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居。呂楊坐在書案前,呂蒹葭身穿一件雪白的貂皮大衣乖巧地立在一旁。
“打聽得怎么樣了,射藝院比,有多少人參加?”
“一共是十二人參加!”呂蒹葭道。
“怎么這么少?”呂楊皺皺眉頭。
“原來是挺多的,聽說原來有五六十人參加的,但是后來一個叫王天河的秀生從北方返回書院,說是要參加射藝院比,很多自覺沒有希望的秀生便退出了!”
“那王天河是什么人?”呂楊微微皺眉,這幾天這個名字已經讓他如雷貫耳。
“聽說他是書院射藝公認第一的天才,使用的是一把九天曜日劍,曾經打遍書院上百秀生無敵手!”
“所以書院這么多秀生都被他嚇住了?”呂楊有點意外。
“二哥,聽說那王天河很厲害,別人自知無望,自然會知難而退!”
“好吧,即便王天河很厲害,他被公認第一又如何,不是還有兩個州比資格嗎?大家都可以競爭的!”
“呃……忘了說了,除了王天河之外,這次射藝院比的熱門人選還有好幾個,聽說昨天乙乙姐姐和其中一位秀生私底下打了一架,沒曾想打輸了!”
“原來這就是乙乙師妹退出射藝比試的原因!”呂楊嘆息一聲,這件事兒他今天一早才知道,原本黃乙乙就對射藝院比不抱太大的希望,現在好了,還沒開始比試,銳氣盡失,直接退出比試。
反觀自己,身為童生,偏偏干冒天下之大不韙,毅然參加只有秀生才敢于報名的射藝院比,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魄力,更是對所有秀生們的一種諷刺。
在射藝領域,童生和秀生的差距是非常難以逾越的,因為力量就是力量,修圣道的儒生若是資質高,還是比較容易從童生晉級為秀生的,所以童生之中,只有潛力巨大的儒生,而鮮有壓過秀生的人。
呂蒹葭放下一張手抄的名單,呂楊看過名單,發現名單第一個名字,便是王天河,后面的便有些意思了,呂楊竟然還發現了王吼的名字,這正是那個用銅鼓的秀生。
“王天河……”呂楊念了兩遍這個名字,笑道:“還真是值得期待!”
“不會吧,二哥,你有信心打敗那個王天河?”呂蒹葭微微詫異。
“雖然不知道那位王兄究竟有什么過人之處,但是我們總不會成為驚弓之鳥吧,難道你二哥挑戰一下的資格也沒有嗎?”呂楊笑道。
“不是,不是,蒹葭不是這個意思,我自然是相信二哥的,因為二哥自從六藝大比以來,從來沒有讓蒹葭失望過,也沒有讓爹娘失望過,無論如何,蒹葭是支持二哥的!”呂蒹葭連忙說著,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相當誘人。
“那就謝謝了,妹妹請放心,二哥怎么又會讓你失望,讓爹娘失望呢?我是不知道那王天河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劍術,但是你二哥我對自己的藝業還是相當自信的!”
呂楊讓呂蒹葭去休息,自己則關了門戶,又開始煉手中的鞭子,呂楊分析過自己的力量極限,發現時間太緊,若是一味修煉五皇劫劍氣,提升有限。
所以呂楊只能再度另辟蹊徑,從新得的鞭子入手,因為自己已經成功煉化一滴奎龍之血和一滴蒼龍之血,肉身可以說再度脫胎換骨,體內潛藏了奎龍和蒼龍的血脈,所以這根鞭子上手極其容易。
鞭子是由奎龍精氣煉成,由蒼龍親手煉造,融合了兩龍的奧妙,呂楊目前使用這根鞭子,比使用五皇劫劍厲害百倍。
十五,瑞雪初晴,南明湖上人山人海。
射藝比試,比起樂藝來更受人們的關注,這才真正的萬眾矚目,但看秣陵府大街上人來人往,無論是讀書人,還是偽讀書人,腰間都要掛一把君子劍充面子就可以看出來,國人還是對代表“武力”的射藝最為熱衷。
鑒于樂藝比試的時候,擂臺沒有起到萬無一失的作用,于是書院幾位宗師出手了,重新加建和加固擂臺。
現在的擂臺,已經加修了兩個,總共是三個。按照得到的消息,這一次射藝院比,只有十二人參加。之前報名的儒生不少,但是中途退出的多達數十人。
經過一輪“私底下”的暗中較勁,剩下的十二人全都是書院的精英,其中又以那位王天河呼聲最高,而以呂楊的爭議最大,畢竟呂楊是以童生的身份報名,其他十一人可全都是秀生,呂楊可謂是一枝獨秀。
“師弟,有信心嗎?”黃道蘊和呂楊并肩走在南明湖上。
“唯盡力而已!”呂楊頗為平靜。“師弟能有如此心態便好,我已經打聽過了,這次參加的十二人每一位都在射藝上有出色的造詣,特別是那位王天河兄臺呼聲最高,很多儒師和儒生都認為他在射藝的造詣上是秀生第一,而且今天秣陵府外不少人都慕名前來觀看他的風采!”
呂楊心中微微意動,心想原來書院還有這樣的人才,以前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想一想,自己進入書院也不過半年而已,沒有聽過王天河之名也不奇怪,當即笑道:“師姐,想來盛名之下無虛士,那位王兄定有過人之處,所以才會被大家如此推崇,這樣的人,呂楊自然是要會一會的!”
跟在后面的黃乙乙、呂蒹葭以及巫家三兄妹卻是撅起了嘴,巫大柱以大嗓門叫道:“小先生,你可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在我看來,儒生之中還有比小先生更厲害的嗎……沒有了,絕對沒有!”
“小靈也是這般想的,別人或許不知道小先生的厲害,小靈可是知道的。小先生才是真正的天才,既然能夠拿到五藝的州比資格,那射藝也絕沒問題!”巫小靈自信滿滿。
呂楊咧嘴一笑:“我說小靈,也不知道你的自信從哪里來,不過放心吧,我盡力便是,不會讓你太過失望的!”
一旁的黃乙乙插嘴道:“師兄可不要太小看人了,除了王天河,還有好幾位呼聲很高的兄臺!”
“多謝乙乙師妹奉告!”呂楊微笑。
“當當當……”
鐘聲響起來了,這是召集選手的鐘聲,呂楊看了一眼黃道蘊:“師姐,那我就去了!”
“嗯,好好表現,莫要丟了我父親的顏面!”黃道蘊笑道。
“哈哈,放心吧,今日必為老師掙足了顏面!”呂楊大笑著,走到一口大鐘前,十二名儒生和好些儒師已經在這邊集中了。
呂楊的到來,不少秀生都神情古怪起來,雖說呂楊在樂藝比試中獨占鰲頭,但是不少儒生還是認為呂楊在射藝上難有作為。
“你便是呂楊呂賢弟吧?”王天河走了過來,抬手平揖。
呂楊連忙還禮:“我便是,這位兄臺是?”
那秀生朗聲笑道:“我便是王天河,為兄聽說呂賢弟乃是書院崛起最快的天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過人!”
“過獎了,王兄才是眾望所歸!”呂楊虛懷若谷道。
“賢弟不必過謙,賢弟這樣的人才為兄有心結交,今日且比試,過后若有閑暇,為兄還要請賢弟喝酒論道,相互親近!”
“如此甚好,呂楊自是欣喜!”呂楊和王天河寒暄幾句,儒師已經開始拿起名冊點名了。
點名完畢,十二位儒生,悉數到齊。
“抽簽吧,把輪比順序定下來!”一名負責比試規則的儒師將手一翻,十二個浩然正氣包裹的珠子懸浮在半空,那些珠子白茫茫,看不清珠子上寫著什么。
儒生們紛紛出手,虛空一抓,將一個珠子抓在手里,然后文氣一磨,珠子上掩蓋了著的數字便顯了出來。
呂楊也隨手抓了一個,珠子上面印著一個“三”字。其他儒生抽完簽,開始報數。這一報數,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第一輪的對手是誰了。
呂楊看了一下,自己的對手是四號,一個叫做孫山的秀生,聽到這個頗具個性的名字,呂楊便覺有趣,孫山,孫山注定要名落孫山。
孫山自然還不知道呂楊正在心里消遣他,這位孫家大少爺狠狠盯了呂楊一眼,發出凌厲的目光。還沒上臺,孫山便恨不得沖上來把呂楊直接打倒。
將輪比順序都定下來,書院的儒師和執事們已經開始穩定秩序,三個擂臺四周,人山人海,很快所有人都開始安靜下來,準備觀看射藝比試。
不需等太久,一位儒師已經站在二號擂臺上揚聲道:“三號呂楊,四號孫山,請上擂臺!”
孫山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將身一縱,跳上擂臺,手上風雅扇嘩啦打開,挑釁地看著呂楊:“呂兄請了!”
呂楊面無表情,足下一點,人已經躍入擂臺,朝對方揖禮道:“孫兄,請!”
孫山看到呂楊這般無動于衷,分明是無視自己,不覺心中大怒,再不廢話,手中風雅扇直接一揮,滾滾青色的文氣涌出,直接化為一蓬數以萬計的細針射出,撲向呂楊。
呂楊搖搖頭,輕笑一聲,任由這些細針迎面撲來,等到快要及體的時候,呂楊身體微微一震,一波無形的氣浪從身上擴散開,一下子震散了所有細針。
“什么,這不是文氣,你……”孫山微微色變。
“沒錯,我這是純粹的身體力量,孫兄出手太輕,連給我撓癢癢都不是,呵呵,孫兄,不要說我言之不預,你若是技僅于此,那便可以回家歇著了!”呂楊微微一笑,隨手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