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元翅緩緩扇動,袁行漂浮空中,全然放出神識,發現只能觀測十五丈范圍內的事物,在藥園法陣的作用下,神識的輻射距離受到很大壓制。
十五丈范圍內的地面,都被一棵巨大榕樹覆蓋,主干粗比閣樓,獨木成林,枝葉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三五成群的九線腹鏈蛇纏繞在枝干上,自由移動,但沒有見到其他的獸類和修士,此處似乎是九線腹鏈蛇的生存領地。
“回光嶺不愧為極品靈山,靈氣比接天峰濃郁數倍,里面處處滋生妖獸,倒要小心防備,但主脈點應當在山巔位置。”
袁行將神識探入神印子牌,發現里面閃爍著一些紫色光點,這些光點遍布藥園的各個位置,或往山頂移動,或一直靜止,仔細一數,紫色光點只有三十七處,另有一處黃色光點定在藥園邊緣,正是袁行自己。
剛剛入園時,霧隱宗一方隕落了兩名弟子!
“咻咻咻!”
紫瞳獸從懷中一竄而出,蹲在袁行肩頭,一雙紫瞳興奮異常,目光四下亂瞟,隨即前爪往四面八方連連虛指,顯然藥園中到處都有寶物。
袁行輕笑一聲:“小彤啊,你如此漫無目的亂指,要我從何處入手,你仔細搜索一下,附近是否有靈眼之物存在?”
“咻。”紫瞳獸直接搖頭,嘴邊長須隨風抖動。
“那我們往山巔方向前進吧!”
袁行神識一動,日光劍一飛而出,停在腳下,隨即元翅一閃而逝,但就在真氣一催,日光劍即將前進時,周圍虛空突然一陣蕩漾,一股無形巨力縛住周身,頓時動彈不得,胸悶氣短,幾乎窒息。
袁行悚然一驚,連忙收回真氣,周遭巨力又憑空消失,身體恢復自由,渾身輕松。背后元翅重新出現,日光劍飛回儲物袋,他重新漂浮,元翅一扇,想要一飛而出,豈料周圍虛空的巨力再次出現,直到將元翅壓回體內,才突然消失。
“藥園內簡直寸空難度!這可如何是好?”
袁行不由自主地直墜而下,一落向地面,三條九線腹鏈蛇,就從枝葉間彈射而出,目露冷冽兇光,瞬間襲擊,卻是其它九線腹鏈蛇知曉王蛇被害,大舉報仇而來。
袁行微微搖頭,腳下一動,轉眼間在三丈外閃現而出,三條九線腹鏈蛇沖破他的身體殘影,紛紛咬在樹干上。以前踏起瞬步,每一步僅能跨到一丈距離,穿上風流靴后,一步能跨出三丈遠,且速度更快。
更多的九線腹鏈蛇彈射而出,鍥而不舍,誓不罷休,袁行索性貼了一張金鐘符,展開全部神識,往九線腹鏈蛇的稀疏方位,連連踏步,風流靴表面青光閃爍不已。那些九線腹鏈蛇一撞在金色光罩上,蛇口尚未咬下,就被紛紛彈開。
兩日時間,迫在眉睫,豈容虛耗?
片刻后,袁行輕而易舉地閃出榕樹林,前面出現一株株高大挺拔的紅樺,樹干足有水缸粗細,直插云霄,是一片紅樺林,林中一片死寂,血腥之氣當空流溢,但長在樺木間的灌木叢和靈藥卻生機盎然,郁郁蔥蔥。
袁行面色微微凝重,選擇一處灌木叢稀疏的位置,徑直入林,但卻緩慢前行,同時神識全部探出,這條路線已有人走過,時常能見到人行痕跡,長期狩獵的他,對自己的判斷胸有成竹。
“咻咻!”紫瞳獸突然出聲,一支前爪指向左邊,顯然發現了重要寶物。
“小彤,若非見到靈眼之物,不要再出聲!”袁行置之不理,繼續前行。
他早在回光煉道開始之前,專門找寒落雪要來一枚藥草方面的玉簡,仔細研讀了一番,此時一路走來,就見到了許多靈藥,苞葉大黃、牛尾七、草玉梅、山烏頭、黃靈芝、烏參、繡球藤、驢蹄草……但他都一錯而過,沒有動手采摘,或挖掘備植。
“咻!”紫瞳獸啐了一聲,對袁行的做法不以為然。
袁行突然神色一動,前面出現了一灘腥紅血跡,周圍灌木東倒西歪,似乎被什么獸類碾壓過,血跡不遠處,有一個方形小坑,但不見任何尸體,也沒有火燒的痕跡,他自語道:“應當是豹類妖獸的鮮血。”
盞茶工夫后,袁行嘴唇微抿,在神識的觀察下,左側七丈外,正面躺著一具男子尸體,胸前淌血,瞳孔睜大,死不瞑目,儲物袋杳無蹤跡,從衣著判斷,并非道門弟子。一群烏鴉正在尸體上悠然啄食,尸體裸露處,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頓飯工夫后,袁行眉頭微皺,右面五丈外的一塊巖石上,同樣躺著一具女子尸體,面容普通,目光呆滯,雙唇緊咬,臉頰猶有淚跡,雙手倒扣石面,硬抓出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灰色大袖長裙被大片撕碎,裸露出胸脯和下體,兩腿間隱約可見血絲。
尸體上空,寒風呼號,猶如哭喪!
炷香工夫后,袁行瞳孔一縮,左前方八丈外,七零八落地散步著六具尸體,有男有女,死狀各異,或眉心、胸前、小腹有大片血跡,或頭顱滾落一旁,或斷手斷腳,但統一身著暗棕色道裝,居然都是獸聲殿弟子,身上寶物盡皆被搜刮干凈。
袁行忙將神識探入神印子牌,里面的紫色光點,有的三五成堆,有的單一閃爍,但都朝著山巔緩緩移動,顯然都想先摘取凝元丹的三味主藥,對裘百濤的事先交待置若罔聞。修士大多自私而行,于道門能有多少歸屬感?
但閃爍的紫色光點只有三十一處,短短時間內,霧隱宗的與煉弟子,隕落八名!
一處溪澗旁。
五名修士面目不善,殺氣外露,將四名修士緊緊圍住,這五名修士盡皆一身黑色勁裝,統一金靈根,修為都有引氣九層。
四名被圍修士兩男兩女,均身著淺藍色道裝,修為參差不齊,兩男引氣九層,兩女卻只有引氣八層,此時一男一女靠在一起,顯然是兩對道侶。
一名被圍男修色厲內荏,怒道:“你們辛家簡直膽大包天,連上行谷的弟子都敢圍殺,坦白告訴你們,我們全是上行谷的專修弟子,師父都是實權長老,你們敢傷害我們半根汗毛,小心遭到上行谷的強烈報復!”
另一名上行谷男修相對穩重些,對一名辛家修士拱手道:“今日道友若能高抬貴手,我們愿意獻出一半身家,回光煉道后,上行谷還會有厚報。”
一名辛家修士冷笑道:“我們殺的就是道門弟子!”
“出手!”
一聲大喝,如同號角,五名辛家修士同時神識一動,五柄金燦燦的長劍從儲物袋一飛而出,五柄都是中階法器,劍長三尺,劍鋒朝下,當空懸浮,隨后五人同時單手掐訣,動作熟練,如出一轍。
隨著五道細微金芒激射而出,五柄長劍頓時變化為十五柄,每一柄都一模一樣,圍繞著四名上行谷弟子疾速旋轉,劍與劍之間,犀利劍氣縱橫交錯,“噌噌”作響。
“你們是辛家戰修!小嬰,柳師妹防御,蘭師弟快祭出封寶符!”
一名上行谷男修面色大變,驚呼出聲,隨即神識一催,一張獸皮符箓迅速飛出,隨后他雙手連連掐訣,口型不斷變換,聲聲咒語晦澀難懂,不停擊出青芒,射向符箓。
與此同時,另一名上行谷男修也取出一張獸皮符箓,手忙腳亂的接連掐訣。
一名花容失色的上行谷女修,神識一動,一件碗狀的中階法器飛出儲物袋,于頭頂倒扣而下,指訣一掐,白碗邊緣發出一道紅色的環形光罩,將四人一同罩住。
另一名女修神色冰冷,頃刻間祭出一面寒氣四溢的晶瑩盾牌,盾牌繞著四人徐徐轉動,表面藍光閃爍不定。
“錯殺!”
五名辛家修士各自一掐訣,十五柄金劍當空穿梭,同時交錯擊出,七柄金劍擊向白碗,其余八柄擊向藍盾,空中金光亂舞,眼花繚亂。
硁硁硁硁!
哐哐哐哐!
交擊聲雜亂于耳,每一柄金劍在一擊未果后,當空劃上一條弧度,繼續出擊,白碗和藍盾不斷震動,紅藍兩色靈光狂閃不定,但隨著真氣源源不斷地貫入,都將金劍擋了下來。
“飆殺!”
五名辛家修士面容冷厲,再次一掐訣,十五柄長劍金光猛烈一閃,劍身瞬間變大三分,再次交錯猛擊。
藍盾依然勉強防御,但白碗卻突然爆裂開來,紅色光罩瞬間消逝,十五柄金劍乘虛而入,猛然擊向四名上行谷弟子。
四名上行谷弟子接連慘叫一聲,紛紛倒地,血染體表,神形俱滅,兩張封寶符剛化為一刀一劍,尚未發威,就還原為獸皮符箓,飄落于地。
五名辛家修士一掐訣,十五柄金色長劍頓時化為五柄,紛紛飛回儲物袋,劍身不見一絲血跡,干凈利落。
收拾完戰利品后,一名辛家修士突然回首望著樹林,冷冷出聲:“閣下看了這么久,難道還不現身嗎?”
其余四名修士聞言,同時盯向樹林,目中殺機再現!
恰在此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一棵粗大的樹干中傳出。
“歐陽兄,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