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湖院。
已有引氣四層的修為韓佳宜,長得亭亭玉立,她提出的各種修煉問題,在得到韓落雪耐心地解答后,正準備回去修煉,乍見韓落雪在廊道上盤坐下來,取出一套釣具,不由雙目一亮:“師父,原來你也喜歡釣魚呀?”
“釣魚這玩樣,毫無技術可言,只能用來打發時間。”韓落雪微微一笑,“袁行說要過來,老娘正在等他。那小子準是在接天殿碰到了什么難題,才會想來米湖院,平時都不見他來向老娘請安。”
“師父,釣魚我最可厲害吶。”兩三年來一直在枯燥修煉的韓佳宜玩心大起,索性在韓落雪旁邊蹲了下來,雙手托腮,“跟您修道前,我經常在郊外的來福溪垂釣,小翠花和喜子他們,都釣不過我。”
“來福溪?”韓落雪目中閃過一絲緬懷之色,“很久遠的記憶了,那是一條快樂的溪流,劉老千當年就是從來福溪畔涉水而來。”
“師父,您應該用無倒刺鉤,這樣對魚的傷害小,且摘鉤方便,只有怕跑魚的釣者才會使用有倒刺鉤,莫非您的釣魚技術不行?”韓佳宜斜著腦袋,手指韓落雪的釣具,“還有這魚漂,也太大了吧……”
韓落雪一開始還覺得挺有道理,聽到后面突然意識到,一名徒弟居然對師父指指點點,成何體統?于是朝韓佳宜揮揮手:“去去去,滾回去修煉!老娘開始釣魚時,你還是一團漿糊呢,你懂啥?老娘釣的是境界!”
“哦。”韓佳宜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悶悶不樂地走向修煉室,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開懷一笑,開始一蹦一跳起來,“師父對釣魚簡直一竅不通,還境界?唬誰呢?以后她再罵我時,我就用釣魚反駁!”
正門靈光一晃,袁行的身影閃現而出。韓佳宜見狀,立即跑到他面前,伸出小手:“袁大叔,我要寶物。”
袁行神識一探,發現儲物袋中的元器,只有那把林可可當年贈送的黑色彎刀,心念一轉后,就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復制了一份聚精會斃命術,交給韓佳宜:“小佳宜,你如今的境界太低,我的一些寶物你還用不了,這里有一份保命秘術,你且拿去修煉吧。”
“哦。”韓佳宜眼中的失望之色展露無遺,轉身的那一刻,心里開始發牢騷,又拿境界搪塞,袁叔叔分明是窮鬼嘛,許師兄還說他富得流油。
被韓佳宜數落一通,雅興頓失的韓落雪收起釣具,朝袁行打諢一聲:“袁行啊,你今日大駕光臨,可是得了什么絕世寶物,要來孝敬老娘?”
“韓姐,我在接天殿被分配了一項任務。”袁行走到近前,倚欄而立,將與宗主的見面過程一五一十地說出,“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老娘能有什么看法。”韓落雪瞟向袁行,“既然是宗門任務,你非執行不可,否則執法閣雖然形同虛設,但若被抓進去,你不死也要殘廢。這趟任務雖然兇險,說不得你回來后,真能受到宗門重用,結丹后至少是一名實權長老。”
“這倒無所謂。”袁行搖搖頭,“可兒已經凝元,估計她會回去林府,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小喻,她的修為才引氣六層,距離凝元還有一段時間,是以我想將她交給你,我在宗門的月供資源就全部給她吧。”
韓落雪毫不猶豫地答應:“沒問題,老娘反正要教導佳宜,就花個一二十年,將她們都培養成凝元修士,不過小喻的相關寶物,你這當師父的可要提供啊,休想打老娘的主意!”
“韓姐放心。”袁行微微一笑,“我連小喻凝元后的寶物,都會事先準備齊全。”
落紅院。
許曉冬和狐女出門游山玩水,袁行和林可可在寢室內促膝交談。
袁行再次把即將執行宗門任務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林可可:“可兒,我們一直聚少離多,當我袁行的道侶,卻是委屈你了。”
“袁大哥,我們的日子還很長呢,也不必每日都粘在一起。”林可可嫣然一笑,目中沒有任何失落之色,“不過你既然不在落紅院,可兒就回林府修煉了。”
“嗯,若有發生什么事情,你就傳訊通知,我已查過玉簡,從己國儒園到壬國林府,只需半月時間,到時我會設法趕回。”
袁行說完,取出一張儲物符,將儲物袋中的三成靈石、三件高階法器、兩件頂階法器、那張藍極冰焰的封寶符和那枚蛟龍的封獸符,紛紛移入其中,交給林可可。
林可可接過儲物符,神識一探,輕笑一聲:“袁大哥,你的身價真是豐厚吶。”
接下來,袁行將崔小喻帶到米湖院,并交給她一個儲物袋,儲物待中裝有大量靈石和法器,無影針、巡捕網、催魂琵琶、青靈弓和烏魔箭、得自歐陽開的那張封寶符,都在其中。
林府。
袁行送林可可回府,并與林父林母告別。
林父含笑交待:“袁行啊,記得平安歸來,否則我們家可兒,就要守寡了。”
袁行擲地有聲:“岳父大人請放心,小婿一向愛惜性命,不會輕易涉險。”
林母卻手指袁行褲襠,冷冷警告:“豎起耳朵,聽仔細了,去己國后,若敢勾三搭四,沾花惹草,殘害良家婦女,回來之后,哼哼,就將你的罪魁禍首,當街斬草除根!”
袁行脊梁骨發寒,冷汗直冒,連連保證:“岳母大人的教誨,小婿謹記于心,不敢忘卻。執行任務期間,小婿定然安分守己,不近女色,潔身自好。”
毫厘城。
返回辛國途中,特地路過此城的袁行,降落在一進清幽的小院中,神識一展,辛大雅正在書房為歐陽開畫像,當下招呼一聲:“歐陽兄,辛姑娘,兩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歐陽開當先從書房迎出,灑然一笑:“呵呵,如今我和大雅已經完全適應了世俗生活,日子雖然平淡些,也能怡然自得。”
隨后出來的辛大雅也招呼一聲:“袁大哥,你來了,里面坐啊。”
歐陽開將袁行帶進客室,兩人閑聊一會,辛大雅就煮好一壺香茗,提了進來,并將三口茶杯斟滿。
袁行輕呷一口茗茶后,神識一動,一枚褐色的橢圓形木牌,從儲物袋一飛而出,落在茶幾上,“辛姑娘,你儲物袋里的這枚木牌,是件什么寶物?”
“這是當年兩盟大戰爆發后,鐘老祖給我的,我也不知木牌是何寶物?”辛大雅打量了褐色木牌一眼,搖搖頭,歐陽開同樣神色茫然。
就在袁行要將木牌收回時,一聲輕微的嘆息聲突然從木牌中傳出,緊接著木牌表面藍光一閃,一縷藍色元神一飄而起,當空浮動。
“鐘老祖!”
“老祖!”
歐陽開和辛大雅一見元神,紛紛面色一變地驚呼一聲,袁行則暗暗警惕,此元神赫然是辛家的老祖鐘織穎。
藍色元神掃了辛大雅一眼,幽幽出聲:“大雅,連你都成了這副田景,辛家恐怕遭到了滅頂之災吧?”
“辛家已被六大道門滅族,他們連外族都沒放過。”辛大雅雙目黯然,“老祖,您還活著?”
“沒想到強如辛家,也會有覆滅的一日,以前是我過于自信了。”藍色元神長嘆一聲,“辛也淶似乎早已被江峰收買,在聯盟典禮結束后,突然向我攻擊,若非如此,即使江峰親自出手,我也能安然逃脫。”
辛大雅面有喜色:“老祖,幸虧您的元神還在,日后也能為辛家報仇。”
“大雅,你太善良了。”藍色元神直言不諱,“當初我之所以分裂出一成元神,煉制成重生牌,并交給你,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可以借助你的身體重生,你的體質雖然不是癸水之體,但單屬性的水靈根也達到了中等潛質,正適合我奪舍。”
“啊!”辛大雅再次驚呼一聲,歐陽開同時面色一變,袁行表面不動聲色,心里也是暗暗震驚。
“當年本體神形俱滅后,我也陷入昏睡,當我在一年前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呆在一名陌生男子的儲物袋里,如今你的丹田被廢,就算我想奪舍,也無濟于事。”藍色元神自嘲一笑,接著望向袁行,“袁道友,我們談筆交易如何?”
“鐘真人怎么知道我姓袁?”袁行面色微變,當即站起,后退兩步,只要藍色元神敢有絲毫異動,他馬上祭出玄陰神火。
“呵呵,袁道友不用緊張。我如今的元神強度,僅相當于凝元后期,根本無法對你構成威脅。”藍色元神微微一笑,“我當初一醒來,發現情況有變,就在為自己尋找出路,而以我的狀態,元神根本無法脫離重生牌太久,是以和你合作已是必然,但為防道友是平庸之人,無法達成我的目的,自然要對你觀察一二。”
“我的這縷元神,只能存世百年,百年之內,你要尋找到一名身居癸水之體的女修,供我奪舍。”藍色元神的聲音變得嚴肅,“交易的條件是,在此期間,你遇到的所有修真難題,但凡我知道的,都會毫無保留的答復你!”