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鋒將要在典禮上挑戰員級老生的消息,只是短短的四個鐘內,就在整個清河郡郡城中有資格出席典禮的一應重量級嘉賓耳邊傳遍,一時間,有不以為然者,有冷然地斥責狂妄者,也有幸災樂禍地等著看好戲者。「」
但王越鋒自己,除了在得知橫向天特意送兵器上門助勢之時,親自出來陪這位四師兄坐過一刻鐘之外,其他時間,一律在演武堂和修煉室獨自苦修,便是霍格爾筱和王慧喬驚聞來問,也不曾出來,全部交給暫居朝陽閣的霍格爾威、霍格爾邦、王永鳴來應對。
一眨眼,兩天時間便過。
一大早,學院舉行開學典禮的百環廣場便已禮樂陣陣,朝南的貴賓席雖然還空無一人,但東、西、北三面的席位卻已經漸漸有嘉賓們被引領著坐進,然后尋著熟悉的人便開始閑聊,所提的,無非是本年度的重大消息。
典禮將在早上9時正開始。「」這兩夜都宿在朝陽閣的霍格爾邦卻是7時不到就醒了。
一轱轆從柔軟的(床床)上爬起,霍格爾邦匆匆洗漱完畢,先跑到王越鋒的房間,一看空無一人,馬上一溜小跑下來,敲響了演武堂那沉實的百煉宏鐵門:“鋒哥,鋒哥,準備好了沒有?”
喊了兩聲,鐵門便吱呀一聲被打開,頭發上猶有殘留露水的王越鋒微笑著看他。眼中雖然微現疲色,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和自信、淡定:“謝謝你,小邦。我先睡兩個鐘,然后,我們一起去廣場!”
9時正,天空那輪火紅的烈rì倒還不是很(熱rè),加之觀禮臺的嘉賓席位上均有布以凝冰陣的搭陽棚。驅走了不少灸(熱rè),坐在席位上的諸多嘉賓們倒是個個愜意得很。
百環廣場呈倒梯形,中心設有一層特別的光罩。不僅是約束廣場中心比武獻技時的破壞力,亦有一種放大的功效,可以清晰地將光罩內的景物放大一倍。以方便遠處的嘉賓們可以看清光罩內人物的表(情qíng)、甚至眼神。
按舊例,學院本任院長塔利突和清河郡郡守大人柳笑先后代表學院和本郡貴賓致詞,總結過去一年的經驗和教訓,勉勵新進學員,同時也督促老學員不可松懈。「」這兩位都不是喜歡長篇大論的人,加在一起的講話也不過半刻鐘,而且都是言之有物,所以不管是嘉賓和老學員都很(熱rè)(情qíng)地給予支持的掌聲。
然后,便是老生獻技。
學院分為靈醫士分院、靈陣士分院、靈植士分院、靈藥士分院、戰士分院五大分院,所以老生獻技。也是每分院各出四名佼佼者。
靈陣士,以各種組合的二級幻陣制做出視覺效果多變的幻影,并配有三級靈獸來闖陣,以證明這幻影的迷惑效果,那三級靈獸在陣中的呆頭呆腦之像。往往會引發一陣逗樂的哄笑;
靈植士,表演相應的靈植之術的熟練度,如水系甘霖術、木系回chūn術、土系網眼術等的精妙掌握度;
靈藥士則是表演配藥的本領,將由被某位嘉賓從一個木箱里隨意抽選出姓名的新生學員到另一堆小紙片里取出某個二級靈藥的名稱,然后獻技的靈藥士需要當眾回答所需要的藥材和份量。這一類二級靈藥,都是學院靈藥分院一年級新生必須掌握的內容。「」倒不存在泄密的可能。
戰士分組對戰,而靈醫士則最后收尾,替比斗中受了傷的靈士和戰士們治療。
大概是知道后面有王越鋒的車輪挑戰,所以,這20位被挑選出來的佼佼者,個個都打起精神,拿出真正的實力,不愿意被比下。
叫好聲便在觀禮上此起彼伏,眾嘉賓們固然看得頻頻點頭,便是眾新生們,也是被激勵得(熱rè)血沸騰。
坐在主席臺上正當中的郡守柳笑側頭看向(身shēn)邊院長塔利突,眼含贊許:“塔院長,今年的老生獻技,著實比以往幾年精彩啊!前年,本郡的長孫柳含茶做為靈陣士的代表獻技,可沒有這么多的變化……。”
“郡守大人見笑了。柳公子師從我清河郡靈陣分(殿diàn)的副(殿diàn)主,陣法造詣委實不俗,只是柳公子同時也要兼顧靈陣分院的一些俗事,難免占了些時間,分了點心,卻不是柳公子本人的問題。”塔利突微微一笑,心想誰都知道后面還有一個新入學的新生要獻技,這些老生哪敢敷衍,肯定要把真本事顯出來才不會相形遜色。
這話聽得柳笑心中舒服,所以他又看向一旁十分平靜的連河:“連(殿diàn)主,聽說,接下來即將出場的那位超等光木雙靈性天才,是你的小師弟?”
連河聞言側頭,再往(身shēn)后的第二排、四大子爵府的嘉賓們指了指,微笑道:“不止是本(殿diàn)的小師弟,他還是霸土子爵府橫公子的小師弟!可惜,他雖然是雙系超等,卻只是數天前才剛剛成為我倆的小師弟,這靈藥和陣法、靈植方面的水平,入門太晚,遠不如他的戰力!”
柳笑目光一閃,十分包容地笑道:“那是自然,光系同階無敵嘛!不過,照連(殿diàn)主這么一說,他接下來要表演的,就與靈植、靈藥、靈陣無關?”
感覺到四周的目光都因為這一句話而集中于自己(身shēn)上,連河爽朗的笑了:“這個么……”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才道:“本(殿diàn)還真的不知道!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小師弟自從得知今天要出場,就一直在閉關,便是本(殿diàn)也不曾見!”
“你們也知道,我輩修煉之人,最重要的便是修煉,他如此勤奮,本(殿diàn)雖是師兄,也不好耽誤。「」”
本來還想打聽一下內(情qíng)的眾嘉賓們頓時面現失望。「」
“呵呵……看來這位天才還真的不辜負老天爺賜給他的絕世資質!也好,希望他今天能夠給我等帶來一場別具一格的表演!”柳笑的笑容有片刻的不自然,不過也只是瞬間,隨后,他便再度哈哈大笑,一言帶過。
這時,老生獻技已經到了最后一場,連河便關切地看了看表演中心的入口。
那里空無一人。
“不知道小師弟有沒有準備好。”老生獻技,年年都有,雖然今年的特別精彩和賣力,但連河更關切的,還是王越鋒接下來的表現。
畢竟,他從未見過王越鋒和別人動手。贏了,固然風光無限,但若是輸了……。
連河有點擔心王越鋒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突然有點懊悔:“我那天干嘛那么嘴((賤jiàn)jiàn)地挑唆他在這里挑戰啊!
萬眾矚目之下的挑戰,和私底下的挑戰,感覺怎能相同?
不過,連河再怎么擔心,時間一到,這場相當精彩的老生獻技也緩緩結束了。
當最后四名靈醫士和戰士從廣場中心緩緩退場,那層巨大的透明光罩閃了兩閃后消失在空中時,“咚咚……”,半空中,突然響起一陣激昂急促的戰鼓。
整個百環廣場奇異般地寂靜下來,只剩下那輕快而帶著喜悅的禮樂之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廣場中心的入口。
氣氛卻是隱隱有些壓抑。
連河的呼吸一滯,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他自己都覺得應該不可能發生的念頭:“小師弟會不會這兩天修煉得太累了,睡著了,錯過了時間?”
不過很快,一個幼小但結實、(挺tǐng)撥的(身shēn)影,便讓他所有的擔憂都如風吹般散去。
王越鋒梳著雙環童子髻,著一(身shēn)干凈飄逸的木青色院服,從容地在入口處現(身shēn),臉上是頗有些羞澀但十分堅定的微笑,目光朗朗而坦然,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到中心處站穩。
“小子王越鋒,蒙學院諸位大人的厚(愛ài),在此,謹代表今年的新生,向各位百忙之中撥冗而來的爵爺、大人、及各位學長們致敬!”鎮定地說完,王越鋒雙手抱拳,向南、東、北、西方各行了深深一禮。
不是敷衍,所以,角度很到位。
聲音很清晰,也很穩定,沒有一點因為怯場而不自覺的顫音。
許多先前因為聽到傳言而對他有所不滿的嘉賓和老生們,頓時因為這一做足了禮數的一彎腰,而紛紛對他略有改觀。
而行完禮后,王越鋒又迅速直起腰桿:“各位爵爺、大人、學長們想必都知道了為何學院會選小子來代表新生,在此,小子要說,資質是父母所賜,小子不會因為資質優良而忘乎所以,也不敢因為資質低劣而自怨自艾,自暴自棄。”
“我等入學院,為了就是學習。向師長們學習,也向同輩們學習,取長補短,才能不斷提升,超越自我!”
“故,學弟我大膽,借此機會,向諸位修為已達‘員’級的學長們討教,期望各位學長不吝指點,勝,固然是學弟我以往的努力不曾白廢,沒有辜負父母所賜的這份資質,敗,學弟我亦無怨,這只能證明學而無涯,我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此番討教之后,五個月內,師弟我將不再接受任何學長學弟們的挑戰,所以,若有哪位學長對小子所學感興趣,想指教,”王越鋒故意頓了又頓,環顧四周,然后斬釘截鐵地大吼一聲:“但請現在出手!”
但請現在出手!
擲地有聲、自信而堅定的聲音,很快就在廣場的上空余音旋繞,激起陣陣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