓普通老百姓,我調查了一下,有幾個山寨倒是挺不錯,與普方以前一樣,不會欺壓普通百姓,說明這些山寨頭目還算有良心之人,爾等就優先加入這些山寨,然后將之控制,到時在令人通知我,明白了嗎?”向云倒是未想過兩人會失敗,畢竟這山賊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自會崇拜強者,依幾人的武藝,要想成為頭目,太容易不過。
“明白了,大哥。”眾人同聲道,“大哥,我們什么時候走啊?”許褚心急道。
“明日吧,明日我給你們些財物,順便可以用來快速網絡親信,為了安全起見,惡來與普方一組,仲康與許虎一組,相互也有個照應。”向云想了想,雖然眾人武藝不錯,但還是兩人一起比較安全,萬一出了事,也可以照應一下,不然四人無論誰出了事,向云都得哭死,“好了,你們先去準備吧。”
“是,大哥。”多個人也熱鬧一點,眾人倒也不反對,相繼告別離去。
翌日,向云與了四人不少財物,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四人便紛紛告辭而去,向云一時無事,整日習練武藝,細讀兵書。
這日,向云正練習槍法,忽然有人來報,一問之下,說是管亥派來找他之人,向云一愣,這才一周,難道管亥就成功控制一個山寨了?向云一臉疑惑的來到莊外,放眼望去,便見一個壯漢站于門外,一愣,是他?此人他有過一面之緣,正是當日管亥為匪之時,送向云出寨的阿虎,后來管亥解散山寨后,此人領了些財物便離去了,為何會在這?
“向公子?”阿虎也發現了向云,一喜,叫道。
“你不是當日普方手下的阿虎嗎?為何會在這?”向云揮退下人,一臉疑惑的迎了上去。
“呃?公子,是這樣的…”阿虎訕訕一笑,解釋起來。
原來當日,阿虎領了些錢財,本欲到長沙尋親,不料親戚因為災害山匪之故,早已流難交州了,最后走投無路的阿虎被附近一個山寨收留,那山寨有兩個頭目,乃兩兄弟,分別叫牛大、牛二,都是活不下的普通平民,后來,兩兄弟仗著勇力,在附近山上建立了一個山寨,轉搶土地豪強及過路商人,倒也頗為快活,后來遇到阿虎,見阿虎武力不錯,便收留下來,阿虎也爭氣,仗著一身武力,很快便成為山寨三號人物。
典韋與管亥剛好混入的就是阿虎所在的山寨,自是被阿虎認出,兩人見面,一番感慨不說,兩人也從阿虎口中得知山寨情況,于是便讓阿虎將管亥、典韋介紹與兩人,牛大見兩人皆是體壯如牛,頓時手癢,幾人一番切磋下來,牛大、牛二卻是大驚,兩人竟只能在管亥手下走上十回合,便被管亥打敗,當然他們不知道這也是管亥故意放水的緣故,剩下典韋,那就更不用說了,兩人一起上也就能走上個五六十回合,當然,同樣也是典韋放水的緣故。
僅此,兩人都是敬佩不已,手底下一眾山賊更是目瞪口呆,這兩大寨主的武藝眾人可是知曉,兩人一起上,在典韋手中百個回合都走不到,這是何等武勇?當山匪,眾人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對于武藝高強的游俠兒自是崇拜,典韋兩人很快便成為眾人偶像人物。
幾日下來,加上管亥、典韋刻意為之,事情出奇的順利,典韋本乃豪爽之人,牛大、牛二又對典韋武藝之強很是推崇,竟主動將大哥之位讓與典韋,就這樣,兩人順利的搞到這第一個山寨,可謂順風順水。
向云得知緣由,自是大喜,與向勝告知了一聲,便帶著阿虎策馬直奔長沙。
向云趕到長沙,控制了整個山寨,因為有著典韋管亥的緣故,眾山賊倒是不敢對向云這個大哥大指手劃腳。
向云算了一下,山寨人數大概三千人,其中兩千為老幼婦孺,一千可戰之兵,向云下令,眾山賊從此沒有他的命令,不得搶劫,一切生活來源,皆有向云提供,但眾人都得聽他的,對此,眾山賊沒有異議,有吃的,誰還愿意去搶?
向云很滿意,開始按照后世軍訓方法訓練山賊,不久,向云又得到許褚的消息,許褚那遇到點麻煩,雖然許褚成功打入內部,但那個大當家的有些野心,經常把許褚當槍使,令許褚惱火不已,好幾次差點直接將此人干掉,好在許虎及時制止,令親信通知了向云這邊情況。
許褚那個山寨同樣在長沙附近,離這邊不是太遠,向云先令許褚多收買些親信,然后一月后,向云便帶兵攻打,許褚里應外合,將山寨頭目干掉,成功兼并對方山寨,實力大爭。
與此同時,大賢良師張角經過今年干旱,信徒暴漲,富春孫堅,歷任三縣縣丞,四處打壓盜匪,名聲頗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