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路第一百四十章爭鋒
醉夜吟)
第一百四十章爭鋒
飽暖思淫欲這話用在老司徒身上只能說對了一半,如今士族形勢大好,兒孫爭氣出息,老司徒只需要把握大體的方向就好。人只要閑下來,就難免會想事兒,難免會想著以前的事兒。
看自己兩個孫子千方百計的討心儀的女子歡喜,老司徒那顆枯井般的心也有幾分回春般的感覺。
最為重要得是他總是能看到蕭琳,總是聽蕭琳口中說著姑祖母蕭琳的聲音喚醒了他深埋或者舍去的記憶,一旦這些記憶被喚醒,就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傾瀉涌出,老司徒知道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蕭家東苑在何處,對別人來說是秘密,但對他來說并不是,他曾經同她在東苑老司徒站在河水岸邊,遙遙的看著遠處,君箬他在心底叫著這個從不曾忘記過的名字。
司徒尚向司徒堂孥嘴,示意祖父有他一人陪著就好。司徒堂皺了皺眉,他是挺想同蕭如云一起,可祖父也不能不管,司徒尚何橫跨一步,拽住司徒堂的手臂,向后退了幾步,離著發愣的祖父遠了一些,他壓低聲音說道:
“六哥在這里幫不上忙,過兩日留六哥返回京城,同她見面的機會不多,她父雖是太子太傅,但她不見得會隨著其父入京,六哥,機會不可錯過了。”
機會不可錯過是真的,幫不上忙也是真的。司徒堂玩味的低笑:“機靈古怪的她,交給九弟了。”
司徒尚眼里閃過尷尬,臉頰上有可疑的紅暈,司徒堂鼓勵的拍了拍他肩頭,“我瞧著秦王世子一會準到,九弟小心。”
他們兄弟雖是很少見面,但畢竟是骨肉親情,這次有幾次聯手,彼此之間很有默契。也不會有見外生疏的感覺,司徒堂聽他這么說,安心的離開。
最近自己的祖父幾次被蕭琳弄得哭笑不得,偏偏有發作不得。
因為蕭琳年歲小,又因為老司徒對蕭居士有愧疚,所以司徒家不會對蕭琳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能讓當代族長哭笑不得人都是奇才!起碼司徒堂極為佩服蕭琳,用機靈古怪形容蕭琳,不是謙虛。
他自認沒有能耐壓住蕭琳,這種難啃的骨頭還是留給司徒尚吧。
司徒尚面色凝重的站在自己祖父身后,他有時候會想。若是沒有蕭琳,祖父會不會想不起曾經的往事?司徒尚想得更深一層,是不是有朝一日。他也會如同祖父
不,司徒尚暗自搖頭,他不會。蕭琳選擇誰是她的自由,可他曾經爭取過,即便不成,會有遺憾,但不會像現在的祖父一樣。況且尚未定輸贏,焉知他不會奪得佳人的芳心?
他們祖孫在此站了能有半個時辰。驕陽似火,司徒尚后背的衣衫上隱約有幾塊汗漬,他的嘴唇干燥。嗓子也像是冒火一般,擔心自己祖父的身體,司徒尚勸道:“以孫兒看。蕭居士不會派竹筏過來。”
“那是因為阿琳不想讓蕭居士看到不想見的人,沒有阿琳點頭,你們進不去東苑。”
李炫奕欠扁的聲音傳來,司徒尚身上的疲倦立刻的收斂,轉身面對李炫奕,“秦王世子早到了?”
李炫奕清輕松在的彈了彈肩膀,司徒尚看到他袍袖一角占了一塊東西,李炫奕順著他目光看去,拍了拍袍袖,道:“一點小意外,幫了一把司徒六郎的未婚妻。”
“秦王世子一貫憐香惜玉。”
“哪里,本世子是順手幫忙,如今你六哥正在前面大發威風,你不去看看。”
李炫奕言談極為輕松,眸子卻深沉得如寒潭,”若不是因為她是阿琳的姐姐,本世子可懶得過問。”
自從到吳郡之后,李炫奕行事極是收斂,他對很多士族女郎都敬而遠之,也沒住在蕭家,而是隨著羽林軍在吳郡住帳篷。
宴會他是沒少參加,但除了蕭琳之外,司徒尚就沒在他身邊看到別的士族女郎。
女子的愛慕無法親近他,李炫奕向所有人證明,他對蕭琳一心一意,除了她之外,任誰他都看不上。
司徒尚眉頭微皺,“六哥?”
“幾個愛慕蕭氏如云的士族浪蕩子喝醉了做詩獻殷勤,正好被本世子趕上了,酒漬是方才沾上的。有司徒六郎護著她,那幾個宵小之徒會很倒霉。”
李炫奕和司徒尚有敵意,亦有幾分知己的感覺,只要不涉及蕭琳,李炫奕同他的關系不是很緊張,有時候他們彼此之間會有交流,雖然他們交流不了幾句,就會互相敵視起來,但總好過見面就拳腳口角相向。
他英俊的臉上帶著陽光般的笑容:“本世子親眼看到司徒六郎將他們都踢到水里去了,這才夠勁兒嘿嘿,六郎挺不錯,像從京城出來的。”
“不是本世子小看吳郡的士族子弟,一個個太在乎臉面,太在乎口才,拳頭夠硬的話,打也把他們打服氣了。”
司徒尚一樣對李炫奕有防備有欣賞,聽到他這么說,無奈的問道:“這又是哪位高人教導世子殿下的?”
“我父王!”
“秦王殿下殿下年輕時一定會有遺憾。”司徒尚篤定的說道,看李炫奕挑眉,他繼續說:“拳頭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光靠拳頭不能贏得女子的芳心。”
“有我母妃陪伴父王,本世子不覺得父王有什么遺憾,司徒九郎莫非不知,父王和母妃是最最和睦,彼此鐘情的一對夫妻!”
如果蕭琳是李炫奕身上的逆鱗的話,秦王妃對李炫奕來說一樣是不可侮辱的母親。他為了秦王妃,敢同厲害的淑妃明爭暗斗,雖然李炫奕也隱約感覺秦王妃可能不是父王的最愛,但他絕不會承認這一點,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司徒尚淡然的一笑:“你心里有數便好。”
李炫奕略微收斂怒氣,看到老司徒站在河岸的背影,撇嘴道:“不知所謂!”
“你說什么?”司徒尚再次站在李炫奕面前,祖父在他心里一樣是神圣不可冒犯的人,司徒尚瞇起眼眸,警告道:“秦王世子!”
“我又沒有說錯?你祖父擺出這副模樣給誰看?阿琳會讓他見蕭居士才叫奇怪呢,他又不是不知道東苑在何處?你祖父不會水嗎?直接沖過去啊?渾身濕漉漉的在門口一站,阿琳看著厲害,其實心軟得不行,準保讓他進門,只要進了去了,還愁見不到蕭居士?像他這樣,就是在岸邊站成了石頭。一樣見不到面。“
李炫奕挑起眉梢,“看在同你有些交情的份上,提醒司徒族長一句,您先弄清楚,如今不是您選蕭居士!老夫聊發少年狂司徒族長太淡定了。”
怎么說蕭居士也是李炫奕的半個師傅,因為九天兵鑒,他們父子都受過蕭居士的恩惠,李炫奕是典型的愛屋及烏,只要蕭琳喜歡的人,除了司徒九郎之外,他都會喜歡!
但凡蕭琳想要為難的人,不管是天王老子,李炫奕一樣照整不誤。因此別以為他提點老司徒有什么好心,落水劃水過去的司徒族長毛絨團子一定會喜聞樂見!
李炫奕正美滋滋的想著一會向蕭琳表功勞時,聽到司徒尚的話音:“東苑來竹筏接祖父,秦王世子殿下想太多了。”
一艘竹筏在水面上劃行,傳來刷刷的分水聲音,李炫奕眼底閃爍著光芒,笑著問司徒尚:“方才那句話你自己相信嗎?是本世子多想了?”
若是司徒尚回答是的話,那他根本就不了解蕭琳,李炫奕挺希望他回答是,如此他也不用時刻的擔心司徒尚趁虛而入。
司徒尚沒有理會李炫奕,在竹筏停穩當之后,他攙扶著一直沉默的祖父上了竹筏,壓低聲音說:“先到東苑再說,對阿琳孫兒沒有把握。”
蕭琳絕對不會輕輕松松讓祖父進門,這一點司徒尚同李炫奕一樣的確定,竹筏忽悠上下起伏一下,司徒尚不意外的看到李炫奕跟著跳上來,司徒尚端起竹筏上準備好的茶杯,眼瞼都沒抬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東苑,怎么不劃水過去?”
李炫奕一樣拿起茶杯,像是敬酒一般同司徒尚手中的茶杯相碰,仰頭喝了個干凈,朗聲道:“我又沒做錯了選擇,傷了伊人的心,為什么要劃水過去?”
老司徒突然說道:“你們兩個可否換個地方針鋒相對?”
兩位杰出的青年同時澀然,彼此交換了個眼神,沉默的品茶,李炫奕在心底祝愿老司徒一輩子得不到蕭居士!順便給蕭琳鼓勁!
東苑,蕭琳親自為蕭居士挽發,聽到蕭居士問:“怎么會那么巧?你同唐氏說出一樣的話?”
蕭琳用白玉簪子壓住蕭居士盤起的發髻,對著鏡子一笑,“她怎么想到的,我不知道,可我真的有去找哪只雞下得蛋最好吃。前些日子,我總是做蛋羹來著,您不是說我做的蛋羹最好吃嗎?我發現小花下的蛋最好哦。”
“小花?”
“就是后院母雞的頭頭,長了一身的五彩斑斕的雞毛,雖是母雞但是毛色很光鮮,我發現精神的母雞下蛋很好吃。”
蕭居士繃不住了,樓主蕭琳:“你這丫頭!敢情那幾日天天吃蛋羹就是這么來的?“
蕭琳抱了抱蕭居士,道:“一切交給我,姑祖母。”第一百四十章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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