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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之后,孝穆皇帝安葬于皇陵,一場盛大肅穆的葬禮結束之后,剩下得便是民間忌嫁娶,宴會等國孝時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滿朝文武齊聚,他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新帝的駕臨,傳位遺詔的內容,他們已經知曉了,明明先帝有幾個成年的皇子,但先帝卻選了一歲的奶娃娃,還是個有天生癡傻的奶娃娃,并命令攝政王輔政,這其中沒有貓膩才叫怪了。
可最為奇怪得是無論士族也好,還是寒門,都對此默不作聲,沉默便是代表著贊同!
禮樂絲竹聲響,殿外的內侍高喊,“新君登基,眾大臣跪!”
幾尺寬的紅毯子從金殿門口延伸到外面玉階,淑妃懷抱穿著小號龍袍的嬰孩走在上面,別看嬰孩嬌小且癡傻,但他卻是大夏帝國的皇帝,國號定為和熙,原本定為同治的,但淑妃不喜歡,因此取和熙為國號,寓意和睦祥熙。
淑妃品裝大扮,作為如今后宮中地位最高的妃子,由她抱著新君登基并不奇怪,頭上的頭冠珠釵壓得她微微低頭,但珠光寶氣的的富貴卻壓不住淑妃隱約透出的傲氣,壓不彎她纖細的腰肢。
她懷里抱著的新君如同木偶一樣,不哭不鬧。
她走進大殿時,以司徒太尉為首的滿朝大臣紛紛下跪,山呼萬歲。
淑妃嘴角勾起,即便她沒能登上皇位,可眼下他們是對自己跪拜的,淑妃走得很平穩,步伐也不快,她充分的享受起這種一生中只有一次的經歷。
走上丹陛,淑妃看著眼前雕龍刻鳳的龍椅,她遲疑了一會,一手一甩身后墜地的裙擺,出乎眾人意料。又理所應當的坐在龍椅上,新君被淑妃安排在自己的膝頭,手臂搭在龍椅的扶手上,道:“眾卿平身。”
在這一刻,淑妃君臨天下...哪怕新君坐在她身前都無法掠去淑妃的光彩。
司徒太尉嘴角露出無奈又苦澀的笑容,對淑妃的這種事先沒有通知的臨時行為。司徒太尉真真是沒有脾氣了,同時他在心里同情起先帝和被淑妃抱著的當今陛下,誰能治得住這樣強勢又不安分的女子?
蕭琳自請削去縣主的名分后,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新君登基的,可眼下的局面。誰又會真會阻攔蕭琳?
又因為她獨特的身份,所以蕭琳并沒有跪在命婦或是宗室公主郡主們中間,蕭琳單獨站在了視線最好的地方。她眼看著淑妃坐在高位上,同司徒太尉等人的無奈相比,蕭琳的身體微微輕顫,熱血沸騰...
她知道淑妃對權力的渴望,同樣也知道淑妃放棄權利的灑脫,蕭琳好看的眉頭在淑妃叫起后微微的皺了皺,眼里多了一抹幽怨,淑妃想要光明正大的嫁給秦王。為此連太后都不做,只想做攝政王妃...可淑妃的這想法純粹是難為蕭琳!
蕭菀還有道統的事情需要處理,淑妃又不能親自操辦大婚事宜。這下嫁大婚的事情只能交給蕭琳了,蕭琳悄悄瞄了一眼司徒太尉,如果同面前的太尉大人說淑妃要嫁給秦王。會不會把他嚇死?
眉頭越縮越緊,她該怎么說動司徒太尉等士族呢?
本來高高興興來看‘新君’登基,看淑妃霸氣威壓全場,可蕭琳想到這件難事,高興的心思只剩下了囧然。
”小路子,宣秦王。”
“喏。”
已經成為內侍總管的小路子朗聲道:“宣秦王殿下。”
一聲一聲此起彼伏的聲音在皇宮中回蕩,眾人等了稍刻,一襲玄色王袍的秦王走進金鑾殿,對比他穿戎裝的時候,此時秦王多了幾許的難言的尊貴。
秦王深邃猶如刀斧刻過的五官肅穆寧靜,丹鳳瞳孔平靜如靜湖,秦王大步走到丹陛下,微抬眼瞼,同坐在高位上的淑妃目光相碰,秦王停了一會,正當旁人以為秦王只會行躬身禮時,他撩起厚重的王袍,三跪九叩坐在龍椅上的人,秦王即便是對孝穆皇帝也沒有行此大禮...
秦王額頭碰觸地面,裳兒,這是我愿意做的事情。
淑妃眼角的皺紋深了一些,眉眼彎彎,秦王臣服于自己,淑妃心底的那絲遺憾慢慢的消失了。
蕭琳欣慰的看著他們兩人的目光交流,即便淑妃娘娘做不成全天下人的女帝,但她卻是秦王一生一世的女帝!蕭琳看著看著,眼前有點模糊了,水汽縈繞眸子...他們那么難才能走到一起,誤會,權利,恨意等等糾纏著他們的這段感情,時機稍微錯一點的話,他們就無法花好月圓了。
淑妃想要天下人知道,也不算是太過分哈,蕭琳的整顆心偏向了淑妃,再難也要幫他們完成心愿,他們在蕭琳眼中是最相配的一對夫妻!
行禮之后,秦王跪在丹陛下,淑妃將新君放在龍椅上,她起身奪過圣旨,展看后,宣讀:“冊秦王為是輔政親王,晉位為攝政王,遇君不不拜,持劍上殿,宮中行車,以示尊榮!”
“臣謝主隆恩。”
淑妃將圣旨交到秦王手上,彼此的手相碰時,淑妃勾了一下小手指,她的指尖滑過秦王手心,秦王心差一點跳出來,低垂著眼瞼不敢看明艷如鳳凰的淑妃...耳根子有點紅,裳兒,這是金殿。
秦王想要收回手,卻感覺到淑妃的警告,秦王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任由淑妃‘調戲’自己。
這種刺激,可不是經常有的,淑妃不玩個夠本怎會甘心呢?
他們之間的貓膩長眼睛的都看得出,淑妃不在意,秦王無能在意,可司徒太尉心臟受不了,總不能在新君登基上留下不慎光彩的一頁吧,司徒太尉知曉唯一能勸淑妃的人是蕭琳,因此司徒太尉向蕭琳頻頻努嘴,蕭琳本意還想多看一會,淑妃喜歡‘欺負’秦王,蕭琳喜歡看淑妃欺‘欺負’秦王。
為了朝中老狐貍們的身體,蕭琳忽略了玉太嬪的凄苦,上前一步道:“恭賀攝政王繼位。”
淑妃嗔了蕭琳一眼,不悅之色顯而易見,換個人淑妃早怪罪了,一甩染墨色繡金絲的袍袖,淑妃坐回到龍椅上,道:“請攝政王選丞相輔政!”
秦王鋒眉多了一抹尷尬,哪是自己選丞相?都是你同司徒九郎談判好的!
秦王對誰做丞相并不在意,新君名存實亡,他這個攝政王比新君強一點有限,身為男子他是有遺憾的,但身為武裳的男人,攝政王只記得武裳說過,會支持他剿滅胡族,讓大夏再不受胡族的威脅。
攝政王對朝政真是沒有興趣,“臣以為司徒九郎可當丞相之位,臣保薦司徒九郎。”
“本宮也以為司徒九郎合適為丞相。”
淑妃沒征求朝臣的意見,雖然早就打成了共識,但她連過場都懶得走,司徒太尉原本高興的神色多了一抹的僵硬,這是專權的前奏哦!就算是先帝都沒淑妃這樣的霸道...
“宣司徒九郎。”
“喏。”
這回同司徒尚一起邁進大殿的還有一身戎裝的李炫奕,輝月同驕陽同現,文雅同英武齊輝,大殿里的人全都盯著他們看,蕭琳清脆的聲音隨著他們叩拜新君響起,“一文一武,帝國雙壁。”
淑妃笑道:“好,帝國雙壁用得極好!”
蕭琳是有感而發,但淑妃目的可就沒那么單純了,論名聲,司徒尚還是高于李炫奕的,但一句帝國雙壁,將李炫奕同司徒尚并列在一起,這對李炫奕只有好處,淑妃作為李炫奕的母親,當然會做對李炫奕最有利的事情。
李炫奕臉龐微紅,司徒尚勾了勾嘴角,他唇邊的這抹笑意,動人極了。
攝政王會覺得不好意思,趕忙從旁邊小路子手中接過丞相的金印鄭重其事的遞給司徒尚,“九郎,你為大夏帝國丞相。”
“拜謝攝政王殿下。”
司徒尚起身后,李炫奕還是跪姿,攝政王皺了皺眉頭,“還不起來?”
“臣不敢再為秦王世子,世子爵位應該由臣二弟繼承!”
攝政王是沒有世子的,在秦王為攝政王后,會由秦王世子繼承秦王王爵。
李炫奕道:“臣并非已故秦王妃嫡子,乃充作嫡子養的父王庶子,臣不敢再居世子之位,懇請陛下準許,臣二弟襲爵!”
“奕兒。”
攝政王和淑妃同時叫道,他們沒有想過李炫奕會將這種事情說出來,淑妃眼里閃過心痛,攝政王過了好一會,才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臣不愿做虛偽邀名的人,臣有信心憑功勞封王!”李炫奕從容不迫的說道:“我永遠是父王的兒子。”
跪坐在丞相位置上的司徒尚眉梢微微一挑,敢情李炫奕在這里等著自己呢,攝政王庶子...能娶頂級士族的女郎?李炫奕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淑妃,攝政王,李炫奕之間的關系似乎有些個不妥,朝中大臣對此瞠目結舌,不是秦王妃的兒子,那是誰的?很多人的目光看向后宮太妃中的玉太妃,難道是先帝的種?可又說永遠是秦王的兒子...
司徒尚道:“臣以為李炫奕平定京城有功,又是攝政王殿下長子,應該封爵。”
淑妃點頭道:“本宮以帝命封李炫奕為燕王!李炫奕不得抗旨,這是你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