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地一聲再跨過一道拱門,就見從那座庭院中疾行出一個瘦高老者,身后跟著十余名黑甲武士,每一個黑甲武士都如山中兇猛的野獸,眼睛中殺氣凜然,這支隊伍磅礴的氣血之氣與肅殺之意讓遠近之人情不自禁膽寒。
瘦高老者太陽穴高高凸起,率眾人疾步向李燃刀迎去,見是一個少年如拎小雞一般將守衛隊長提在手中,心中也驚疑,不知對方是什么來路,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實力。
高聲問道:“來者何人?緣何到我城西府來鬧事?”
李燃刀見這人應該有些身份,可以處理一些事情,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心中的憤怒與焦急反問道:“你又是何人?”
老者冷笑,瞥了一眼李燃刀提著的那個守衛隊長,淡淡點頭道:“我是臨風城軍機領事,城主府衛戍總領,小子,來到我城西府踢門,又打我守衛,你好大的膽子啊,不知你受何人主使?我告訴你,你就是臨近那些修仙家族的,在我們臨風城惹下這么天大的麻煩恐怕也無法善了,說,跑到這里鬧事到底所為何事?”
李燃刀搖頭道:“我可不是那些修仙家族之人,我是獵戶于遠圖的義子,我義父被你們抓來,我特來請求放人。”
李燃刀這樣說也僅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如果對方講理,或者開出什么條件,自己也好照做,但是,李燃刀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應該比較小。
“于遠圖的義子?”
老者聽此一下子放下了大半的心,原來只是一個心情激憤的小子,不是那些有背景之人。
身材瘦高的老者嘿嘿冷笑:“孩子,你沒打聽打聽這里是什么所在?是容你放肆撒野之處嗎?你可知于遠圖犯了什么罪你就敢來要人?我告訴你,咱們二城主用無數珍藥養了數年的血狐被他們幾個人獵殺了,喝了那血狐之血可有百毒不侵之效用,還可極大地增長功力,你說那幾個獵人是不是情該放血陪罪?”
李燃刀一愣,暗忖:“原來血狐是那人養的,怪不得在亂石坡中急三火四追趕的樣子。但是于叔他們在山中,當時怎知那是有主之物。”
李燃刀緩緩搖頭道:“我義父當時不知這是二城主所養之物,獵人打獵為生,在山中獵到小狐原也尋常。放了我義父,我可代他賠償。”
“賠償?”
瘦高老者嘿嘿冷笑:“小子,你賠不起!你可知這里是什么所在?是城西府,你踢飛了大門闖進來,與砸城主府招牌何異?就這一扇門你傾家蕩產也賠不起。既然到了這里,你也給我留下來吧,我們一會還要驗看一下,你的血液中是否也有藥性,看看你是否也有喝那血狐之血。”
老者向后揮手,大喝道:“抓住他,生死勿論,城主府還不怕多這一條兩條人命。”
李燃刀一聽最后一句話徹底激怒了,怒問道:“這就是臨風城的規矩嗎?死不死人無所謂?”
老者冷笑,點頭道:“小子,直到現在你才知道這些嗎?進了城西府鬧事,你還想出去?”
話音未落,后院中一聲慘呼,聽不清是什么人的聲音,李燃刀剎那間就焦急起來:“會不會是于叔正在受刑?難道我來晚了不成?”
一名黑甲武士嗆出抽出腰刀從后邊躍出,一記漂亮的旋身電斬,長刀上惡寒的鋒銳向李燃刀抹去,從一身激發的氣血來看,竟然是精元勁五重以上的功力。這一刀之狠,就是那個獵戶首領王大虎過來恐怕都要被一刀砍傷。
城西府的精銳武士果然兇悍之極。
老者退后了一步,冷笑著如看死人一般看向李燃刀,城西府大門都被踢了,這個小子若不毒打他三天三夜,城西府何以立威?能打敗這個守衛隊長確實有兩下子,但是城西府是什么所在?就憑那兩下子也想進來鬧事?
正想到這里,瘦高老者眼睛突然瞪了起來,就見那個少年一臉急怒,掌中劍向前一搭一旋,然后抖手向后一甩,那個黑甲武士的長刀就嗖地脫手而飛,向后邊直甩出好遠,當地落到地上。
那黑甲武士嚇的驚慌向后一跳跳出丈遠。
老者臉色一下子變了,沒有想到一個少年竟然有超越精元勁五重的實力,急怒著向后用力揮手道:“上,都上,給我干掉這小子。”
眾黑甲武士如群狼一般撥刀沖出,腳下交錯縱橫,長刀漫卷如風,就如猛獸出籠惡狠狠地撲向李燃刀。
李燃刀當地一劍架住刀光,順勢退后一步冷著臉沖后邊老者喊道:“不要逼我殺人?”想到關在后院的于叔生死未卜,李燃刀心若油烹,忍耐已達到極限。
透過眾黑甲武士的刀光,老者滿臉冷笑道:“殺人?你敢?”
“我不敢?”
李燃刀身體倏忽間一頓,臉上殺氣大增,他已決定不再善了,那就長劍見血吧。
手腕輕抖,嗤地一聲,面前一個黑甲武士的右肩被一劍刺穿,當啷一聲腰刀掉地,武士痛的臉色蒼白騰騰退出戰圈。
李燃刀長劍疾點,就如萬朵梨花剎那綻放,耳邊就聽當當之聲不絕,十余名黑甲武士均是右肩穿透,腰刀掉地,再無進攻的力量。
李燃刀向前疾行,飛起一腳,無影無形,力道卻大的驚人,砰地一聲將擋在前邊的黑甲武士踢飛,從空隙中直穿出去,輕飄飄一邁就到了瘦高老者面前。
老者這才驚駭,臉上冷汗瞬間就淌了下來,能一舉將十余名黑甲武士打敗的那是何人?眼前真的僅是一個少年?
來不及多想,對面劍光疾若流星刺到,老者手中劍彈起,拼盡了全身力量擋去,對方的劍上仿佛有一股可以撕裂一切的力量,自己的長劍脆如麥秸瞬間斷掉。
老者再次驚的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飛身疾退,就見對方劍芒如一片流云中的閃電,一聲輕響如影隨形,一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處,森寒的劍芒將老者嚇的一動不敢再動。
李燃刀冷冷地問道:“你說我不敢殺人?現在呢?你說我敢不敢殺人?”
冷汗順著老者的鬢角滴答地落下,他這個精元勁六重功力的強者竟然承受不住人家一劍之威,這個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個少年怎能有如此實力?
倒轉長劍,一把抓住老者的背心,李燃刀聲音中都透著冰寒:“帶我去于遠圖關押的地方,或可饒你不死。”
老者眼睛一閉,將嘴唇緊抿起來,一付放橫的態度,李燃刀冷笑,掌力微吐再疾收,老者頓覺體內震蕩的仿佛五臟六腑都要斷裂,哇地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種狠辣的掌力運用方法原是一個邪修所有,李燃刀前世得到后根本不屑運用,但是今天事情從急,說不得要拿這老者開刀了。
老者臉色慘白,看李燃刀下手干凈利落冷狠無情,絕不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所能做出來的,想來自己無法再光棍下去,還不如將他誘到后院,讓二城主他們收拾。
想到這里,老者睜開眼,手抖抖前指道:“哼,若不怕死就過去,看到沒,從這直行,再穿過兩重院落,后邊紫砂石門那里就是。”
李燃刀暗暗點頭,方才聽慘叫聲也是傳至那里,老者所說應該沒有錯,如拎小雞一般一把將老者拎起,向里進院落疾行。
老者這付模樣怕被人看見,今后還要如何見人,手刨腳蹬地怒喊:“將我放下,我都告訴你方向了,你還待如何……”
聲音漸漸遠去,后邊十余黑甲武士與那個守衛隊長如呆了一般看著這兩道背影,半天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