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邊開車邊看后視鏡,很快就冷笑著對張雨欣道:“我們有伴了!”
張雨欣聽了這話也大吃一驚,連忙扭頭向后看,立刻就明白了蕭平的意思。張雨欣雖然是個女強人,但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不禁有些緊張地問蕭平:“我們怎么辦?要報警嗎?”
“人家只是在馬路上正常行駛而已,就算警察來了又能怎樣?”蕭平平靜道:“別慌,他們再怎么囂張,也不敢在大馬路上對我們怎么樣吧?”
張雨欣對蕭平的看法已經從剛認識他時的深切懷疑,轉變到了目前的非常信任,聽了他的話后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象之前那么慌張了。蕭平也沒刻意改變路線,直接穿過長豐縣城,繼續朝省城方向前進。
在皮卡后面的寶馬里,坐著羅謙的幾個跟班。他們剛把被蕭平折斷手腳的陳力送進醫院,就在無意中發現了在農莊里見過那輛皮卡,于是立刻調頭跟了上來。
一個黑皮膚的瘦子盯著前面的皮卡,大聲對身后的同伴嚷嚷:“風哥,這肯定就是農莊里的那輛車,我剛才還看到廢了陳力的那個家伙就在車里!”
“黑皮,給我盯緊了!”叫風哥的家伙沉著臉道:“今天咱們吃了那么大的虧,不能就這么算了!”
另一個戴眼鏡的擔心道:“可是這家伙挺厲害啊,之前咱們在農莊的時候……”
風哥怒道:“四眼你就是膽小,他不就是仗著有兩條大狗嗎。別忘了咱們車里有家伙!而且縣城是咱們的地盤,怕個屁啊!”
“風哥說得有理!”坐在前排的黑皮道:“您就說咱們該怎么辦吧!”
風哥陰惻惻地道:“在縣城里不好動手,先跟他到公路上人少的地方,找機會從后面撞一下把車弄停,然后好好整治這小兔崽子,要是能逼他把農莊的轉讓合同簽了,就更是大功一件!”
四眼大吃一驚道:“風哥。這輛寶馬可是羅少剛買的新車,撞壞了可咋辦?”
“你是白癡啊!”風哥已經對四眼極其不滿,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可是德國車!德國車一向牢得很。輕輕撞一下怎么會壞?!而且羅少最想要的是那塊地!只要我們幫他把這件事辦成了,就算把這輛燒了也不要緊,懂?!”
四眼被風哥罵得不敢再吭聲。前面的黑皮卻大叫起來:“風哥,皮卡拐進長楓公路,這可是好機會!”
長楓公路是一條老公路,連著縣城和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近年來路況越來越差,從這邊走的車輛已經很少了。風哥等人都是本地人,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黑皮才會說這是個好機會。
風哥正擔心蕭平走新公路上高速,那樣他就沒機會下手了。黑皮的話讓他心頭一喜,立刻大聲嚷道:“跟上去,撞那小婢養的!”
風哥等人開的是德國進口的寶馬5系。這車勉強算得上是好車,加速性能倒也還算過得去。聽了老大的話后,開車的胖子猛一踩油門,寶馬立刻加速向前面的皮卡沖了過去。
別看蕭平看似若無其事地開著車,但卻一直留意著后面的寶馬。見寶馬突然加速了。他就知道對方這是要惹事,立刻提醒張雨欣:“坐穩!”
張雨欣也是早有準備,聞言立刻抓緊了車門邊的把手。她也不知道后面車上的人要干些什么,心中難免有些驚慌。不過在看到身邊蕭平沉著的樣子時,張雨欣不由自主地感到心中一安,似乎已經沒有開始那么害怕了。
與此同時后面那輛寶馬已經離得很近。還沒有要減速的意思。眼看寶馬就要撞上來了,蕭平本能地一踩油門,皮卡的引擎隨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沉重的車身立刻加速向前疾馳而去。
開寶馬的胖子沒想到看似普通的皮卡加速性這么好,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油門收得早了,寶馬的前保險杠只是輕輕地擦到了皮卡,對兩輛車都沒造成任何影響。
“笨蛋!”眼看著越來越遠的皮卡,風哥不滿地大喊:“胖子,給我追上去,撞啊!”
“您看好了!”胖子也被蕭平來的這一手激起了脾氣,雙手緊握方向盤猛地一踩油門,寶馬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開去。
張雨欣也明白后面那些人的用意了,略帶緊張地對蕭平道:“他們想撞我們,開快點!”
不過蕭平的想法卻和張雨欣不同,他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寶馬剛上過蠟、锃光瓦亮的引擎蓋,突然邪邪一笑道:“為什么要快?我現在就停車,抓好了!”
“停車?!”張雨欣先是一愣,但立刻就明白過來大聲道:“你瘋啦?!”
在張雨欣說話的同時,蕭平已經猛地踩下剎車。皮卡車改裝過的碳纖維剎車碟發揮作用,驟然停轉的輪胎發出尖利的摩擦聲,同時冒出濃厚的白煙。事到如今張雨欣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只好緊緊地抓住扶手,希望一會的撞擊不要太猛烈。
和張雨欣相比,寶馬車里的那伙人更加吃驚。按理來說皮卡現在不是該全速逃跑才對嗎,怎么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呢?而且這皮卡的剎車也太好了吧,在這么快的速度下說停就停了,還讓不讓后面的人活啊?
開車的胖子根本來不及反應,腳還踩在油門上呢,寶馬車就“砰”地一聲撞上了皮卡的后保險杠。這可不象風哥事先策劃的那樣是輕輕一碰,而是實打實的嚴重碰撞。
寶馬的引擎蓋被撞得高高翹起,完全擋住了駕駛員的視線。車頭的保險杠已經掉到地上,連后面的大梁也扭曲變形了。車頭斜斜地歪向右邊,一股白煙從引擎室里冒出來,就算不懂車的人一眼也能看出來,這輛寶馬算是毀了。
寶馬車里的眾人就更慘了。前排的胖子和黑皮都沒系安全帶,就連防撞氣囊也沒能保得他們平安無事。開車的胖子一頭撞在方向盤上,眼角流下了涔涔鮮血;黑皮在擋風玻璃上重重撞了一下,額角撞出了一個大包,至少也是個輕微腦震蕩。后座的兩人也不怎么樣,風哥撞青了眼眶、四眼的眼鏡壞了。
劇烈的撞擊把幾人都弄懵了,過了好一會風哥才算回過神來。他一抬眼就看到寶馬車高高翹起的引擎蓋,不由自主地大聲哀嘆:“車都成啥樣啦!這下慘了,羅少非罵死我們不可!”
四眼哆哆嗦嗦地把碎了一塊鏡片的眼鏡戴上,看清楚風哥近乎絕望的表情,不禁在暗暗鄙視道:“早就對你說別亂來,現在好了吧,大家回去都得挨罵!”
風哥到底是地痞流氓出身,最初的驚慌過去后立刻火自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陰惻惻地看著前面的皮卡,惡狠狠地對其他人道:“都下車,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小兔崽子!”
其他幾人聽了風哥的話齊聲答應,車里的每個人都很清楚,把羅少的車毀成這樣,回去肯定是要倒大霉的。唯一補救的辦法就是搞定皮卡里的蕭平,要是能讓他簽下農莊的轉讓協議,好歹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想到這里幾人紛紛把自己最兇惡的樣子拿出來,打算先在氣勢上壓對方一籌。只不過寶馬在劇烈的撞擊中明顯變形,所有車門都打不開了。幾人只好從玻璃全碎的窗口爬出去,剛剛鼓起的氣勢又泄掉不少。
在風哥等人狼狽從寶里爬出的同時,蕭平正笑吟吟地問身邊的張雨欣:“你沒事吧?”
說起來葉德祥專門改裝的皮卡就是結實,那幾乎令寶馬散架的一撞根本沒傷到皮卡,只不過是擦掉了保險杠上的一點油漆而已。既然車都沒事那車里的人就更安全了,張雨欣不過是受了點震蕩其余的事一點沒有。
“人是沒事!”張雨欣嗔怪地橫了蕭平一眼道:“就是快被你嚇死了!”
雖然這幾天張雨欣好幾次不自覺地在蕭平面前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態,但還是令蕭平看得迷醉不已。他呆呆地看著撒嬌的張雨欣,一時連話都忘了說了。
蕭平的異常自然瞞不過張雨欣,她微皺眉頭問道:“瞧你這副樣子,一定又在動什么壞腦筋了!”
“哪有啊!”蕭平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看美人走了神,立刻輕笑著道:“我是在想我們倆個一定和車子的八字不合,只要在一起乘車就要出車禍啊!”
聽了蕭平的話張雨欣也忍不住笑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自己開車撞樹的事。每次回憶起這事,張雨欣都會不由得有些后怕,忍不住在心中暗想:“要是沒有眼前這個年輕人,自己就會在那場事故中死去吧……”
想到這里張雨欣看著蕭平的目光也柔和起來。蕭平也猜到張雨欣在想什么,向她投去一個安慰的笑容。對此時的兩人來講,一切都盡在不言中,說什么話都是多余的。
不過好不容易鉆出來的風哥等人可沒蕭平現在的好心情,他們很快就來到皮卡旁邊大力拍打車門,平白破壞了車里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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