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陽緩緩地從地平線上升起。
光芒照耀著華海這座充滿朝氣充滿時尚的城市,默默地為這座受過太多傷痛和折磨的城市注入著活力,冬天的太陽總是給人暖洋洋,不像六月的驕陽那么富有侵略性,暖洋洋里帶著一點含蓄。
像極未經人事,初嘗戀愛滋味的少女。
昨晚的打打殺殺終究屬于過去,不僅沒有被普通老百姓窺探,也沒有給華海政府留下太多痕跡,一切風平浪靜像是什么事都不曾發生,活著的,死去的,忙碌的,各自按著天意使然悄悄進行。
杜天雄昏迷的消息更是被封鎖嚴實,別說是市井之徒平民百姓,就是二三線權貴也不知曉,杜家只是拋出杜老板遭受輕傷在家歇息的消息,一切事務由杜夫人全權打理,還婉拒客人登門拜訪。
華海如常,杜家如常,唯有趙恒眉頭緊鎖。
全身纏著紗布躺在沙發上的他,艱難地挪挪身子讓自己更加舒適,隨后就看著輕輕攪拌白粥的葉師師:“想不到那南悍三劍如此霸道,最后一擊差點震散我身子骨,我全盛態勢或許能慘勝。”
昨晚一戰,趙恒全身多了十六道傷,鬼魂和長空也有不少傷痕,不過相比趙恒被面具男的雷霆一擊,兩人狀況顯然要好很多,清理了傷口睡了一覺,鬼魂和長空已經可以在竹林小筑慢慢散步。
趙恒卻還要躺在沙發,起碼要靜養兩三天。
“那三人在南悍赫赫有名,身手自然不簡單。”
葉師師低頭吹著湯匙上的熱粥,貼近男人嫣然一笑:“你廝殺半個晚上還能傷其中一人,已足夠證明你遠勝于他們,不過以后遇見還是不要冒險,畢竟你的安全是第一位,沒必要跟他拼命。”
“不拼不行啊。”
趙恒回想著昨晚的驚心動魄,幾乎每個人都是在刀尖上跳舞,如非葉師師領著影子盟出現以及路叔出手,輸贏還真有變數,他嘆息一聲:“昨晚一戰沒有退路,對了,揪出阮東白他們沒有?”
“沒有。”
葉師師把白粥喂入睡了十個小時的男人嘴里,聲音輕柔而出:“影子盟和清幫子弟只斬殺了十多名黑衣人,隨后就由杜家接手搜查追擊,早上路叔告知又殺了十三名特工,但阮東白沒下落。”
“南悍三劍也沒有消息。”
趙恒把白粥咽入下去:“那三個家伙確實強悍。”
葉師師猶豫了一下,低聲補充道:“沒有揪出阮東白和殺掉南悍三劍,我們的杜夫人很生氣很憤怒,給路叔加派人手專門追殺阮東白,杜夫人告知路叔,哪怕阮東白逃回樾國也要雖遠必誅。”
“那路叔豈不是很忙?”
趙恒頗為玩味的拋出一句,隨后又話鋒偏轉:“路叔身手雖然強悍也出乎我們意料,只是這阮東白有南悍三劍保護,就算他們沒有逃走依然匿藏華海,路叔沒有十天半月也怕難于揪出他們。”
“殺阮東白很重要,卻不是最重要。”
葉師師又舀起一口白粥:“杜夫人被仇恨沖昏腦袋了。”
“子顏沒有大礙吧?”
趙恒沒有再追問阮東白一事,轉而問起醫院的杜子顏,葉師師顯然也打聽清楚了,把白粥送入男人嘴里后回道:“沒有!一直以來都有不少杜家護衛在醫院,所以那名襲擊者沒傷到杜子顏。”
在趙恒眉頭輕輕皺起時,葉師師又補充上幾句:“他只是開槍殺了三名護衛,打傷了南宮朵朵,見到還有不少杜家護衛就迅速撤離了,杜子顏早上已經被霸王花帶人接回杜家,重兵保護。”
“一個人?殺護衛?傷南宮朵朵?”
知道南宮朵朵厲害的趙恒涌現一抹驚訝,他望著葉師師低聲開口:“南宮朵朵身手精湛,跟越小小相差無幾,她竟然會被人一槍打傷?還是在護衛共同作戰的情況下,這襲擊者太霸道了吧?”
“確實是一人!”
葉師師見到趙恒震驚南宮朵朵受傷,她也訝然趙恒對南宮朵朵的評價,沒想到后者也如此厲害,但很快恢復溫潤笑意,輕聲接過話題:“不過連南悍三劍都來了,有其余高手也沒什么稀奇。”
趙恒呼出一口長氣,只能這樣平息自己心中疑問,但還是要葉師師做點事:“師師,想個法子把醫院監控錄像拷貝給我,我想要看看那名襲擊者是什么人,對了,南宮朵朵現在住哪間醫院?”
“好!我想法給你找錄像。”
葉師師一口答應下來,隨后笑著出聲:“南宮朵朵本來是在華海醫院療傷,但手術完畢取出彈頭后,她也被杜夫人派人接回了杜家,杜夫人現在有點草木皆兵,把杜家成員全都保護在花園。”
“保護?”
趙恒苦笑一下,他本來打算去見南宮朵朵,但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只好打消念頭,他相信自己能見到子顏,卻未必能見到南宮朵朵,至于杜天雄怕是無人能靠近了:“杜老板也是重兵保護吧?”
“沒錯!”
葉師師總感覺趙恒有些古怪,但還是點點頭回道:“杜老板已經被醫生檢查過了,身體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中的那種迷藥相當霸道,要么找到解藥三天后醒過來,要么就等藥性散去自然醒。”
說到這里,她聲線輕緩:“杜天雄現在被安排在杜家后園,傳聞有八十名持槍保鏢把守,除了杜夫人之外,其余外人靠近一律格殺勿論,就連醫生也要有杜夫人批準才能在監視中進去治療。”
她幽幽一笑:“杜夫人絕不允許杜老板再受傷害。”
“解藥估計沒戲。”
趙恒深深呼吸:“藥性自然散去要多久?”
“聽說要半個月。”
葉師師臉上掠過一絲苦笑,給趙恒拉上一張被子:“我這些消息都是從路叔和杜家人打聽到的,還是我扛著你這女婿的名頭探聽,他們才肯暗地里透露這些東西,換成其他人只會守口如瓶。”
趙恒眉頭一皺:“半個月?”
隨后他又無奈而笑:“就算半月也未必能醒。”
葉師師嘆息起來:“本以為杜天雄會是你的助力,畢竟你們之間有趙府這層關系,可惜在這節骨眼上他又倒下了,看來老天對你趙家還真是磨難,不過也無所謂,無論如何,師師跟你一起。”
“謝謝你,師師。”
趙恒感激的握著葉師師手腕,有這樣的女人陪伴自己江湖,可謂是人生幸事,隨后他又揚起臉偏轉話鋒:“師師,如果我現在需要五十億的話,你說恒門能否湊到這筆錢,半個月內湊足它。”
“幾乎不可能。”
葉師師聽到趙恒要五十個億,臉上先是微微一愣不知男人要錢干嗎,隨后又搖搖頭回道:“五十個億,第一樓有,清幫也有,但九成九都是固定資產,就算所有產業去賤賣,半個月也不夠。”
停緩片刻,葉師師又算給趙恒聽:“現金撐死就十個億,這已經是在影響兩幫運作的情況下,比如挪用營業額、各方貨款或姐妹工資,如果不想生出變故拿出現金,我們最多能抽出六個億。”
在趙恒眉頭皺起來時,葉師師又苦笑著叮囑:“如果再考慮清幫的穩定性以及白粉渠道受堵帶來的捉襟見肘,昨晚戰死兄弟的安家費等,怕是還要留出個把億給清幫周轉,否則會軍心不穩。”
葉師師好奇問道:“你要五十億干嗎?”
“那就是說,我只能湊五個億?”
趙恒看著自己左手的五個指頭,止不住地苦笑起來:“我還以為隨便能湊幾十億呢,想不到我們只有五億,看來杜天雄昨晚還真是給我出了難題,怪不得說重擔,湊五十個億給邊軍作軍費。”
趙恒仰天長嘆:“我去哪里找?”
在他原先的想法中,第一樓和清幫各出二十五個億應該不難,畢竟他和宋青官他們把宋氏企業賣給第一樓就是二十個億,所以認為搞五十個億容易,誰知第一樓和清幫家大業大,現金卻很少。
“五十億給邊軍?”
葉師師紅唇微啟,訝然失聲:“就是杜家湊這錢也夠嗆。”接著她眼里又流露一抹不解,壓低聲音道:“杜天雄怎么要你湊五十億給邊軍?按道理杜家一直在籌備錢糧,五十億夠嗆卻不難。”
“或者你給杜夫人打打電話,她應該有這筆錢。”
面對葉師師的提議,趙恒淡淡一笑:
“杜夫人有五十萬,但絕不會有五十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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