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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十二章看不透的風雨
趙恒認識的女人不少,但有過命交情的不多。
在趙恒愿意守望相助榮辱與共的知己中,內蒙的牛青是一個,鵬城的馬琪鄂也是一個,這兩個葉師師的閨蜜曾經拋出自己身家為他籌集幾近打水漂的軍費,全力解決邊軍當時面臨的艱難處境。
這讓趙恒一直感激她們雪中送炭也一直把她們當成最好的朋友之一,雖然平時來往不是很密切,但趙恒清楚如果自己需要,她們兩個隨時會最大程度幫助自己,同樣他也愿意為她們解決難題。
昔日牛青遭遇慕容軒暗算幾近家破人亡還迫嫁了自己,趙恒明知道樾國劍手要對付自己依然橫掃老牌王爺,用兩千多人的性命為自己為牛青討回公道,如今馬琪鄂有難趙恒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如她出事,趙恒無法向葉師師也無法向自己交待。
對待敵人殘酷無情,對待朋友肝膽相照,這是趙恒一直以來的信念,昔日束縛于華雁軒的臨死囑托和北如逸的姐妹親情,趙恒對北如煙一直是采取后發制人,希望能用失敗讓她收心安分做人。
誰知北如煙卻變本加厲走到這一步,還把馬琪鄂掌控在手中做籌碼,趙恒知道自己不能再忍耐,于是立刻調動趙氏探子嚴密監控雁門會所,還派出可靠之人混入會所,準備晚上來一場硬碰硬。
趙氏勢力在暗地里立刻動了起來,一波波人手不斷發往雁門會所,趙恒坐在回形走廊上看著大雨還有不斷出入的人手,神情難看連杜天雄都不敢隨便打擾,只是在人手盡時趙恒忽然心里一動。
他忽然發現一個端倪:這不是簡單的鴻門宴!
北如煙此時應該很清楚,在京城趙氏勢力已經不亞于地頭蛇南系,她現在扣押馬琪鄂激怒趙恒不是明智的事,即使趙恒真妥協用和氏璧換回馬琪鄂,他也可以在事成之后撕毀交易滅掉北如煙。
畢竟這件事是北如煙破壞規則所為,因此即使趙恒直接撕碎北如煙,其余勢力也不會指責趙恒言而無信,而區區一個雁門能扛住趙氏攻擊的概率又很小,北如煙今晚約見的底氣不該這樣魯莽。
趙恒看著清亮的雨水陷入了沉思。
“北小姐,無功不受祿。”
在雁門會所的奢華旋轉廂房,隔著一張玻璃圓桌端坐著兩名年輕女子,左側女子長長黑發披散兩肩,上身穿了一件傣族姑娘常穿的白色短褂,下身穿了一件黑色馬褲,腳下是發亮的長筒馬靴。
她此刻捏著高腳杯望著對面女子,聲音帶著一抹平緩:“你把我從機場請到這里,好吃好喝伺候又不收我錢,我心里著實過意不去,北小姐,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不妨早點說出來。”
顯然這白色短褂女子就是從鵬城過來的馬琪鄂,在她對面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子就是北如煙,聽到馬琪鄂話中有話的發問,北如煙淡淡一笑:“沒什么事要你幫忙,我只想你在這安心呆兩天。”
“風大雨大我很寂寞,想要你陪我說說話。”
馬琪鄂轉動修長的手指頭,摩擦著杯子的邊緣一笑,她當然不會認為北如煙要找人說話,她跟北如煙也就是點頭之交,連一起吃飯的交情都沒有,何談成為北如煙傾訴對象,所以她輕笑一下:
“北小姐,你是華國金子塔尖的人!”
馬琪鄂低頭抿入一口紅酒,保持著應有的平靜:“而我就是一介混口飯吃的生意人,大家層面不同頻道不同,我馬琪鄂哪里能聽懂北小姐的心事?我想你還是另找他人一聊為好,我不適合。”
她隨后把杯中紅酒全部喝完,紅酒在誘人嘴唇中格外殷紅,透過這一層酒液和玻璃,馬琪鄂發現北如煙臉上掠過一抹殺氣,似乎對自己的不識抬舉生出慍怒,但她很快又恢復平靜保持著冷艷。
北如煙修長雙腿一錯,微微前傾身子:“馬小姐,我的心事除了你沒有其他人能夠聽懂,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留在會所兩天,放心,你來京城的生意我會讓人搞定,保證你空手而來滿載而歸。”
“北小姐,你這是強人所難啊。”
馬琪鄂呼出一口長氣,臉上涌起一抹苦笑:“我相信北小姐的能耐,也相信我那幾單生意能夠被你搞定,可是我這人有時不太在乎錢,更在乎自己的自由和意愿,我不想在雁門會所留兩天。”
她已經從北如煙的態勢中嗅出一抹危險,盡管她不清楚北如煙為何要軟禁自己,但她清楚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咬咬牙鼓起勇氣道:“北小姐,謝謝你的款待,改天來了鵬城我為你接風。”
“告辭!”
說到這里,馬琪鄂就放下酒杯站起來,向北如煙微微鞠躬就朝門口走去,只是快到門口的時候閃出四名黑裝大漢,伸手無情的把馬琪鄂推了回來,馬琪鄂吃痛悶哼一聲,望著北如煙冷聲喝道:
“北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北如煙沒有直接回應她的問題,只是嘆息一聲:“馬小姐,我希望你能老實呆在這個房間里,這是唯一讓你安全的地方,出了這門難保你會有肉體和精神傷害,放心,呆兩天你就可以走了。”
四名黑裝漢子一臉平靜堵在門口,沒有說話也沒有退讓,只是冷冷看著憤怒的馬琪鄂,似乎只要主子一個指令,他們就會把后者從窗戶丟出去,他們態勢向馬琪鄂展示了辣手摧花的無盡可能。
馬琪鄂深深呼吸,眼里沉淀著憤怒。
“出去吧,不要嚇著馬小姐。”
北如煙淡淡開口:“出門是敵人,門內是貴客!”
馬琪鄂看著重新退出去的黑裝大漢,臉上劃過一絲慍怒和不甘,隨后她就眼神如水平靜開口:“你要拿我來要挾人?你想拿我去要挾什么人?”馬琪鄂忽然想到一個人:“莫非是對付趙恒?”
“沒錯!”
北如煙贊許的看了馬琪鄂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笑意:“趙恒拿走我一個東西,我想要把它拿回來,可是你知道那小子天生固執,我就是殺了他活埋他也不會還我,所以我只能請你幫忙。”
北如煙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紅酒,殷紅酒液映襯著她俏麗容顏:“馬小姐,你跟趙恒是好朋友,你們一起共過患難共過歡笑,你替我開口求情他肯定會聽的,其實趙恒以前也是很聽我的話。”
在馬琪鄂一臉清冷中,北如煙帶著一抹落寞回憶:“我要什么要他做什么,他都很樂意去做去為我爭取,后來不知道受到什么人蠱惑,讓他變得跟我敵對起來,隨后就純粹為了反對而反對。”
馬琪鄂淡淡開口:“趙恒這種人會受蠱惑?”她不置可否的撇撇嘴,紅艷指甲抹掉身上一抹塵屑,她跟趙恒雖然只是幾次接觸,但雙方了解卻是相當深厚,她不認為趙恒會受蠱惑而對人生恨。
“當然,這其中也有因愛成恨的緣故。”
北如煙望著馬琪鄂一笑,笑容多了一分難得的嫵媚:“你可能不知道,趙恒最愛的女人是我,無論他現在是不是恨我躲著我,我都可以肯定,他心里最重的女人是我,只可惜我已有心上人。”
“否則他是一個很好的追求者。”
北如煙端著精致的酒杯站了起來,望著外面風雨淡淡開口:“也就因為他太深愛我,所以這生出的恨意難于調和,其實他現在手中的東西于他沒有半點用處,還會對他處境造成危險和困難。”
她臉上涌現一抹被誤解的無奈,紅唇張啟吐出幾句話:“我需要這件東西也希望為他降低風險,可是一切都跟以前一樣,他為了反對而反對,所以我才把馬小姐請到這里來幫我好好說服他。”
馬琪鄂不為所動:“你這是請人幫忙的樣子嗎?”隨即她又掠過一抹笑意:“我不知道趙恒是否愛過你,但我相信他不是因愛生恨的人,更不會為了反對而反對,他拒絕東西給你必有原因。”
“北小姐,我想要知道、、”
馬琪鄂地位和背景雖然相差北如煙不少,但在這種態勢下卻不愿弱了自己:“我是不是在這里安心呆兩天就能自由?如果我沒有勸服趙恒把你想要的東西交出來,你是不是依然會讓我離去?”
“他怎會不交出來呢?”
北如煙一笑:“他怎會不在乎你生死呢?”
外面雨水正大,北如煙忽然變得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