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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木金回莫斯科了?”
看著穿梭不停來來往往的俄軍,握著佛珠的老人站在指揮部門口,看著漸漸遠去的孫女車隊,臉上有著惆悵和不舍,這一去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再見,只是為了讓余家存留點血脈不得不這樣做。
不過讓他心里生出一抹詫異的是,孫女昨晚還很抗拒,極其反對眼睜睜看著家人處于險境,更不想拋下受傷的爺爺,但今天早上卻很默契的答應出使蒙古,不過她要求帶上她殘存的幾個同伴。
老人當然答應。
待孫女車隊在視野中消失后,老人才停滯轉動的佛珠,向身邊的親信拋出一句話,有意無意丟棄前方陣地退到黑熊大營的他,布置三道堅固防線以及啟動防空系統后,此時才有空閑處理瑣事。
一直跟隨老人身邊保護的血口軍官,聞言微微挺直自己的身軀:“是的,他接到我們的指令后,就帶著手下離開山林直接回莫斯科,可能是沒有抓住趙恒讓他氣憤,他還重傷了關卡指揮官。”
“這很正常!”
老人呼出一口長氣,他的注意力更多落在前方戰事以及對華國的外交抗議,對鐵木金沒有太多的上心:“他當面立下了軍令狀,趙恒不死,他就死,追捕到一半我就讓他回去,他當然惱火。”
老大淡淡補充一句:“他本來想要借助此次擊殺趙恒,來展示自己應有的能力和霸道,但華俄開戰斷了他的機會,加上又在眾人面前立了軍令狀,以后肯定會冷嘲熱潮,他心里憋著一肚火。”
“此刻,他怕是連我也恨上了!”
聽到老人這幾句話,旁邊軍官微微挺直胸膛:“雖然中途停止他追殺趙恒行動,讓他心里生出不爽也存有陰影,可終究是為他的人身安全著想,不然生出什么事故,沒有人能夠擔得起責任。”
老人手指摸著圓滑的佛珠:“希望他能理解我們的苦衷,鐵木金其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只是他的野心也相當嚇人,很多年前,他在酒會上向我們描述雄心,宏圖遠大,但字眼讓人驚心。”
“完全就是另一個阿道夫希特勒!”
老人嘆息一聲:“我看出這一點,很多權貴也都清楚,所以都有意無意壓制著他的崛起,避免給俄國帶來不必要的動蕩,其實鐵木金也知道我們壓制他,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對我們發泄不滿。”
他難得向親信告知自己的心聲:“這些年來,不管我們怎么遏制他的崛起,他依然彬彬有禮的敬重我們,或許你們會說他有風度,但在我眼里,他的謙卑后面蘊藏憤怒,還有得志后的報復。”
他轉身向指揮部慢慢走去:“一旦讓他大權在握,很多人都會因此倒霉甚至家破人亡,只是我們又不可能出手除掉他,總統對他的欣賞就像是蜜蜂跟花朵,這種復雜情形,只能敬而遠之了。”
親信點點頭,小心翼翼跟上去扶著:“明白,余老也不用擔心,咱們這次出來純粹是擊殺趙恒,跟鐵木金不會有太多交集,再說了,你的威望和地位擺在明處,鐵木金再憤怒也不可能報復。”
“有沒有趙恒的消息?”
老人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目光落在墻壁上的作戰地圖:“邊軍打著我們越境襲擊金格格,殘殺北如來的幌子,悍然通過邊界壓向我們,看似邊軍要大干一場,其實最重要目的是接近山林。”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紅色箭頭:“只要邊軍能夠觸碰到山林,就等于給趙恒打開一個缺口,雖然我們現在可以用炮火組織邊軍推進,山林邊緣也在俄軍的掌控中,但面對鐵了心救人的東方雄、”
“邊軍很快會推進到山林。”
說到這里,他的手指一點山林,低聲喝道:“再派兩個團進去,一定要在明天黃昏前拿下趙恒,不惜代價不管傷亡,不過要改變原先的策略,能夠活捉盡量活捉,他活著的價值勝于他死去!”
親信微微皺眉,輕聲接過話題:“殺死趙恒已經很艱難,這小子沒什么叢林經驗,可是他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圍殺,昨晚到現在更是連影子都沒見到,如果要活捉他,恐怕難度會更大。”
“盡人事聽天命吧!”
老人輕輕揮手,隨后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如果無法活捉到,那就不惜代價殺了他,但是一定要毀尸滅跡,讓趙恒連渣都不復存在,然后對外宣稱趙恒跑了,絕對不能公開他被殺的消息。”
親信微微一愣:“趙恒橫死,可以提高士氣!”
老人緩緩閉眼轉動著佛珠:“這是一把雙刃劍,可以提高俄軍的士氣,但也會讓華軍變得發瘋,東方雄會趁機把十萬大軍壓上來,到時兩國之間就真無法調和了,這不符合俄國的長遠利益。”
他聲線平緩嘆息:“所以必須穩住邊軍的速度,一切等東方雄倒下再說,華國第一將倒了,那是我們的最大勝利,你們不要覺得憋屈,現在的示弱是為了更好的反擊,你要相信俄國的強大。”
親信點點頭:“明白!”
在要轉身出去的時候,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余老,我中午讓人仔細清查了軍營的邊軍尸體,一共一百八十七名偽裝邊軍,但是沒有見到北將軍的影子,不知道是炸碎了,還是活著逃走了。”
老人嘆息一聲:“禍患啊!”
此時,趙恒和鐵木金他們正在俄境一處小酒館喝酒,遠離山林還輕易通過六道關卡,三方更是達成協議,所以見到天色漸晚寒意襲身,趙恒他們就走入這座小酒館,暖暖身子再向莫斯科進發。
或許是在山林和車里呆的太久,坐在暖氣散發的小酒館,再看著面前的伏特加和食物,三人整個身軀都被融化,就連鐵木金這樣面無表情的人,也緩和神情拿起面包和香腸啃起來,狼吞虎咽。
趙恒習慣性的環視酒館環境,這是一個兩百平方米的小酒館,兩個服務員,一個調酒師,一個廚師,裝修和設施都很故舊,前后兩個門都快要擋不住冷風,不過食物倒是不錯,伏特加也夠勁。
此刻或許是還沒到晚上狂歡的時候,所以酒吧冷冷清清,除了他們三個沒多余客人,盡管服務員他們好奇趙恒和宗立后依然帶著面罩,但見到鐵木金一臉蕭殺的樣子,他們又沒有過多的非議。
他們多少能推測這是前線退下的俄軍,在散去對趙恒和宗立后他們的好奇后,他們更多會多望鐵木金兩眼,混血的鐵木金讓他們生出興趣,在給趙恒送上通心粉的時候,他們更是瞄一眼胸牌。
“我在很多人眼里,從小就是一個怪胎!”
鐵木金把一根香腸折斷,放入滾燙面包中塞入嘴里:“在他們眼里,我沒有俄羅斯人的高大,也沒有蒙古人的強壯,更沒有兩者結合出來的高大上,我甚至連一斤伏特加兩斤肉的量都沒有。”
他淡淡開口:“小時候,我還很羸弱,經常生病,吃穿也很差,所以上學的時候經常挨揍,在學校里,揍人找個理由就行,衣服難看,我長成這樣,或者發型不對,總之,我每天都要挨揍!”
趙恒吃著通心粉:“你確實很欠揍!”
鐵木金瞄了趙恒一眼,眼里沒有憤怒和怨毒,只有說不出的平靜,他知道趙恒在挑釁自己,可是他清楚現在反抗等于找虐待,所以忍住怒意開口:“小時候受白眼多了,也就習慣被人審視。”
宗立后把幾塊牛肉塞入嘴里,接著向趙恒綻放一抹笑意:“恒少,咱們離開山林了,很快就要抵達莫斯科了,我的任務算是光榮完成吧?吃完這一頓飯,咱們是不是可以客客氣氣的分手了?”
“不行!”
趙恒毫不客氣的拒絕,低頭抿入一口濃湯:“到了莫斯科再說,宗立后,你要記住,你必須開車把我們送去莫斯科,到了那里,自然會給你自由,不要討價還價,否則我就追問萬參謀的事。”
宗立后一怔,隨即灌入一大口酒,雖然他清楚跟趙恒多呆一會,自己小命就多一分危險,但趙恒把他的底線搬了出來,他就只能按照協議抵達莫斯科,否則趙恒就會對他動粗詢問萬參謀的事。
他絕不能說,但不說,結果就是死,所以他妥協。
就在三人各懷心事吃著食物時,入口的鐵門被一個繞著毛巾的女孩推開,隨后一個清脆干練的聲音傳來:“老板,給我來五斤牛肉和三瓶酒,全部加熱!麻煩速度快一點,我待會還要趕路。”
趙恒感覺到聲音熟悉,抬頭望去微微一震:余霖鈴?
對方也似乎感受到趙恒目光,扭頭冷冷望了過來,趙恒緩緩收回目光,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一點,隨后拿起酒瓶喝入一口,只是,余霖鈴的眼里已經劃過一抹疑惑,她咬下手套向這邊走過來。
手指觸碰著腰中槍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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