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卟,卟,卟,卟,卟,卟,卟……”
天地變色雖然而消退,但是羅承卻絲毫輕松不起來,他渾身像是掉進了熔爐,大滴大滴汗水墜落在地上,然后被蒸發。
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面前這一具軀體,它雖然仍然一動不動,但卻是每時每刻擊打在羅承最深底之處,無比恐懼的情緒,由不得羅承大腦控制,自身體而隨生。
這絕對是自己身體本能產生的顫抖,這種感覺就像是動物世界之中,免子遇上了老虎獅子那種與生俱來的恐懼,全然由不得羅承自己控制分毫。
一直以來,人類都自稱萬物之長,但是在這具軀體面前,羅承卻只感覺一切都是笑話。
那卟卟卟的緩慢心跳聲,似是引動整個土衛六在跳動,前面的軀體雖然一動不動。
可是羅承在這一刻卻知道,它復活了,它蘇醒了,它再次重現了。
那軀體的眼睛,仍然是緊閉,但羅承卻知道,一道若有若沒,卻令自己毛骨聳然的意念無聲息注視自己。
那意念冰冷,無情,殘酷……
“不,絕不能讓它重現,絕不……我還有機會。”羅承在這一刻完全知道。
自己的擔心已出現,系統不是萬能,面對這種存在,一直似是無所不能的系統,早已失去了控制。
此時此刻,系統之中的程序,正在瘋狂不間斷刷屏——危險。危險,危險。請遠離危險的源頭,請宿主馬上,立刻遠離危險源頭……
重復著無數個危險……可是羅承卻知道,他現在哪里也有走不了。
不因為別的,一切都只因為,整個土衛六似乎在這具軀體那卟卟有力的心跳下,整個土衛六都似是被禁錮了。
包括羅承試了下意識傳送也不能。
首次,羅承才知道。自己的意識傳送,原來不是萬能,也不是任何免豁,在這種存在面前,一切都顯得無力。
只不過,即使能逃,但羅承真的會跳嗎?
答案是不會的。
因為在他的背后。那是整個人類,整個人族,他逃不了。
“啊,啊啊……”既然逃不了,那么就了斷吧。
不管你是什么,既然已經踏出這一本。那么就只能繼續往前。
羅承身體顫抖著,但是他雙眼卻已是發紅,叭嗒,羅承艱離地邁出了第一步。
這一步,讓他用盡了全身力氣。
叭塔。不知過了多久,又邁出了第二步。這一步又讓他用盡了全身力氣。
叭塔,又是過了一段時間,他向前邁出了第三步,這一步,同樣使盡了他全身力氣。
可是,他仍然一步步艱難向著邁動,向前這步軀體邁動。
不就是神嗎,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神嗎……勇者無俱。
我本已是一個吊絲,但命運卻讓我發生轉變,現在的我,本來已是賺大了。
現在多少一秒的我,都是賺。
我已無憾!
勇者無俱。
羅承心中,自有一股信念,他已無憾,勇者無俱。
仿佛這股信念,在無時無刻支撐著他,他一步步艱難向前邁動,去接近這具軀體。
神覺在告訴他,他的時間正越來越小了,面前的這具軀體,那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快,節奏越來越穩定。
神覺告訴他,當心臟跳動極限,當那跳動越來越穩定平和,那就是它的真正重現,但……在此之前,他還是有機會,只要他能克服這種與生俱來的畏懼。
勇者無懼,羅承心中咆哮,又是邁出了一步,這已是第九步,距離對方仍然有一段距離,但是羅承邁出的步法,卻是越來越快。
既然是我讓您重現,那么就讓我來導演您的再次消逝吧,永遠的消逝!
羅承心中的信念已起。
一步,又是一步,承受著那無形的注視,他把一切拋諸腦外,念頭只有一個,勇者無敵。
終于,當羅承不知邁出了多少步,距離這具軀體還只有三米時候。
他感覺到,那股注視,終于出現了一絲波動。
一切都是如此明媚。
這絲波動變化,對于羅承來說,就是明媚的晴天,黑暗不再,恐懼已暗退。
勇者無懼。
羅承的信念更堅定,您是在驚慌嗎。
是的,我想你現在已經不再淡定了,您那種無上與冷酷,將由我——羅承打破。
如果這世間有神,那么就讓我站于神的肩膀上吧。
“轟。”
剎那間,羅承的意識之海,發生了轟然變化,大片大片的金光,如陽光普照般,灑照整個意識之海。
整個意識世界,盡皆都是雷電。
“滋啦。”不知何時,羅承的體表之外,金色銳意無匹的閃電,又再次出現。
但……這一次,他的金色雷電,他的金罡力量再不會恐懼,再不會被這種恐怖壓回識海之內。
金罡力量,本來就是以宿主的心境越強就更加越強,此刻,羅承克服了恐懼,它正在炯燦無比地展示著自己。
“轟。”
喀嚓聲響徹不斷,這是大地的龜裂,無數道裂隙,從羅承下腳的地方,正不斷延伸到數百米之外。
每邁出一步,是如此得艱難,尤其是距離這具軀體越來越近,這種空間被凝結,被無限壓逼,無容身之地的感覺就越明顯。
可是,羅承的步伐卻越來越快,他此刻就像化為了一把無盡銳意的天刀,在凝結無比的實心空間,以自己的鋒厲,破開一切重重障礙,艱難地前進。
三米,兩米,一米……
終于,近在眼前,已神再已不是神秘,因為神也會擁有情緒,它的情緒波動越來越頻率。
近在眼前,而羅承也終于揭穿了神的真面目,這是一具強壯,充滿神異的軀體。
它有著四蹄兩臂,人首獸身,強壯如鐵水澆鑄的胸腹之中,有著一張令人心悸的面首,那面首之中,一張血盆大嘴幾乎占據了面前大面。
這……就是巴族殘神。
而且它的心臟跳動越來越激烈,它在極快卻復蘇,它在快速都制造血液,以此來快速地從沉睡數千年歲月中復蘇活動。
“可是,一切都已經遲了。”羅承一聲大吼。
這一次,他是咆哮出聲,轟啪,他邁出了最后一步,來到了軀體的面前。
勇者無懼!
一雙有力而修長的大手,一舉按在了神身胸膛。
“始巫開天,法身永鑄。”羅承根據神訣,心中快速念動了巫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