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被夏楚楚說得啞口無言,只好苦笑了一下,不愿再跟她辯駁下去,便拉著她繼續往回走。
當走到三號蒙古包外面時,葉鳴無意中再次往里面看了一眼,卻正好看到夏嬌被那個外號叫“燒餅”的混混揪住了頭發,被他連扇了幾個耳光……
葉鳴雖然對夏嬌沒什么好感,也一直以為網上的那段誣陷自己的視頻,是她與趙經理合伙掛上去的,所以對她非常惱恨,但是,現在看到她被一個大男人這么揪住頭發猛扇耳光,而那個公安局的政委卻還在火上澆油,要那個揪住了夏嬌的混混繼續打她,再一看趙經理,在另外一邊若無其事地看著這一幕,嘴角邊好像還掛著一絲冷笑,根本就沒有出手幫助夏嬌的意思,反倒有種隔岸觀火、幸災樂禍的味道。
葉鳴本來就不是個十分記仇的人,而且生性仗義,最看不慣恃強凌弱的現象,也最痛恨男子漢欺負女人和小孩子之類的行為,因此,當他看到夏嬌還有繼續被毆打下去的趨勢時,終于忍耐不住了,于是也不顧夏楚楚就在自己身邊,一下子橫身站到了那個蒙古包的門口,直言呵斥起鄧奇峰來……
當他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本以為自己今晚難逃一劫的夏嬌,陡然間聽到這個令自己魂牽夢縈、中氣十足的聲音,身子猛地一抖,便拼命掙扎著抬起頭來往門口一看,只見門口站著的那個高大的青年,雖然蓬頭垢面、胡子拉碴,但是目光清澈明亮、眼神犀利有神,正是自己無日不在思念著、牽掛著的葉鳴。
在這一瞬間,本來一直強忍著沒有流眼淚的夏嬌,忽然間淚如泉涌……
就在這時,夏楚楚也跟著葉鳴站到了蒙古包門口,由于她重新戴上了墨鏡,所以包廂里的人都沒認出她來,只覺得她身材高挑、苗條裊娜,氣質異常出眾,忍不住都多看了她幾眼。
鄧奇峰被葉鳴呵斥了那幾句,先是一愣,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見他雖然身材高大、氣勢很盛,但是頭發凌亂、衣衫不整,而且胡子拉碴的,就像個不修邊幅的社會青年,而就是這么一個看上去不像有什么來頭的年輕人,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大聲呵斥自己,并且還叫出了自己的職務,好像一點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勃然大怒,抬眼瞪了葉鳴幾眼,罵道:“哪里鉆出來你這個野雜毛,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里是你打抱不平的地方嗎,快點給老子滾開,滾遲了的話,老子以尋恤滋事的名義,把你一手銬拷到派出所去,你信不信。”
葉鳴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夏楚楚忍不住了,忽然開言斥道:“喂,你嚇唬誰啊,你是公安局的就了不起了,你憑什么要拷人,你們這么多男子漢欺負一個女孩子,人家站出來說你兩句,你就要給人安一個尋恤滋事的罪名,那你們現在打那個女孩子的行為,算不算故意傷害罪,你這是不是知法犯法。”
夏楚楚和葉鳴一樣,雖然對夏嬌有點不齒,但她也是一個路見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個性,又見鄧奇峰開口就要將葉鳴拷到派出所去,一下子激發了她的怒氣,于是便搶在葉鳴之前喝斥起鄧奇峰來。
包廂里的人聽她嗓門清脆悅耳,普通話標準得賽過中央電視臺的播音員,而且說話盛氣凌人,呵斥鄧奇峰時毫不留情面,一下子搞不清她的來路,都有點瞠目結舌地看著她,沒有人接腔。
這時候,趙經理也認出了葉鳴,只是,他一直以為葉鳴此刻應該在專案組關著的,而且聽說他明天就會被送進看守所,沒想到,這時候他卻忽然出現在這個包廂門口,而且身邊還帶著這么一個氣勢十足的漂亮女孩子,一下子搞不清出了什么狀況,臉上不由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直到夏楚楚呵斥了鄧奇峰那幾句,他才從一種無比震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見身邊的鄧奇峰臉色紫漲,隨時準備拍案而起,慌忙拉起他的手,伏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鄧政委,你先息息怒,門口這人是葉鳴,就是被5.16專案組抓捕了的那個地稅局副局長,現在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從專案組出來了,這小子來頭不小,打架也很厲害,在沒有搞清楚他的狀況之前,先別跟他翻臉,否則后果難料,如果真的打架,只怕我們這個包廂里所有的男人加起來都打不贏他。”
鄧奇峰是縣局公安局政委,雖然不認識葉鳴,但對這個名字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而且,他也知道葉鳴是省紀委書記的干兒子,在省里背景深厚、靠山很硬,又牽扯上了新冷5.16兇殺大案,可以說現在是新冷縣一個頗有神秘和傳奇色彩的人物。
因此,當聽說對面這個年輕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葉鳴時,鄧奇峰也嚇了一大跳,抬起頭瞠目結舌地看著葉鳴,本來捏得緊緊的拳頭,也在一瞬間松開了。
葉鳴見鄧奇峰被夏楚楚呵斥了幾句后,又和趙經理交頭接耳了一番,便用眼珠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猜到趙經理肯定是跟他講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不想再在這里跟他們糾纏,便邁步走到仍死死地揪住夏嬌頭發的“燒餅”面前,冷冷地看他幾眼,說:“兄弟,我跟這位小妹有點小過節,需要找她核實一些情況,麻煩你放開她,我要帶她出去問幾句話。”
燒餅不認識葉鳴,見他一幅命令的口氣,好像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勃然大怒,抬起頭把眼一瞪,喝道:“小子,你算是哪根蔥,你說要我放開就放開,滾你媽的蛋,再不滾,老子先扒你的皮。”
葉鳴見他氣焰囂張,估計又是街上一個橫出武進的所謂“大哥”,便也不跟他廢話,忽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他揪住夏嬌頭發的右手手腕,然后用勁一捏。
只聽“啊”地一聲慘叫,燒餅忽然就松開了揪住夏嬌頭發的手,一邊將手亂甩,一邊痛苦地嚎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