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金碩在樓梯拐角處,前面是兩個舉著防爆盾全副武裝的警察,這里一抬頭正好可以看到陳致遠。
“你有什么話,說吧!”孫金碩看到陳致遠懶洋洋靠在門框上的樣子,心里恨得牙癢癢,要不是孔滄海那些話,他真有心,讓手下一槍崩了這小子。
“孫局長,好久不見啊!”陳致遠一眼就看到躲在那兩個警察后邊的孫金碩,上次在宜山鎮,陳致遠大鬧派出所時,孫金碩后來也趕去了,陳致遠記性不錯,看過他一次就記在了心中,當時就懷疑這人是孫宇的父親,可那會蘇冰旋受了傷,陳致遠沒空深究這事,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了,而且可以肯定這人就是孫宇的父親。
孫金碩一愣,沒想到這小子認識自己,狐疑的看了看懶洋洋的陳致遠,只感覺這人面熟,但就是想不出在那見過。
陳致遠看他一臉猜疑的表情,想必是心中琢磨這在那見過自己,灑然一笑提醒道:“孫局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陣子剛在宜山鎮見過,這么快就把我忘了?”
孫金碩聽陳致遠這么一提醒,呼啦一下想起前陣子在宜山鎮,就是這小子大鬧派出所,打殘閆斌,搬倒閆永德,那次連市委書記宋維清的秘書錢森都親自到現場,傳達市委書記宋維清的話,嚴查宜山鎮交警隊與派出所的所有人,嚴辦閆永德父子,當時自己還猜測這小子是什么來頭,能有這么大面子。讓錢森屁顛屁顛的從市里趕來不說,還讓宋維清這高高在上的市委書記發了狠,要把閆永德父子連帶著宜山鎮交警隊、派出所那些人往死里里整。
宋維清家里的情況在官場上不是什么秘密,他來到林城后,孫金碩、孔滄海這些人也得知了這些消息,從陳致遠那軍官證來看,這小子很可能是京城宋家派來派來保護宋維清的貼身警衛員。這也怪不得上次宋維清這么震怒,這小子是他身邊的人,在宜山鎮受了委屈。宋維清這主子當然得出頭了,孫金碩想到這,感覺腦袋一陣發大。心中一陣僥幸,也幸好剛才自己聽了孔滄海的話,沒有沖動行事,真要是自己腦袋一熱當場弄死了這小子,宋家這種高門大族,肯定會一查到底,到時候自己跟孔滄海兩個小小縣城的官員肯定被一腳踩死。
陳致遠看孫金碩臉上神色陰晴變幻,知道這家伙在琢磨自己的身份,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索性先給他吃個定心丸。穩一下他,別讓這老小子起了疑心,想到自己跟余永健在暗中調查他們,想到這張嘴喊出屋子里的初夏,等她走到跟前。拉住她的手對著孫金碩冷聲道:“孫局長,你回家好好管管你的兒子吧,不是那個女人都是他能染指的,這次我手下留情,沒直接一槍崩了他,算他走運。可下次再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你見到的就不是活蹦亂跳的孫宇,而是一具冰冷的尸體!”陳致遠說完拉著初夏進了屋子,砰的一聲關上門。
陳致遠這么說無非就是明確告送孫金碩這些人,今天這沖突,不是因為別的,是你那混蛋兒子打我女人的主意,我才出手教訓他一下,我來這也是看我的女人,沒有別的目的,陳致遠也怕孫金碩這些人因為今天這事起了疑心,轉身消滅那些犯罪證據,如果這情況一旦發生的話,余永健的調查顯然會大大增加難度。
孫金碩聽到這,心里又惱又怒,惱的是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因為個女人差點把命搭上,怒的是陳致遠下手太狠,可現在知道了對方是宋家的人,孫金碩這小小的縣公安局長如何敢動,只得一跺腳,帶著人走了。
上了車,孫金碩沉思了一下,對坐在副駕駛的那個警察道:“小劉,剛才那個女人看清楚了嗎?”
劉正豪扭過頭對孫金碩點了點頭道:“看清楚了!”
孫金碩沉聲道:“給我查查那女人,還有那個叫陳致遠的,仔細點,知道嗎!”
劉正豪道:“您放心,我一會就開始查。!”
孫金碩聽到這嘆了一口氣道:“去醫院!”雖說孔滄海在電話中說倆孩子都沒有性命危險,但孫金碩不親眼看到,那里能放心得下。
一路來到醫院,孫金碩看都沒看守在門外的鄭興華這些人,邁步就進了病房,一看到兒子臉裹得跟個粽子似的,紗布上全是滲出的血,心里這個疼,幾步走了過去,關切道:“小宇,小宇?”
孫宇剛動過手術,麻藥還沒過勁,對自己老子這呼喚一點反應都沒有,孫金碩扭頭喊來一個醫生問道:“他這傷怎么樣?”
這醫生50多歲,叫做姚,是口腔科的主任,孫宇被王二麻子用那堅固的玻璃煙灰缸,不光把滿嘴的牙打落,下頜骨也是粉碎性骨折,一到醫院,急診就通知了他,姚一聽是孫金碩的公子孫宇,那敢耽擱,飛快的趕來,親自給孫宇跟孔松巖倆人做了手術。
聽到孫金碩的問話,趕緊一欠身道:“孫公子雙腿那兩顆子彈沒有傷到骨頭和主要的神經血管,沒什么大事,不過這臉。。”
孫金碩急道:“臉怎么了,說!”
姚一邊看著孫金碩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道:“孫公子滿口的牙齒都被打掉,而且下頜骨粉碎性骨折,雖然我已經給他做了手術,不過恐怕還得等他恢復一些看看,恐怕是需要二次手術來來整形了!”
孫金碩聽到這一愣,隨即一把揪住姚的衣領怒道:“整形?你的意思是我兒子破了相了?”
姚不敢掙扎,小聲道:“恐怕,恐怕是。下頜骨粉碎性骨折,整個下巴都變形了,咱們醫院條件有限,不能一次手術完成,所以,所以,得二次手術!”
孫金碩聽到這一下把他推開。怒道:“,老子回頭非弄死他!”孫金碩再次怒火攻心,但是宋家兩個字懸在他心間。一時間讓他不敢失了理智,真回頭去找人弄死陳致遠。
孔滄海在兒子的病房里聽到孫金碩的怒罵聲,陰這臉走了出去。張嘴道:“老孫過來下!”
孫金碩深呼一口氣,壓下心頭這股子火氣,邁步向孔滄海走去。
孔滄海把他拉到每人的地方,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孫金碩先是發了幾句一定要弄死陳致遠的狠話,隨即原原本本的把這事先從宜山鎮開始,一直說到剛才的事。
孔滄海來的時候就找到那幾個跟兒子一塊去的打手,從他們嘴里已經知道了這事的始末,這會問孫金碩,就是想在確認一下,聽他說完。邁步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抬頭道:“這么說那叫陳致遠的小子來果縣是為了一個女人?”
孫金碩點了點頭道:“目前看就是這個樣子,那女人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剛說完電話就響了,拿起一看是劉正豪,接聽放到耳邊。
孔滄海等他打完電話又道:“怎么樣?”
孫金碩陰沉著臉道:“這小子來果縣就是因為一個叫任初夏的女人。這叫陳致遠的小子是宜山鎮人,以前在這個醫院實習過,那會跟這女人好上了,后來去了京城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京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醫生,我估計這醫生的身份也是個掩飾,他真正的身份還是那第七特別行動隊。這次回來就是因為這女人!“說到這孫金碩嘆了一口氣道:“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也看上了這女人,已經放出風聲去在有幾天就要娶這個女人,我估計就是因為這事才把他招惹過來!”聽手下一匯報,孫金碩剛才猜測陳致遠是宋家派來保護宋維清的警衛員這個身份就不成立了,不過陳致遠這小子也跟宋家脫不了關系。
孔滄海聽到這對孫宇一陣不滿,要不是因為他,何至于自己兒子也被打成這樣,聽到這,嘆了口氣道:“這事別聲張了,派人監視這小子,一直到他離開果縣為止,還有警告你那兒子還有邢正林,不許動這小子,還有那個女人!”
孫金碩聽到這,看孔滄海的意思似乎是要放過那小子,心里一急道:“倆孩子讓他打成這樣,這事就這么算了不成?”
孔滄海冷笑一聲道:“不放過他怎么辦?那可是宋家,咱們兩個小小的縣級官員惹的起人家嗎?”說到這孔滄海話語一轉又道:“不過這事過了一陣子,這小子離開果縣,路上出個車禍,或者遇到幾個流竄罪犯搶劫不成一槍斃了他,這就跟咱們沒什么關系了!”
孫金碩一下明白過來孔滄海的意思,陰陰一笑道:“是啊,要是這樣,可跟咱們就沒什么關系了!”
陳致遠關了門,掏出手機就給余永健打了過去,余永健正滿屋子走來走去的,一聽到電話聲,立刻跑過去接通:“小陳你沒事吧?”
“沒事,他們都走了!”陳致遠輕松道
余永健聽到這,懸起的心放了下去,長出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對了,你小子怎么會有槍的,這可是違法的!”
陳致遠笑道:“你放心,我持槍是合法的,至于為什么我持槍合法,這個我不方便說!”陳致遠看宋老沒跟他們說自己的身份,想必是因為部隊中的一些保密條例,他們都沒說,自己好像也不能說,這些都是陳大官人從電視中看到的。
余永健心中一琢磨,宋書記派自己這些人來,指名道姓的就是找陳致遠,那這小子身份絕對不是一個醫生這么簡單,至于具體是什么身份,他不說,想必是有理由的,琢磨到這,也就不在追問,張嘴道:“對了,你今天找的那倆線人給我們提供不少有力的證據!“
癩皮狗跟王二麻子到了這份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找到余永健便把自己倆人知道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有了這些證據是不是就能抓捕孫宇、孔松巖這些人?”陳致遠聽到這心頭一熱,他現在就想著把這些孫子都抓起來,讓他們一人吃一顆槍子。
余永健到:“抓孫宇跟孔松巖是夠了,不過他們的老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提供的證據不足以抓這兩個人!”
癩皮狗跟王二麻子只是底層的狗腿子,也就知道一些孫宇跟孔松巖干過的壞事,至于孔滄海跟孫金碩倆人的,就不是他們能知道的了。
陳致遠聽到這有些失落,張嘴道:“那什么時候才能收集到足夠的證據抓他們?”
余永健笑道:“你別急啊,醫院大樓的事已經有起色了,我們的人已經收集了一些證據,不過還不足,我們正想找你,讓你幫我們找到你上次說的那個醫生劉軍,他不是有個表弟在邢正林的建筑公司當會計嗎,只要他能在提供一些財務上的證據,那么鄭興華、邢正林這倆人的罪證就足夠了!”
“那行,明天我問問劉軍,問下他表弟家住那,我親自跑一趟!”陳致遠一陣頭痛,這事太麻煩了,要有脂肪,那還用這么麻煩,直接兌換幾個催眠懷表,幾分鐘就讓這些人自己交代清楚。
“你今天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孫金碩肯定會派人監視你,這事還是我們來吧,你只要告送我們劉軍那表弟具體的住址就行,對了,今天來那個外號就癩皮狗的小子,說幾年前他曾經送一個小女孩去省里,這事我們也想查一下,但是這次來的人手不夠,你看看你是不是幫我們跑一下,查下這女孩的事!”余永健道。
女孩?幾年前?難道是孫菲雪的妹妹?想到這急道:“他說沒說那女孩叫什么?”
余永健道:“那小子只是個開車的,那里能知道這么多!”
“行,回頭你們把你們知道的線索告送我,我去一趟,唉,不對啊,你不說孫金碩會派人監視我嗎?我這一去不就打草驚蛇了嗎?”陳致遠站得有點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這事好辦,我會讓我們的人給你打掩護,保證他們不知道你去了那!”余永健對孫金碩派出的監視人員很不屑,這些人追蹤的技巧都是二把刀,跟自己手下這些經過專門訓練的人根本就不能比。
陳致遠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又把在市里遇到孫菲雪,以及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告送了余永健。
余永健說明天就會派人去見孫菲雪了解情況,又跟陳致遠說了一些去省里的注意事項,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