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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因你而廢
江破浪在南系花園呆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在南長壽準備挽留他吃飯的時候才離開,兩人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融洽開懷,臨走時南長壽還再三表示要江破浪來京城完婚,這樣才襯得上江老身份。
江破浪的滿臉謙卑和恭敬,在鉆入車里后瞬間變成陰冷,在毫不起眼的江氏車隊緩緩駛出南系花園時,江破浪還回頭望了一眼臺階上的南長壽,臉上戲謔意味相當清晰,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一個小時后,江破浪回到自己在京城的臨時住所,與上次回來京城相比,他這次低調很多,不僅車隊住處毫不起眼,就連回來目的也樸實無華,沒喊著血債血還,純粹就是給各位叔伯發請帖。
“爺爺,我去見了南長壽!”
回到簡樸的公寓之后,江破浪拿起一個杯子倒上熱水,隨后就打開筆記本跟江中華視頻,畫面漸漸展開,江破浪面前呈現出一座隱藏在樹林中的莊園,江中華沉默而僵硬地坐在一張椅子面前。
這是一把超過百年的太師椅,雕龍畫風做工極其精致,掃過一眼就知道高端大氣,椅子兩旁的扶手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摩娑,變得無比光滑,經歷了歲月的洗禮,太師椅卻沒任何朽壞的跡像。
就像椅中的江中華一樣。
或許是年紀漸大的原因,江中華的臉上皺紋更甚,身軀也不如以前高大,穿著一件寬大的皮衣和一雙黑色皮靴,頂著蒼蒼白發,那雙渾濁的眸子里偶爾有光芒掠過,透著一絲看透世情的智慧。
見到江破浪漸漸清晰的影子,江中華溫和望著面前的孫子,忽然伸出一根蒼老的手指嘆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鍤柳柳成蔭,以前還覺得這是一句廢話,人不努力爭取,哪能種花得花?”
“不過現在想想卻是真理啊!”
他微微坐直自己衰老的身子:“以前我們費盡心思甚至厚著臉皮回華國,還全力以赴搶奪權力,結果卻是損兵折將的滾出華國,本以為此生再無機會重返京城,撐死就捅趙恒一刀報復了事。”
江中華說到趙恒兩字時精光迸射,一股不加掩飾怒氣油然散發,顯然對那個讓自己鎩羽而歸的小子充滿殺機,隨后又話鋒偏轉:“誰知南長壽卻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一個重新殺回去的機會。”
“南長壽想要我們更改完婚地點。”
江破浪低頭抿入一口熱水,隨即把南長壽邀請全部告知,最后低聲總結道:“我看得出來,南長壽急切需要我們這個盟友!”他對江中華流露出崇拜:“爺爺真是神人,一切都在你預料中。”
當趙恒繼承龐大西氏集團,跟西門慶和南念佛齊齊出現主持西不落葬禮,向世人宣告華國三大少精誠團結一致對外,江破浪曾經望著電視畫面充滿憤怒,因為那意味著他報復趙恒越來越遙遠。
但江中華卻告知南長壽不可能跟趙恒站在一起,至于具體原因卻沒有告知江破浪,江破浪當時還不相信,誰知沒過多久就收到南長壽的邀請,邀請江中華回華國逛逛,看一看日新月異的局面。
這種邀請雖然沒有具體的政治意義,但江破浪能夠感覺這是江氏重返華國的一個缺口,因此他借著跟三小姐完婚的幌子,名正言順回到京城拜見南長壽等人,繼而明確到南長壽的深層次態度。
南長壽對趙恒果然充滿抵觸。
所以江破浪對江中華無比崇拜,但后者卻沒太多情緒起伏,手指在椅子上輕輕摩擦:“我哪里是什么神人,之所以能夠判定他們無法精誠團結,實則是因為我知道一些事情內幕,那是短板。”
江中華眼里涌現著一抹熾熱,聲音平緩:“不管趙恒跟南念佛關系多好,只要南長壽還沒掛掉,南系跟趙氏就難于站在一起,南長壽跟趙氏的恩怨就是最大短板,怎么彌補都是治標不治本。”
江破浪看著對面的老人,吐字清晰的開口:“爺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現在一切都如我們所料,事情也按照著我們設想發展,現在趙恒人在華西,南念佛追擊華英雄,京城正是空虛、、”
“不急,慢慢來!”
江中華比起以往更加內斂,一字一句的開口:“經過上次的失敗,我發現對于趙恒他們只能步步為營,如果手段過于雷霆,只會招致他們強烈反撲,所以咱們按兵不動,先等南長壽的電話。”
江破浪點點頭:“明白!”
在關掉視頻之前,江中華忽然想起一事:“你竟然在京城,就啟動探子留意一下趙定天,聽說他跑去華州見金格格的母親,那是一個極其厲害的老太太,手里也掌握很多殺人不見血的秘密。”
江破浪聞言微微一怔:“留意趙定天沒問題,可是我們總需要一個目的!”在無法擊殺趙定天的情況下,江破浪覺得派出寶貴探子關注兩人見面有點浪費,畢竟江氏在華國所剩的資源不多了。
“沒目的!”
江中華淡淡開口:“只要他們情況。”
也就在這時,四輛名貴汽車從華州機場駛出,隨后駛過機場高速來到一條山間公路,經過奢華酒樓后就一路依山伴水驅雨而行,趙定天和晴兒他們冒著細雨,緩緩停靠在美輪美奐的如畫山莊。
一路南下一路前行,趙定天此行停停靠靠終究來到如畫山莊,春節的喜慶氣氛還沒有散去,如畫山莊的對聯雖然被風雨洗刷卻依然堅挺如新,四周的煙花殘骸也沒被清掃,昭示著有過的熱鬧。
趙定天在大金衣的攙扶下,從車中緩緩鉆了下來,隨后坐進了那張黑色輪椅,大金衣神情肅穆跟在后面,趙氏保鏢也分立左右,一身黑色長裙的晴兒來到趙定天身邊,微微鞠躬彬彬有禮笑道:
“趙老,到了!”
此時,層層大門已經開啟,沒有見到老太太的影子,但金如姬等十余人齊齊現身,無論她們心里對趙定天是什么評價,明面卻是絕對恭敬和歡迎,畢竟他是老太太的貴賓,誰也不敢流露抵觸。
黑傘遮在趙定天的頭上,擋去大半風雨,趙定天手指彈飛點一抹水珠,抬頭望著如畫山莊四字一笑:“如畫山莊?青春如畫,昨日如歌,區區四字道不盡的滄桑和憧憬,秀秀依然靈氣迫人。”
此言一出,不僅是周圍山莊護衛臉色劇變,帶著一絲慌亂,晴兒和金如姬也身軀一震,除了趙定天指出如畫山莊蘊含的她們所不知道的含義之外,最重要的是,趙定天喊出了老太太的名字、、
“怎么?有忌諱?”
趙定天透過從黑傘滴落綿延的雨水,看著晴兒和金如姬等人死灰和震驚的神情,瞬間猜到自己怕是不小心犯了如畫山莊的忌諱,大金衣聞言條件反射弓起身子,高度戒備應付可能出現的狀況。
晴兒早已經散去笑容臉色慘白如紙,她踏前一步口干舌燥開口:“趙老、、、老夫人很多年前就立下一個小規矩,誰也不能在如畫山莊提起她的名字,連金格格也不行,首次冒犯需斷一指。”
“二次冒犯、、、殺無赦!”
原來名字是忌諱!趙定天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看來老太太不想他人再提起昔日名字,顯然秀秀兩字也被扔進了歷史堆了,想到這里,趙定天微微挺直身軀,語氣平淡拋出一句:“刀來!”
顯然,趙定天愿意守山莊這個規矩。
大金衣身軀一震:“趙老——”
晴兒和金如姬也是臉露訝然,難于置信的看著趙定天,她們心里無比清楚,老太太的威嚴對于她們有用有威懾力,但對于趙定天沒有半點用處,趙定天無視老太太的規矩,如畫山莊也難要求。
只是趙定天剛才已經喊出秀秀兩字,晴兒她們身為山莊精英又不能無視,所以她們早已經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價維護老太太權威,這也就是說,雙方很快就會刀兵相見,這著實讓她們糾結。
結果,趙定天卻落落大方遵守規矩,晴兒和金如姬訝然趙定天所為時,也不得不嘆服老人的過人魄力,大金衣和趙氏保鏢想說什么,卻被趙定天堅定的制止,一把軍刀很快就轉到趙定天手里。
就在刀光一閃時,一道人影爆射而至。
不知什么時候出來的老太太抓住鋒利軍刀,任由殷紅鮮血在掌心流淌,眼里沒有痛苦沒有掙扎,只有一抹說不出的淡然和心甘情愿,老太太目光平和看著趙定天,萬千期盼萬千溫柔化成一句:
“秀秀所忌,因你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