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現在腦海的,是章天師、周迪、邱大江、邱大河等一干被袁行擊殺過的修士,此時他們都化為厲鬼,面目猙獰可怖。
那些厲鬼圍繞在袁行周圍,上下飛舞,不時發出一陣陰森森的冷笑聲。
“我死得好慘啊,快還我命來!”
“我詛咒你終生無法進階,不得好死!”
“我爹娘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磕頭求饒也沒有用!”
“我要你血債血償,我要狠狠地折磨你,我要……”
袁行始終不為所動,冷笑一聲,突然出手,氣爆術連番轟擊,那些厲鬼紛紛發出尖叫,頃刻間煙消云散。
場景為之一換。
黃呱倒在尸堆中,口角淌血,目中滿是憤怒,手指著顫巍巍的指著峭壁,聲色俱厲。
“你以為站在云霧中的翠竹上,呱兒就看不到你了嗎?你還敢厚顏無恥說自己是柳家修士?”
“呱兒真是看錯你了,今日隱谷和龍隱山莊這八百多條人命,都是你害的,你就是罪魁禍首,呱兒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袁行輕笑一聲,身體一晃,鬼魅般閃到黃呱面前,布滿青光的拳頭猛然轟出。
黃呱的身影當即潰散消逝。
兩名修士當空浮現,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將袁行圍在中間。
男修面目陰沉,冷冷道:“你以為毀了‘同心連魂’的主玉佩,我們就知道你是兇手嗎?太天真了。”
袁行臉色微變,暗暗戒備:“你們怎么知道的?”
“你廢話太多了,連辛家的人也敢擊殺,簡直自尋死路,還我谷兒命來!”
話沒說完,女修出手了,她神識一動,一柄飛劍朝袁行一刺而來。
同時,男修也驅使一把大刀,氣勢洶洶地砍出。
袁行臉色大變,瞬步踏起,身體連連晃動。
不管是飛劍,還是大刀都擊在了袁行的青色殘影上。
但袁行也十分狼狽,最后毅然使出“聚精斃命術”,才擊殺了兩名修士。
袁行手提薛媚兒的人頭,興高彩烈地趕到七里鄉說事茶館,然而里面卻空無一人。
他茫然四顧,突然虛空中響起了劉安萬分不甘的聲音。
“兄弟,別看了,你已經遲到了,就在昨日,我體內的噬心丸全面發作,如今與你已是陰陽兩隔。”
“兄弟,雖然我承受了賈老十年的凌辱和欺壓,遭受了十年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但我無怨無悔,下輩子依然做你的兄弟。”
“只是賈老說的沒錯,這十年來,你恐怕都是逍遙自在吧?枉我日夜期盼,你卻遲來一日,我真是死不瞑目!”
“劉安,你聽我解釋……劉安……”袁行心急如焚地大喊,但四下里沒有絲毫回聲,背景陰森而空蕩,猶如一片墳場。
袁行滿懷期待地來到約好的梅園。
可兒卻與段人杰在石亭中卿卿我我,親密無間。
“為什么?”袁行傷心地問。
“呵,還問為什么。”可兒滿臉鄙夷,真相畢露,“就你那模樣,能配得上可兒嗎?當初不過是見你可愛,逗你玩玩而已。”
“啊”袁行的嚎叫聲撕心裂肺。
“段哥哥,我們走。”可兒面朝段人杰,風情萬種,“不必理會這個瘋子!”
袁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小寒村,敲開劉二爺的家門,準備盡孝心。
豈料,披麻戴孝的馬婆婆憤怒的摔門而出,指著袁行的鼻子,惡狠狠地罵道:
“你還有臉回來,你難道不知道二爺已經過世了嗎?給我滾出去,我老婆子從今以后不想再見到你!”
“嘭”的一聲,房門重重關上。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背影孤單而落寞。
袁行萬念俱灰,來到袁父袁母墳前,跪在地上,默默垂淚。
“孩子,累了吧?那就來母親的懷抱吧,我們一家三口重新團聚,永不分離!”袁母慈祥而溫馨的聲音從墓中傳出。
就在他即將閉上雙眼時,一段空靈的聲音突然在心中響起,正是安心咒。
他內心一顫,雙目重復清明。
他伸手抹掉眼淚,正聲道:“娘,孩兒縱然行事不過磊落,但都問心無愧。終有一日,孩兒定然得道長生!”
此時的雜物間中,袁行躺在地上,雙拳緊握,手背青筋暴起,臉上冷汗淋漓,渾身顫動不停,然而神情卻逐漸趨于平靜。
目不轉睛的鄭雨夜有過一次沖關經歷,自然明白袁行正處于心魔之中,不由一臉緊張,雙手直拽裙角。
呂清軒站在旁邊若有所思,連紫瞳獸也沒有回到棲獸袋,一雙紫瞳睜得圓圓的。
袁行長舒一口氣,起身盤坐,引導真氣流向右脈,回歸丹田,又運起《煉氣訣》,讓真氣從下丹田到天靈蓋,沿任脈來回運行九次。
直到此時,他才睜開雙目,站了起來,出聲道:“這心魔還真是逼真呢,不過終于進入了引氣六層!”
“袁大哥,感覺怎樣?”鄭雨夜臉上一喜,上前一步,替他輕輕拍去背后塵土。
“劫后余生!”袁行會心一笑,“我昏迷后,天靈蓋是如何沖開的?”
“你要感謝小彤呢。”少女手指地面的紫瞳獸,“是她發出兩道紫光,擊開了天靈蓋。”
“小彤?”袁行微微一愣,紫瞳獸還有這本事?不由對它刮目相看,忙伸出手掌,“小彤,上來。”
“咻咻。”紫瞳獸別過臉,不理袁行,似乎在埋怨。
“上來吧,不要使性子了,我道歉。”袁行微笑著,聲音平和。
紫瞳獸這才就地一躍,蹦到袁行手掌上。
呂清軒揚聲贊道:“袁兄弟,端木空所言不差,你這只靈獸確實靈性十足!”
“咻咻咻。“紫瞳獸連連點頭,深表贊同。
袁行笑道:“呂老謬贊了,小彤可不經夸。這次我能成功進階引起后期,還要感謝呂老的金針封穴。”
“咻。”紫瞳獸抗議一聲,索性轉了個身,將短小的尾巴對著袁行。
呂清軒道:“你真正要感謝的,是你的靈獸,據我猜測,它的元神異常強大。”
袁行手撫著紫瞳獸雪白的毛發,語氣真誠:“小彤,謝了!”
紫瞳獸沉默許久,才歡欣的“咻”了一聲,隨后轉身竄進袁行懷中,消失不見。
“袁兄弟,在你沖關的兩日里,”呂清軒意味深長地瞥了少女一眼,“鄭姑娘可是為你擔驚受怕,牽腸掛肚。”
“人家哪有?”少女俏臉一紅,猛一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袁行跟了出來,發現鄭雨夜鄭坐在長凳上,背對著自己,便出聲道:“雨夜,那個……”
“我說了,人家沒有!”少女連忙輕聲狡辯,口不對心,頭顱卻垂得更低。
“那個……”袁行走過去,在少女身邊坐了下來,“我是想問你神識該如何使用?”
“這樣啊,那我教你啰。”少女回過頭,強顏歡笑,心里隱隱有些失落。
“神識能像目光一樣觀察周圍事物,而且效果更清晰,范圍更廣,距離更遠。袁大哥,你施展時,要集中心念,將神識完全放開。”
袁行站了起來,心念一動,將神識全部探出,頓時周圍十丈內的一切情形,都反映在腦海中,清晰可見。
屋頂茅草上散落的枯葉,墻角爬行的蟲蟻,仔雞在土表扒出的爪跡,大黃狗身體夾雜的幾根黑毛,種種細節,纖毫畢現。
袁行心念一起,將神識收回腦海,問道:“如何在儲物袋中,用神識存取物品?”
鄭雨夜的聲音脫口而出:“你先將神識聚成一股,探入儲物袋。”
袁行從懷中取出儲物符、棲獸袋和儲物符,擺放在桌面上,隨后心念一動,神識聚成一股,探向儲物符。
神識一接觸儲物符,便毫無阻礙地進入其中,他清晰地看到,儲物符內部是立體方形空間結構,大小宛如一口箱子。
神識退出儲物符,又伸向儲物袋,不過神識一接觸被儲物袋,他忽然神色一動,立即將神識收回腦海。
“雨夜,我怎么感覺神識突然減少了一些?”
“呵呵。”少女微微一笑,“你的神識被儲物袋上的神引陣吸取了一小部分,這些神識會長時間遺留在神引陣中,對儲物袋起溝通和保護作用。”
袁行放下心來,再次放出神識,進入儲物袋中,頓時發現儲物袋的內部空間猶如馬車車廂,放在里面的物品一覽無遺。
他心中暗喜,如此大的儲物空間,足夠自己目前所需。
當袁行將神識探入棲獸袋時,一間茅屋大小的空間內,紫瞳獸躺在角落,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當下也放出了神識。
兩者神識一交融,袁行的心念傳遞過去:“小彤,我們能通過神識交流嗎?”
紫瞳獸只“咻”的一聲,便收回神識,但袁行卻把握到了肯定答復的情緒波動。
袁行收回神識,又問:“為何靈獸不能呆在儲物袋?”
少女誨人不倦:“儲物袋的內部是個獨立空間,沒有任何靈氣,當然不能放靈獸了,而棲獸袋的內部空間與外界相通,能過渡靈氣,保持靈獸的修煉和生命力。”
袁行恍然的點點頭,收起儲物符,又學起了其他修士,將儲物袋和棲獸袋別在腰間,還特意在少女面前轉了一圈。
“只有儲物袋才能成為修士的標志。”少女恍惚一笑,目光中有羨慕,還有其它一些情緒,“袁大哥,低階法器中也銘有神引陣。靈石、符箓、玉簡那些沒有神引陣的物品,你只要將神識裹住他們,就可以存取了。”
“原來如此。”
神識伸入儲物袋中,裹住一塊靈石,右手運出元氣,一拍儲物袋,將元氣貫入其中,心中暗念一聲“起”,那塊靈石頓時一沖而出。
右手探出,精準地撈住靈石,又靠近儲物袋口,裹著靈石的神識,立即與之前留在神引陣中的神識接觸,心念一動,靈石瞬間被吸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