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王越鋒卻根本沒有眾半空中的老者們預想中的膽怯和慌張,反而故做驚訝:“烏髓靈晶石?這里有烏髓靈晶石?”
不過他也沒有說錯,這山谷內,確實沒有烏髓靈晶石!
藍衣水系老者和那褚衣老者頓時眉頭一皺,雙眼厲色一閃,那高達數十丈的滔天巨浪立刻向王越鋒那英挺但目前稍嫌瘦弱的身板倒卷而去,眼看著就要將他無情湮沒和撕碎。
“且慢!”另一個木系的青衣宗師級老者卻是同時抬起右手,數道宛如靈蛇般的純青色藤狀光華已從掌心閃電躥出,眨眼間便已交織成一堵同樣巨大而密實的巨形木籬笆,穩穩地擋在了那滔天巨浪的前面,同時出聲喝止。
“怎么?木青勾,這小子是木系,難道是你們木家的旁支?”藍衣老者和褚衣老者同時臉色一沉,毫不客氣地逼視著青衣老者,不過那滔天巨浪倒是又略略在空中凝滯,展現出強大而精準的控制力。
水系的木家,一向以水系傳承,但家族中也有不少后輩覺醒了木靈性。
木青勾卻沒有直接回答兩人的逼問,反而背著左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面上依然十分鎮定的王越鋒,那意味深長的目光迅速從地面上那些坑坑洼洼的裸露泥土中掃過,再又瞅瞅不遠處空蕩蕩的湖泊,最后又落到王越鋒手上的褐紅戒上,才淡淡地威脅:“小子,念在你是木系,老夫給你一個機會,你是哪家兒郎。從這里收獲了哪些上好的靈植,馬上一五一十地講出來,交出來!如果老夫滿意,可以給你留下一些稀罕的種子或者根莖,也讓你回去對家中長輩有所交待!否則……哼哼……靈植雖好。也要有命來享受!”
不過一個修為才到師級的木系后輩,居然想在他們這些宗師級的高手面前將大量的珍稀靈植悄悄地帶走,真是不自量力!
如果不是發現王越鋒如此年輕,手上卻有兩枚縱使以木青勾在木家的身份地位都無法擁有的空間戒指,從而懷疑此年輕人的背后勢力極為強大,木青勾根本不會來這么一手。
而在木青勾看來。自己以一屆宗師級之尊,允許一個師級的小輩從這秘境空間中帶著一些稀罕的種子或者根莖離開,已經是異常的寬和了。換做其他沒有背景的師級小輩,殺了,也就殺了!
“是么?”王越鋒眼神微冷,暗道這幫本地的宗師級高手真是平時高高在上慣了。習慣了視人命如草芥,動不動就是張口要人命,果然蠻橫霸道!
可是,他們就真的以為自己是軟柿子好捏?
“哼……好大的口氣!老夫倒要看看,誰敢對我家公子動手!誰敢動手,老夫第一個宰了他!”王護衛是最后一個從那虛空漩渦中進來的,一看到地面上傲然站立的王越鋒。頓時眼睛一亮,精神大振,一顆心完全踏實下來,心中這數日里的焦慮完全消失,沒等王越鋒開口就立刻縱聲冷笑,同時火速地飛到王越鋒的身前,也顧不得行禮就將王越鋒護在身后,冷厲的目光一掃同樣已徐徐落地的眾澤淹城本地宗師級高手,很是強硬地道。
不光如此,就是這瞬息間的功夫。王護衛已注意到山谷內的地面有些被人采摘過的痕跡,知道肯定是自家世子已有所獲,心中更加地振奮,也就對楚含煙先前下令進來察探的做法有了幾分認同。
雖然是塔梅爾帝國的長公主,卻不是那種嬌弱的金枝玉葉、溫室中養大的花朵。著實有幾分擔當!
王越鋒有些意外,眉頭略為舒展:“銀伯,您也進來了?”
“是!奉少夫人之命,前來接應公子!”王護衛雖然沒有回身,卻是恭敬地回答。
雖然這里足足有二十來名宗師級靈士,但絕大多數都是一級宗師巔峰或者二級宗師初期,王護衛有足夠的信心,可以護住自家世子平安地離開這里,畢竟,世子自己也是宗師級。
這時,王護衛也不再掩飾自己的修為,三級宗師中期的境界,足以震懾住這里絕大多數高手。
除了宇魂帝國的皇室嫡系之外,還沒有人能夠讓護國公王府將已經得到的寶物吐出來!
猛然間又多了一位陌生的宗師級高手搶寶,而且這位高手還是三級宗師的金系,修為比自己這一方都略勝一等,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各府頂尖高手頓時心中一驚,便是先前認定已吃死了王越鋒的藍衣老者、褚衣老者和青衣老者都臉色微變,繼而驚疑不定地望向為首的烏城主。
這里按理說,已經被烏城主布下的陣法給嚴密控制住了,這幾日里也未見到陌生面孔,那眼前這位突然多出來、態度又十分強硬的三級宗師高手,難道是烏城主悄悄埋下的伏兵?
“烏城主,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那五行迷蹤陣已經將這里全部籠罩,不會放閑雜人等進來么?這位莫非是烏城主的友人?”先前喝令王越鋒立刻交出烏髓赤晶石的那位藍衣水系宗師級老者立刻轉頭看向飛在眾人中心位置的一位發式古樸卻身著華麗七彩長袍的宗師級無屬性老者,寒著臉來質問。這位雖然是水系,卻是以金靈性傳承的德固子爵家的人。
“這……”烏城主此刻臉色未變,但心中同樣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他對自己的陣法水平還是很有自信的,不然也無法單純以無靈性之身,穩坐澤淹城城主的位置,力壓三大子爵府這么多年。可是眼下這個強硬的三級宗師級靈金系靈士,烏城主真的是一點也不認識。
王越鋒一聽稱謂就知道這位無屬性、臉形方正、一雙老眼與烏塔納頗有些神似的老者便是澤淹城的城主烏克森了。這位城主自進入山谷以來,倒是并沒有立刻發作,表現出相當的冷靜和沉穩,不由讓王越鋒對他的評價也略高了幾分。
念在這位烏城主畢竟是靈殿總殿靈陣分殿烏塔納殿主的遠房親戚,而且對這澤淹城的治理表面上看起來也不算差。自出現以來也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盛氣凌人,所以王越鋒突然平靜地看他,雙手傲然負于身后,直呼其名:“烏克森!烏塔納師侄一向對你在這澤淹城的所做所為相當滿意,道你雖然身為伯爵,卻無半點貴族的驕矜之氣。也不枉他當年對你的一番指點。”
“原本本公子來這澤淹城參觀之后,也確實如此認為,但現在……”王越鋒聲音一拖,迅速將俊臉一沉:“本公子以為,你身為城主,卻對這城中的子民太過于寬和了。居然能任憑一個修為低于你,地位也低于你的人當眾對你如此無禮,簡直就是丟你們烏家的臉!丟烏塔納師侄的臉!”
眼看著烏克森因為乍一聽到烏塔納的名字而眉宇微動,目光中透出幾分驚訝,隨后又因為自己的不客氣呵斥而多了幾分惱色,王越鋒又故意重重一哼:“哼!既然是寶物,自然有緣人可得之。本公子沒有動那傳送陣外的玄武殼。沒有破壞那些土壁上的眾多道紋,已經是看在烏塔納師侄的份上,對你們這些人手下留情,再給你們一個參悟水系和土系大道的機會,莫非烏克森你還想讓本公子將此次所得交出來不成!哼!便是烏塔納,在本公子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
雖然護國公府在玄武洲也是威名赫赫。但既然涉及到一個有關上古秘境的寶物,王越鋒并不想這時就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出來,索性借烏塔納之名,震懾這個烏克森。
而且王越鋒這樣的說法也并不算是說謊。叫烏塔納一聲師侄,還真是抬舉了烏塔納。若是從諸葛驚那里算起師承,烏塔納應該是叫他師祖,而不是師叔!
當然,王越鋒既然承認了這么一門關系,以后便有責任對烏塔納在陣法上的一些不明之處,與諸葛驚的所學有關的。要略做指點。不過這對于王越鋒來說,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畢竟烏家遠祖本來就是諸葛驚的八大親傳弟子之一。
正在疑惑忿惱的烏克森頓時心中一凜——自己那位烏家遠親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天底下,有資格稱他師侄的,不外乎那八大家。聽這青年的語氣,顯然是在輩份上比他老人家還要再高一級。這。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自己的陣法多得那位遠親的指點,這青年能隨手破解,同樣也很合乎情理,畢竟布陣需要靈力的支持,破解可不一定要求同等靈力。
如果沒有王護衛在一旁震懾,烏克森都不會這么輕易就接受王越鋒的說辭,但王護衛卻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三級宗師靈士,王越鋒手指上還帶有兩枚只有傳承千年的世家子弟才有能力佩帶的空間戒指,且以自己的能力和敏感度,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王護衛的存在,很顯然,這位青年公子身后的勢力十分強大!
而且這也很好地向身邊這些澤淹城本地高手解釋了自己的清白。
稍一思索,烏克森便收起幾分倨傲,謹慎地問王越鋒:“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府上何處?”
能多年坐穩這澤淹城城主之位,烏克森靠的是謹慎,是周密,而不是冒失!
王越鋒正要開口,那虛空漩渦處突然又飛進兩名白發老者,卻俱皆是王級高手。一名臉色水潤而雙眉烏黑入鬢,身著銀白色長袍,滿臉倨傲,一人臉色微黃卻透出湛湛之光,身上是一件繡滿了云紋的金黃色長袍,雙眼白亦是黃中透著沉穩。
先前質疑烏克森的那名藍衣老者頓時眼睛一亮,恭敬地向那位水潤烏黑一字眉的王級老者迎了上去:“侄兒德宏亮見過二叔!”
而另一位一級土系宗師級巔峰的褚衣老者亦是精神大振,朝那微黃而湛湛的老者迎上去:“侄孫源臺見過三叔祖!”
便是其他人也不得不一一上前見禮:“見過德前輩、見過源前輩……”。
一直盡責地擋在王越鋒前面的王護衛則臉色微變,稍一猶豫,悄悄地按下了身上的傳話器,以事先約定的暗語提醒還守在陣外的哈梅爾玉強,趕緊前來支援。
這兩位可畢竟是王級老者,世子安危第一,不可大意!
兩位王級老者剛矜持地點頭,目光落在低洼不平的地面和空蕩蕩的湖水中,突然臉色驟變,勃然不悅地指著兩處:“這是怎么回事?誰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