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楊笑道:“是這么一個理,不過咱們家不同以往了,那么鋪路修橋、引水挖渠、修亭建廟,惠澤鄉里的事是義務也是責任!”
“啥義務不義務的咱不懂,不過修橋是一定要的,我兒聽我說,前些天你爹就出了三十兩紋銀要修小團河上的木橋,現在還在修著呢,只要修好了那條橋,能讓父親的鄉鄰少走不少冤枉路!”呂楊氏笑著,說起這個,她就停不下來,一直絮絮叨叨,將她每天都拿飯去給那幫修橋的工匠送吃的事情說一遍。
呂蒹葭早就撅撅小嘴,顯然有些不耐煩,不過呂楊只是微笑著,任由呂楊氏說著,有時候他只適當的附和幾句,這就使得呂楊氏大為高興了。
三人一路出了書堂,沿著整潔的石階經過一重重樓閣到了南明湖畔,然后沿著湖畔的石板路走到盡頭,經過梅林和桃林的夾道,進入別院大院。
“呵呵,回來了?”呂開泰打了一缸水,正在院中拾掇幾只野兔和錦雞,而奶娘吳氏這在廚房里燒水做飯,難得的一天,別院的廚房上方,煙囪終于冒出點炊煙了。
呂楊點點頭,上前和呂開泰寒暄。
“這些兔子是剛捉的?”呂楊問道。
“是昨天傍晚捉的,今天一早順便捎帶過來……我說楊兒,今天的比試比完了?能拿前三不?”呂開泰有些鄭重詢問。
“第一不敢說,前三絕沒有問題!”呂楊笑著,伸手拉起衣袖,就要幫忙拾掇野兔的錦雞,呂開泰臉皮一拉:“不用你幫忙,去見過黃儒師吧,他剛才也回來了,正在屋里研究學問呢!”
“也好,那我先去見過老師,回頭再來幫著收拾這幾只野兔!”呂楊告罪,進入別院,只見黃宗羲正在書房中和黃道蘊弈棋。
呂楊也不說話,上前默默觀看,但見這父女二人沉思不語,緊緊看著棋局皺眉思索,黃道蘊落了十余子,直到一個邊角被連吃了一小片,形勢頓時從勢均力敵變為劣勢。
黃道蘊嘆息一聲,投子認輸。
“還是父親的棋藝更為高超,女兒遠不是敵手!”黃道蘊郁悶道。
“哈哈,道蘊不必氣餒,你之聰明為父是知道的,只是你平時弈棋少了些,并沒有深刻鉆研棋道,所以才會下不過為父!”黃宗羲心情大好,轉頭看了一眼呂楊,示意呂楊也下一局。
呂楊卻之不恭,勉強坐下和黃宗羲對弈,這一次兩人下的是快棋,剛下幾十手,呂楊便處于弱勢。雖說圍棋是呂楊最先提出來的,可是在棋道上,呂楊現在還屬于中階水準,自然下不過閱歷超群的大儒。
“純陽,今天州比情況怎么樣?”黃宗羲抬眼看了呂楊一眼,似笑非笑,眼眸之中透著強大的信任。
“還不錯,請老師指教!”呂楊心中微微一暖,衣袖一揮,一股澎湃的五皇錦繡氣涌出,在書房衡量下凝聚出無數文字,那正是今天上午自己書寫的《呂氏兵法》。
這股浩蕩的五皇錦繡氣一出,別院的氣氛便有些凝重了,就連閨房中正在練習字畫的黃乙乙也跑了出來,觀看呂楊寫的東西。
“呂氏兵法?”黃宗羲輕笑一聲,心想自己這個弟子還真敢取這樣的書名呢,雖然有些狂妄,但是只要言之有物,也不是不可以。
黃宗羲眼眸露出一絲奇光,接著看呂氏兵法,不一會就看完了數萬錦繡文字,黃道蘊和黃乙乙也看完了,她們對于兵法想來沒有興趣,不過好壞還會可以分得清的,兩姐妹朝呂楊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呂楊則朝兩人笑笑,閉口不言,等候黃宗羲的點評。
黃宗羲閉上眼睛,神識完全沉入神庭,在黃宗羲的神庭里,澎湃浩瀚的浩然正氣凝聚成一個個嶄新耀眼的萬字,這些文字一一排布,形成洋洋灑灑數萬言。
這正是呂楊的《呂氏兵法》,在通讀呂楊所寫的呂氏兵法的時候,黃宗羲按著本能,以文氣在神庭之中凝聚成相應的文章,這也是圣道中人修行中的一環。
沒有人知道,黃宗羲這樣的大儒,神庭之中到底藏了多少浩瀚文章,不過呂楊可以想象,單單是呂楊自身,不過是立心道業第二重,神庭之中便有上千篇文章,或短或長而已。若是遠超自己道業的大儒們,只怕神庭之中的文章遠超萬篇,甚至是數萬篇。
黃宗羲的神識無數次掠過神庭之中匯聚而成的呂氏兵法,每一個文字都是天地靈文,熠熠生光,每一次神識掠過,每一個文字就會更加光明,神庭之中,神識的速度幾乎是快如閃電的,只是一會兒,黃宗羲就已經在神庭之中將呂氏兵法全篇看了無數遍。
不得不說,這是一本亮點頗多的兵書,很多言論都發前人之所未發。
黃宗羲在心里贊嘆一聲,神識微微一動,呂氏兵法數萬文字便開始翻滾,然后融入了浩瀚的神庭空間,黃宗羲的神庭空間仿佛一片流光交織構成的大湖泊,或許有數百上千畝,形成一片獨特的空間領域。
無數蒼白色的文氣以流光的形式在神庭中交織流動,在這一片流光交織的湖泊之中,儼然分成了若干層次,每一個層次都蘊藏著無數的圣道文章。
超越出湖面,極高的高空上,一片青穹發出光輝,蒙蒙青光垂照下來,光芒如青色的匹練,看去如同一道巨大的光柱,普照整個湖泊。
湖面的光柱中,隱隱約約飛翔著無數的玄文、珍文,甚至是寶文,越是往上接近不可徹的神秘高天,圣道文字的等級就越是高級,在光柱的最頂端,甚至凝聚有一些真文。
那是天地間可以不朽的文字,黃宗羲身為大儒,能夠凝聚自己的真文,這已經是極高的造詣了。
書房里一時間靜謐下來,呂楊的五皇錦繡氣懸浮在書房的橫梁下,無數的錦繡文字不斷懸浮翻滾,良久,黃宗羲才睜開眼睛,他先是詫異地看了一眼呂楊,再抬頭望向懸在頭頂的《呂氏兵法》,眼眸中多了贊許的神光。
“純陽,你總是為人帶來驚訝,就在為師認為《六韜》已經不錯的時候,你又做出來《呂氏兵法》這樣的書。不得不說,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兵法,即便是和皇朝現存的幾部兵法經典比較,它也毫不遜色,甚至不乏亮點,更重要的是你提出來的一些戰爭觀點足可以改變當今圣道中人對戰爭的認識。雖然為師沒有看過今天州比的儒生都書寫了些什么,但是按照以往的水平來看,為師可以斷言,你這《呂氏兵法》不是第一便是屈居第二!”
黃宗羲說完,心情越發好了。黃乙乙接著話題笑道:“既然父親能這么說,那么師兄肯定是會拿到殿比資格了,這樣就好,連帶著我這個師妹臉上也有光彩!”
“乙乙不要胡鬧!”黃道蘊輕斥,展顏松了口氣:“恭喜父親,恭喜師弟了,這樣的成績來之不易,這不僅僅是咱們的光榮,更是書院的光榮,道蘊也沒有想到,純陽師弟在各種藝業上擁有這么高的造詣!”
“純陽確實是奇才,連我這個做老師的都要仰仗其光!”黃宗羲大笑起來。
“老師和師姐謬贊了!”呂楊揖禮。
“可以開飯了!”奶娘吳氏走了進來,她笑道:“道蘊,乙乙,且去洗手吧,馬上開飯了!”
黃乙乙詫異道:“我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吃過飯菜了,平時嘴饞的時候,最多就是吃一個清果,不知道現在的飯菜我還吃不吃得習慣?”
黃道蘊也露出古怪的神色,不過她也不好說什么,畢竟今天呂楊的父母來到書院,總不好在客人面前拒絕吃飯。
就在眾人為難的時候,黃宗羲發話道:“道蘊、乙乙,你們可以不吃飯菜,不過吃個清果總是可以的,至于純陽,那就隨你的意了,畢竟今日汝父母前來,是個高興的日子,陪他們二老吃飯也是應該!”
“弟子知道了!”呂楊笑著,一同出了別居,來到院落中,只見廚房外面已經搭起了一張大圓桌,上面放了好幾盤肉,香噴噴地正冒著熱氣,顯然剛剛出鍋。
呂楊氏正在為黃道蘊和黃乙乙裝飯。
“娘吶,你不用給師姐和師妹裝飯了,她們因為修行的緣故,已經開始辟谷,這五谷和煙火食物不適合她們,若是吃了,會妨礙修行!”呂楊笑著,搶過呂楊氏手中的碗,將所有米飯都倒回飯鍋。
呂楊氏微微一愣,大樂,道:“敢情還有不吃飯的?我說道蘊、乙乙小娘子,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可不行,常言道一天不吃餓得慌,三天不吃病怏怏!”
呂開泰張嘴叫道:“你這婆娘,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兩位小娘子估計是服用辟谷丹了,所以可以絕五谷,你就吃你的飯吧,不要管太多了!”
呂楊氏一陣尷尬,眾人呵呵一笑,紛紛落座,奶娘吳氏將幾個清果用托盤端了上來,黃家姐妹就吃這個。
呂楊氏轉頭向呂楊問道:“我兒,那辟谷丹是不是你讓人給我和你爹捎回來的一粒粒小藥丸?”
“對,那不只是辟谷丹,還有其他一些靈丹,難道娘沒有服用嗎?”呂楊詫異。
“服了服了,一開始咱還是服用了幾粒,雖然可以抵餓,但是咱還是嘴饞不是?這時間到了,嘴里沒個東西嚼來嚼去便渾身不自在,所以那些小藥丸,咱還是不中吃!不過你爹倒是服用了,聽你爹說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