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現在得償所愿,成功保住了她和葉鳴的孩子,已經心滿意足了,覺得即使以后不能與葉鳴結婚,自己也可以守著這個孩子安安心心地過好下半輩子了,更何況,她現在在感情上,母性本能已經戰勝了愛情,一門心思將自己的感情傾注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所以,她現在雖然仍然深愛著葉鳴,但并沒有再去想自己與他結婚成家的問題,對于他與包括陳夢琪在內的別的女孩子的交往,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充滿嫉妒和酸意了……
葉鳴見她在猜出自己要去見陳夢琪后,臉上仍是笑吟吟的,好像渾不在意,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暗暗有點納悶,不知她何以忽然在這種事情上這么大度了起來,
從龔志超的電話里,葉鳴知道陳夢琪此刻正在金橋大酒店她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里面,于是,他從李書記家里出來后,便喊了一臺的士,徑直往金橋大酒店而去,
此時,一個人呆在那間豪華闊綽的辦公室里的陳夢琪,正陷入到了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之中,
就在剛才,她的父親過來告訴她:兩天以后,他們全家必須搭乘國際航班前往澳大利亞,而且,父親也毫不隱瞞地把八年前的那樁謀殺大案告訴了她,
至此,她才明白:當初策劃綁架自己的人,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億萬富翁李鴻,如果不是因為葉鳴搭救,那次自己落入李鴻之手后,很可能會兇多吉少,而自己的父親以及干哥哥龔志超,為了她的安全,為了永絕后患,不惜甘冒大險,策劃并實施了9.18謀殺大案,將李鴻槍殺了,
而現在,這樁隱瞞了八年的案子,已經被了解內情的人告發了,自己的父親以及超哥,現在面臨巨大的危險之中:一旦他們被抓,很可能就是死刑,最少也是死緩,因為這幾年,李鴻的家人一直在不停地上訪喊冤,要求政法機關盡快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一旦這件案子的真相公之于眾,自己作為當事人之一,肯定也會受到公安機關的審問,說不定還會被當做同案犯逮捕,
而父親最擔心的是:如果自己不隨他出國,獨自留在國內,留在省城,已經知道了案件真相的李鴻的家人,以及他原來的手下,在找不到龔志超和父親的情況下,說不定就會對自己下毒手,也制造一起謀殺案,這可是防不勝防的,
她知道:父親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自己現在只有跟著他出國,才能避開公安機關的審查,才能避免遭到李鴻家屬或手下的暗算,
但是,陳夢琪現在已經陷入了對葉鳴最狂熱的思戀之中,每天都在后悔自己當初不該離開新冷,不該回到省城,甚至,有時候她還會癡癡地幻想:當初要是自己不去懷疑葉鳴和陳怡,不去八仙橋的家里將他們兩個人抓個現行,讓彼此都很難堪,說不定自己就還能與葉鳴一直保持“戀人”的名分和關系,那樣的話,即使明知他暗地里與陳怡在一起,明知他愛的是陳怡,但只要自己假裝不知道,那么,自己就還能夠光明正大地與他在一起,總比現在這樣每天忍受相思的煎熬要強,
而且,她覺得:自己如果就這樣悄然跟隨父親出國,就這樣完全與葉鳴參商永別,過不了多久,自己肯定不是死掉就是瘋掉,與其這樣,還不如冒險留在國內,或者干脆就到新冷去,不管葉鳴喜不喜歡,反正自己就跟以前一樣,每天去找他玩,即使被公安局抓住,或者被李鴻那邊的人暗殺,也總比去國外郁悶死強,
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因此,當她父親來跟她說要帶她出國的時候,她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并說寧可死在這邊,也不想與葉鳴分開……
在葉鳴趕往金橋大酒店的時候,陳夢琪正淚流滿面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面,滿腦子都是葉鳴的身影,幾次拿起手機想撥打葉鳴的電話,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不知道要和他說什么好,便只好又把撥號的手停下來,癡癡地仰靠在真皮躺椅上,嘴里喃喃地念叨著葉鳴的名字,陷入了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之中……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陳夢琪抬起頭看了虛掩的辦公室門一眼,沒有應聲,
不一會兒,敲門聲又響了,這次的聲音明顯大了很多,
陳夢琪此時正沉浸在對葉鳴的無盡思念之中,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她,更不想看到任何人,于是便不耐煩地喝道:“誰啊,有事明天再來找我,今天不辦事。”
“琪琪,我是葉鳴。”
陳夢琪乍一聽到這熟悉的嗓門、親切的語氣,還以為自己處在幻夢之中,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在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后,立即便從靠椅上彈了起來,飛快地奔到門口,一把拉開房門,看到外面站著的果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情郎后,一下子張開雙臂撲入他的懷里,將頭緊緊地貼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嗚嗚嗚”地痛哭起來……
葉鳴一直對這個始終癡癡地深愛著自己的小妹妹充滿了同情和愧疚之情,覺得自己虧欠她很多,對她傷害很深,卻又無法報答和彌補,
此刻,見她伏在自己肩膀上,哭得氣咽聲嘶,滾滾的淚水,已經將自己的肩膀和胸部浸濕了一大片,心里也是一陣激蕩、一陣酸痛,眼眶里也滾出了淚花,
在進入辦公室后,葉鳴轉身關好門,與緊緊地摟著自己不愿松手的陳夢琪一起,坐到門口的沙發上,從茶幾上抽出幾張紙巾,給陳夢琪擦了擦眼淚,然后柔聲問道:“琪琪,這一向你過得好嗎,怎么瘦了這么多,眼眶都陷進去了,是不是又犯了抑郁癥。”
陳夢琪抬起頭,睜大淚眼癡癡地盯著他,用一種令人心碎的聲音說:“葉大哥,你說我會過得好嗎,對我來說,沒有你的日子,就好比黑暗無邊的幽冥地府,看不到任何希望,看不到一絲光明,每天都在痛苦地掙扎煎熬,你說,我能不瘦嗎。”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再一次哽咽起來,眼淚也像決堤的洪水,再次從她的臉上滔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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