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這是貴妃娘娘的寢宮,您不能在此處放肆。”
擋著淑妃的宮女內侍畏懼淑妃,可依然阻擋淑妃進去,里面的狀況不清楚,宮女見來勢洶洶的淑妃便心知不妙。
“放您進去,奴婢只有死路一條。”
淑妃抬手,食指向下壓了一下,跟在她身后的奴婢上前輕輕松松兩下子將擋路的宮女按到地上,淑妃面前再無任何擋路的人。
“讓本宮進去,你將來還能有一線生機,你若不讓本宮進去,你現在就沒命了。”
淑妃邁步,垂地的長裙包裹著完美的身軀,風姿迤邐,被按在地上的宮女嗚嗚的道:“貴妃娘娘“
淑妃好笑般的彎起嘴角,“即便本宮在貴妃寢宮發火,也輪不到你說本宮放肆。”
秦王妃跟在淑妃身后,真是放肆張揚到極致的女人,這么囂張的活一月好?還是碌碌無為的活一世好?
不懂淑妃哪來的信心,她也清楚淑妃不是不顧性命而囂張的人,她既然敢將司徒貴妃的宮女不當回事,必然是有依仗的。
話說回來,淑妃連皇帝都敢算計,操控戍邊軍,甚至操縱在草原上地位崇高的薩滿,還有什么是淑妃不敢做的?
眼看著淑妃推開了內殿的門,眼看著司徒貴妃的宮女被淑妃嚇得跪在一旁,秦王妃看著淑妃傲然的身影,想到了兵圍東宮,劍廢太子的李炫奕。
是淑妃的兒子,即便李炫奕在秦王妃身邊長大,即便秦王妃對他傾注了全部的心血,李炫奕依然是淑妃的兒子。
“陛下,陛下。”
殿門突然被打開,跪在床頭嗚咽哭泣的司徒貴妃看向門口。垂地的薄簾阻擋了她的視線,“大膽!誰讓你們”
薄紗被一只白皙的手臂撩起,司徒貴妃看到了淑妃,也看到了跟在淑妃身邊低垂著腦袋恭謹異常的宮女內侍,對上淑妃含笑清冷的雙眸,司徒貴妃冷笑:“怎么?不裝作賢惠了?”
“貴妃姐姐說笑了。”
淑妃恨秦王妃,同樣對司徒貴妃也沒什么好感,除了她們是競爭對手之外,司徒貴妃應該猜到了她鐘情秦王,以前幾次想要抓她的把柄。淑妃淡淡笑道:“我來看看陛下。”
“陛下好著呢,你出去!”
“好著呢?”淑妃不懼司徒貴妃的冷言冷語,瞄了一樣床榻上孝穆皇帝。輕聲問道:“陛下是睡著了?”
司徒貴妃站起身擋在淑妃身前,勉強平復了慌張的心情,孝穆皇帝病了得事情,司徒貴妃以為隱瞞得很好,“陛下不想見你。出去!”
淑妃笑意越濃。
淑妃身邊的人總會被淑妃奪去全部的神采,司徒貴妃只能看到淑妃,看不到她,而且淑妃在進門前也說過,讓她少做多看。
如果她不按照淑妃的話做,誰也不知道肆無忌憚的淑妃會不會傷害李炫鐵!
秦王妃抬頭快速的看了一眼司徒貴妃。她就是同淑妃抗衡十幾年的司徒貴妃?一直同淑妃較量得不是司徒貴妃,是躺在床上的孝穆皇帝。
提起他秦王妃有恨,有惱。有悲傷,有后悔。
“陛下在貴妃姐姐宮中整整兩日了,秦王回京述職這么大的事情陛下都沒召見,貴妃姐姐爭寵太過了吧,你這不是耽朝政大事讓后人指責陛下嗎?”
淑妃一步一步上前。似看不到孝穆皇帝暗黃明顯氣血衰落的癥狀,“貴妃姐姐是司徒家的嫡女。怎能做出禍國殃民的事?”
“你做什么。”司徒貴妃拽住了淑妃的手臂,“別吵到陛下”
“我看不是我要吵到陛下,是貴妃姐姐意圖謀反弒君。”
淑妃甩開了司徒貴妃,靠近床榻,面對孝穆皇帝的時候,淑妃眼里閃過鄙夷,關切柔弱的叫道:“陛下,陛下?”
司徒貴妃像是被戳破的氣囊身體一軟,嗚咽道:“我也不知陛下怎么會暈過去。”
淑妃扶起孝穆皇帝,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對司徒貴妃道:“弒君奪位,你還會在意陛下?”
“不,我沒有”司徒貴妃像是明白了什么,淑妃和孝穆皇帝相互依偎的畫面刺激了她,“賤人!陛下是我的,你閃開,來人,拿下淑妃!”
司徒貴妃掙扎的起身,大叫:“來人,拿下淑妃!”
從外面沖進來幾十名手持有鋼刀的侍衛,他們統一的將鋼刀朝向淑妃,在如此劍拔弩張之下,淑妃面不改色,眸子沉靜若水:
“我揭穿了你弒君的野心,就要惱羞成怒?司徒貴妃你還不是皇后呢,你兒子還不是皇帝,想發號施令是不是太早了點。”
不僅淑妃冷靜,淑妃帶來的仆從散成扇子形狀,視死如歸的擋在淑妃面前,肅殺的氣勢讓他們不弱于手持鋼人的侍衛!
淑妃輕輕撫摸孝穆皇帝的臉龐,手腕上帶著的麝香珠串似有似無的劃過孝穆皇帝的鼻子,“陛下。”
司徒貴妃怒道;“你放開陛下!”
“月兒彎兒”淑妃若無旁人的唱著小調。
刀光劍影,她還有心唱歌?秦王妃咬住了嘴唇,淑妃到底想要做什么?不是她謀君奪位?怎么一切變成了司徒貴妃?
悠揚美好的歌聲響徹大殿,淑妃的手腕就沒離開過孝穆皇帝,眼角余光掃過惱羞成怒的司徒貴妃,這樣的對手,贏得太輕松了,不是忌憚孝穆皇帝,淑妃不至于忍了這些年。
養不好女兒,一樣拖累整個家族。
優雅冷靜的淑妃對比焦躁狂暴的司徒貴妃,哪怕是站在司徒貴妃這邊的人都在心里打鼓,到底誰包圍誰?誰欺負誰?
在淑妃唱完最后一句時,對司徒貴妃道:“你是仗著司徒一族,妄想弒君顛覆帝位?祖宗詔令,皇權士族共掌天下,司徒家意圖帝位圖謀不軌。還敢說是士族領袖?”
淑妃不介意給司徒一族潑上一盆盆臟水,司徒九郎是不錯,可疲于奔命恢復家族榮譽的司徒九郎必然沒有奕兒悠閑,蕭琳快要及笄了,議婚就在此時。
總是在身邊晃悠的人必然會占有優勢另一方面,淑妃這話不是對司徒貴妃說的,而是對孝穆皇帝。
“陛下,您醒了。”
淑妃喜極而泣,孝穆皇帝沒睜眼的時候聽到了淑妃唱得情歌,聽見淑妃對司徒一族的斥責。睜眼又看到關切欣喜的淑妃,孝穆皇帝道:“他們要不了朕的性命。”
淑妃嚶嚶的低泣,“您醒了就好。您醒了臣妾就放心了。”
“裳兒,你又救了朕一命。”孝穆皇帝對淑妃很感動,可這句裳兒把淑妃惡心壞了,淑妃道:“臣妾沒做什么。”
孝穆皇帝對淑妃是柔情萬種,對司徒貴妃冷若冰霜。孝穆皇帝心痛的說道:“朕給你的還不夠?你真想弒君?”
“愛郎,我怎么會?”司徒貴妃哭了,“我從沒想過要愛郎的性命。”
孝穆皇帝頭疼欲裂,“藥。”
司徒貴妃上前把藥瓶遞給孝穆皇帝,“您用。”
淑妃已經退到一邊,一手抓住了秦王妃。動了動嘴唇:“你看著,最精彩的來了!”
孝穆皇帝看見藥瓶變了臉色,“你以為朕此時還敢用你的藥?”
“小路子!”
“奴才在。”
小路子攙扶著孝穆皇帝。司徒貴妃眼看他從一旁取過藥瓶,服藥,司徒貴妃再傻也明白她被孝穆皇帝騙了,“你又騙我?”
如今她背上了意圖弒君的罪名,她的兒子。她的家族哪還能抬得起頭來?“你又騙我?”
孝穆皇帝雖然暈倒是意外,但效果比他謀劃的還好。淑妃對他最為忠心,不知狀況都敢跑到司徒貴妃宮里來解救他!
用了藥,孝穆皇帝感覺腦袋不是太疼了,想要說話的時候,一口鮮血噴出,淑妃驚訝:“陛下。”
孝穆皇帝捂著胸口,“藥藥秦王妃。”
淑妃扶著孝穆皇帝,擦拭著他嘴角的鮮血,可血卻像是止不住一般,驚恐的說道:“她臣妾幫陛下討回解藥,陛下,秦王在廷尉署,秦王妃同他鶼鰈情深,秦王妃的愛子又她是慈母啊,怎能不恨您?您聰明一世,怎么相信一全心全意愛李炫奕,愛秦王的人?女子一旦陷進去,是沒有理智的。什么忠誠,比不上情郎重要。”
最后這句話,淑妃倒是很真誠,她說給孝穆皇帝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更是說給秦王妃聽,說給全天下所有的陷入情網的傻女人聽!
“你去朕把秦王妃交給你,淑妃,朕把秦王也交給你,你不能讓他們好過。”
“陛下,您放心,臣妾不會讓您失望的。”
淑妃撩了眼瞼,她當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雖然孝穆皇帝體力差了一點,但他清醒了,淑妃借口為他尋藥,帶人離開了司徒貴妃的寢宮,至于孝穆皇帝怎么處置司徒貴妃,對淑妃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她眼里沒有爭寵,有得只是怎么坐到攝政太后的位置上。
淑妃笑著對面容蒼白幾乎要昏厥的秦王妃道:“本宮說過,皇帝會恨你,本宮做到了,本宮也說過,一天抽你八遍解氣,你說本宮能不能做到?”
“淑妃”
“今日本宮還有要事做,這頓鞭子先記下。”
“你要做什么?”
“怎么你們都愿意問本宮這句話?”淑妃靠近秦王妃耳邊,眸子亮若星辰:“本宮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本宮要去廷尉署——封旨審問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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