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隨著霍恫悛一聲令下,一排排快劍手當先奔出,人人利劍出鞘,斜指向天,疾速而行,腳步聲絲毫不亂,顯然訓練有素。
五十名驍刀手緊隨其后,砍刀斜握,刀鋒朝地,奔行而上,氣勢洶洶,一往無前。
“端木兄,我們也走吧。若隱谷真有修士存在,便要麻煩你出手了,若是沒有,你只要將廖經海擊殺便可。”辛有東回頭道,面無表情。
“廖經海能將引入體內的靈氣全部煉化成精元,并散入全身竅穴,便不能小視,這已是武者所能達到的絕頂境界。即使隱谷沒有修真者,能與廖經海交手一番,也不枉此行。”
端木空說完,與辛有東舉步而行,一干罡勁武者紛紛跟上。
“啊!”
“小心地下!”
“快躲開!”
“不要碰到那些竹樁!”
一連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卻是那些奔入竹殺陣的快劍手,遇到了一些機關陷阱,當即便有二十多名或死或傷,有的跌進地面塌陷的坑中,被里面尖銳的竹刺所殺,有的被地面突然冒出的刀尖穿透叫板,痛苦哀嚎,有的斃命于石壁中射出的弩箭。
“繼續前進,有猶豫者,殺無赦!”
霍恫悛見到前邊的快劍手均變得小心翼翼,當即面容陰沉的猛然喝道,一干武者聞言,只得繼續快速前沖。
身后武者已兵器出鞘,廖經海望著即將跨過竹殺陣區域的快劍手,面無表情,當即雙掌一探而出,頭頂云霧頓時匯聚到身前。
廖經海的雙掌再一陣揮舞,那些云霧逐漸形成一柄柄短小霧箭,隨即雙袖朝前一揮,那些霧箭瞬間激射而出,下一刻,霧箭紛紛沒入快劍手的軀體,當下便有十幾名武者發出一聲慘叫,倒地而亡,傷口處血流不止。
“廖經海,你作為一名虛勁高手,何必為難一群小輩,我們來較量一番吧。”
端木空縱身而起,轉眼間便騰到了快劍手前面,同時雙掌朝前一推,兩道赤色的虎形元罡奔涌而出,呼嘯聲大起。
“你們退后!”
廖經海面色慎重,衣袖連連揮出,當即身前的空氣如水波般蕩漾,一道道無形無色的虛勁排空而出,沖向虎形元罡。
剎那間兩道耀目元罡無聲無息地向四周蕩開,最后消失不見,廖經海被罡氣沖擊得倒退兩步,紫袍飄動。
落地后的端木空,身上浮現出一個紅色光罩,將罡氣盡數擋下,自身安然無恙。
“沒想到兩年不見,狂掌竟然踏上了仙道。”廖經海打量了端木空一眼,朗聲道。
“哈哈哈,廖經海。”端木空放聲大笑,“今日就讓老夫來領教一下虛勁的威力吧。”
廖成云眉頭微皺,望著漸漸逼近的辛有東等人,暗自期盼袁行和鄭雨夜能出手相助。
就在廖經海即將開口回話時,一道清脆的女子聲音從天而將:“閣下竟然淪落到與一群武者廝混,真是丟盡了我們修士的臉!”
鄭雨夜突然出現在廖經海身旁,面無表情地望著端木空。
“隱谷果然有修士存在!”
已經來到端木空身后的辛有東,一見到鄭雨夜便暗自驚道,同時仰望著鄭雨夜上方的云霧,卻是什么也沒有發現。
“修真者,哈哈,老夫果然沒有白來一趟。”端木空雙目精光閃爍,不見絲毫的畏懼之色。
“噢?閣下是想和我交手嗎?那就來吧。”
鄭雨夜說完,伸手一拍腰間輕身符,身形一展,便向前縱出。
“當老夫怕你不成。”
端木空騰空而起,緊隨其后。
“端木兄,小心有詐!”辛有東回頭提醒道。
“一名引氣三層的小姑娘而已,正適合老夫練手。”
一道聲音遠遠傳來,端木空的身影已消失在谷口。
利用木隱戒隱身的袁行,同樣騰出谷外,跟在端木空身后。
谷外一處空地上,鄭雨夜停了下來,轉過身,一臉悠然地直視著端木空。
端木空頓住身形,直接問:“小姑娘,今日是要和老夫切磋,還是死戰?”
鄭雨夜咯咯笑道:“老道友,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不如我們做個朋友吧?”
端木空沉聲道:“莫非你在消遣老夫?”
“端木道友,別來無恙?”隱在一旁的袁行見端木空即將大打出手,便現身招呼道。
“咦,袁道友?”端木空轉過身來,一見到袁行,便詫異道:“你在隱谷?”
袁行點點頭,笑道:“一言難盡,我們找個地方詳談吧。”
“好。”端木空也笑道:“老夫正有事情找你!”
而鄭雨夜在聽到端木空對袁行的稱呼時,微微一愣,隨即又疑惑起來,到底哪個才是他的真姓?
一處遠離隱谷的山林中,袁行望著面前的一條潺潺的溪澗,笑道:“端木道友,此處風景不錯,我們就在此歇腳如何?”
“此地甚妙。”端木空腳步一抬,在溪上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瞄了鄭雨夜一眼,突然笑道:“袁道友,你小子真是風流啊,這才多久沒見,竟然又換了一個姑娘,這個也不見得比上次那個可愛嘛。”
“姓端木的,你說什么呢?”鄭雨夜怒氣沖沖地轉過身,又質問起了袁行:“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其實我叫袁行,本是一名散修,”袁行苦笑道:“當初因為想在隱谷修煉,不得已才用了假名。”
少女微哼一聲,隨即轉過身,就地蹲了下來,不再理會袁行,隨手撿起石子,狠狠丟向林中,撞飛幾片嫩葉。也難怪她如此反應,任誰一口一個“柳大哥”,親熱地叫了半年多,卻突然發現對方并非姓柳,一股被欺騙的感覺,都會油然而生,何況從奪舍后便自認為孤苦伶仃的少女,無形中已對袁行產生某些依賴,這點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哈哈哈。”為老不尊的端木空打趣道:“袁道友,還不趕緊好言伺候著。”
袁行無奈地搖搖頭,隨即也躍到大石上,坐在端木空身旁,笑道:“恭喜端木道友修道有成!”
“這還要多謝道友的那份功法。”端木空正色道,一身深紅緞袍,格外顯眼。
袁行一腿微屈,一腿直伸,望了一眼還蹲在岸邊生悶氣的鄭雨夜,問道:“不知端木道友今日為何會來此?”
“兩年前,老夫能在萬花盛會上與袁道友比武較技,其實是答應了辛有東一個條件,在武安宮進攻廖家時,出手幫忙。當時老夫神功初成,曾去隱谷想找廖經海比試一番,奈何卻被拒之門外,而這次再來隱谷時,卻遇到了袁道友。”端木空停頓了下來。
袁行眼皮一抬,面無表情地問:“那端木道友說有事找我,是何事?”
“自從那次與袁道友交易后,老夫便返回原先閉關之處,全力修行那份功法。用了一年多時間,將體內罡勁盡數煉化為元氣,那時便有引氣期四層的修為,但之后的進度卻逐漸緩慢,至今依然卡在四層中,老夫索性出關,尋找一些機緣。辛國武林中,對修真者最為熟悉的,莫過于辛有東了,半月前老夫去找他詢問一些修真界的情況,正好趕上了這次行動。辛有東倒也大方,竟然出價十塊下品靈石,要老夫擊殺廖經海和對付隱谷可能存在的修真者。”
說到這里,端木空正視了袁行一眼,見袁行凝神細聽,又道:
“老夫的那處修煉之所,其實是一名已故修士的洞府。十幾年前,老夫偶然發現后,便一直在里面修煉,當時與袁道友交易的那枚玉佩便是洞府中所得,而那洞府還有一間石室,老夫始終進不去,想來里面應當放有修真寶物。”
袁行瞥了下已坐在地上的鄭雨夜,接聲道:“為何進不去?”
“石室門口被一層黃色光幕擋住了。”端木空問道:“袁道友可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袁行思索道:“應當是禁制了,端木道友的意思是?”
“老夫曾用罡勁轟擊過那層光幕,而光幕只不停的顫動,并沒有實際效果。自從老夫修煉出元氣后,又不時的用元氣轟擊。一年多下來,雖然仍無法破掉那層光幕,但老夫的靈覺能感應到,那層光幕的厚度已在變薄,大有希望以強力破之。老夫找袁道友的目的,便是希望我們能一起出力,破了那層光幕,里面的修真之物可以對半分配。”端木空娓娓道。
“既然那光幕已逐漸變薄,端木道友為何不獨自破之,想來就是時間上會長點?”
袁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有了上次在百鳴坊市的經歷后,此時再聽到一起探洞尋寶的邀請,心里自然暗暗提防。
“自從修煉了仙道功法后,老夫才知道二者的區別,武者是修煉方式是不斷地挖掘人體自身的潛力,而仙道卻是依靠外物來修煉。前幾日老夫曾去過一趟天柱坊市,那真是大開眼界,同時也知道了,在修真界,沒有靈石,就寸步難行。老夫如今一窮二白,也只能打那個石室的主意了,而想在短時間內破開光幕,便需要幫手,我們曾交易過,彼此之間更值得信任。”端木空如實回道。
袁行沉吟了一會,才道:“端木道友,你確定室內會有修真之物,而不是存在其他危險?”
端木空信誓旦旦:“老夫當初剛到那洞府時,只在修煉室中的蒲團上,見到一具盤坐著的骸骨,以及丟在骸骨旁的那枚玉佩,其他的空無一物,所以那個封閉的石室內必有寶物。”
“即使我們兩一起出手,恐怕短時間內也無法見功,不如帶鄭道友一起前去,有她幫忙的話,相信會更有把握。”袁行直視端木空一眼,“當然,里面的修真之物,我和鄭道友各分三成,端木道友以為如何?”
“沒問題,袁道友前去和那位小姑娘說一下,我們立即啟程,前往老夫洞府。”端木空思量了下,點了點頭。
“不急。”袁行微微一笑,“為了證明道友所言非虛,還請發個心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